《还珠同人之紫禁遗梦》梦潇晓旭

6、第三章 封嫔风波

　　【第一部】依稀犹似“故人”归
　　第三章封嫔风波
　　虽然此时的时令已是秋季，不过皇宫御花园内依旧是各色花朵竞相开放，俨然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其中的一座用作观景的亭子里，正坐着一群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更是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只是，她们之间的对话就有些不那么讨人喜欢了。
　　“慕姐姐，你听说了吗？皇上昨儿个秋猎带回来一个姑娘，今早竟然直接下旨封嫔了。”说话的正是去年秋天进宫的安常在，典型的蒙古美女。虽然在家里是庶出，但由于自幼生得漂亮，因此阿玛很是看重她，托了人应是好不容易让她进的宫。可是自己进宫也有一年多了，皇上只来坐过几回，想着就觉得不甘心。
　　“可不是，封就封了吧，竟然还封嫔！我们这儿就数慕姐姐进宫最早了，不也是熬了许多年才蒙圣上宠信，恩赐了嫔位，代掌六宫事；可那个野丫头一来却是直接封嫔啊，可见是狐媚功夫了得。”容贵人一边品茶，一边说道。容贵人的父亲是驻疆大吏，因此今年春天一进宫就封了她为贵人。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琪帝是为了安抚住她的父亲；况且，琪帝对她……唉……一想到这些，心里便很不是滋味：这个慕嫔，隔三差五地被翻牌子，自己早就看她不惯了。想到这儿她借着余光瞟了慕嫔一眼，心里暗忖：慕嫔，这一回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神气到什么时候？哼！
　　慕嫔只是微笑地坐着，始终不发一语，心里却忍不住有点悲凉。今早就听到了乾清宫朝堂上传来的消息：皇上要封西林觉罗·鄂容安之女鄂敏烟为烟嫔。那位姑娘，听说是皇上在秋猎时认识的。她心里清楚，自己原是书香门第出身，也是识大体、懂分寸之人，实在不该怀有嫉妒之心的；可是一想到皇上，慕嫔心里还是免不了不是滋味：现在这些“妹妹”坐在这里，想必也是要看自己的笑话吧。

　　慕嫔敛了敛心思，说道：“皇上的事，岂是我等非议的？无论是封嫔还是封妃，皇上自有决断；我们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伺候好皇上就是了。”
　　“慕姐姐真是大方啊，妹妹们受教了。——既然姐姐都能欣然接受了，妹妹们哪还敢有丝毫的怨气啊！”安常在掩着帕，酸溜溜地说道。

　　敏烟被带进皇宫后就被安置在春园。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的确太鲁莽了，如果皇上一气之下，连累到阿玛和哥哥，那可要如何是好？恰在此时，敏伦正好来到春园，并且带来了惊人的消息。
　　“什么？封我为嫔，哥哥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昨儿个第一次和皇上见面，他就封我做嫔？”敏烟乍一听到哥哥说自己已经被皇帝封嫔了，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我也在纳闷儿！我昨儿个晚上回府，还在和阿玛和额娘担心了一夜，皇上到底会怎么处置你？谁知今儿个阿玛上朝，皇上竟然直接下了旨，封你为‘烟嫔’。你跟哥哥实话实说，你以前跟皇上认识吗？”鄂敏伦看着还懵懵懂懂的妹妹，急急地问道。
　　“怎么可能会认识？我昨儿个也是第一次见皇上啊，怎么会这样？哥哥，我该怎么办，阿玛怎么说？”敏烟摇着头，也是一脸的焦急不解。
　　鄂敏伦见妹妹也是不知所措的样子，想必她说的是实话。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阿玛还能怎么说，圣旨都下了，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什么，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可是，我怎么能嫁给皇上呢？！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啊……不行，哥哥，你回去跟阿玛说说嘛，我不要进宫。”敏烟抓着敏伦的袖子，泪眼汪汪地向他求救。
　　“烟儿，这可是圣旨啊！我们做臣子的怎能抗旨？你知道，阿玛额娘哥哥都是心疼你的，可是……怪只怪造化弄人，事到如今，希望你能看开点儿。”敏伦握着妹妹的小手，安慰道：“想必皇上还是看重你的，不然也不会一下子给你封嫔了，这等殊荣也不是寻常女子就能享受的。你也该往好处想想，嗯？”
　　“看重我？”想起围场上那个穿着骑装，英姿勃发的琪帝，想起他望着自己痴痴的眼神，敏烟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丝丝涟漪：“他是看重我的吗？”敏烟有些迷糊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羞涩。

　　转瞬之间，已是午膳时分。
　　春园内的圆桌上摆了几叠小菜，敏烟坐在一边，今日中午，御膳房送来了饭菜。可是，这个——
　　“小姐，你怎么不吃啊？”小月看着自己的小姐对着一桌子的菜发呆，不解地问道。
　　“你看这菜——”敏烟指着一桌子的鸡啊鱼啊虾啊丸子啊，一脸的无奈。
　　“这个——”小月刚想回答，却见琪帝正站在门口。
　　“嘘！”琪帝示意小月不要发声。

　　“小月？”敏烟见小月迟迟不回答，正想要发问。一抬头，却瞧见琪帝站在自己的面前，温柔地看着着自己。
　　“燕儿，怎么不吃饭，不合胃口吗？”
　　“你——，……，我——”敏烟一时之间大脑空白，心里也如同揣了一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早上哥哥刚来过，告诉自己琪帝封自己做了妃子，现在又来看自己，他是喜欢自己的吗？敏烟心里偷偷地想。
　　“我——，不是，臣妾……”一想不对，自己现在应该还不算他的女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燕儿，即使今后你也不用自称‘臣妾’。你愿意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我不会用规矩约束你，我知道你最怕规矩了。”琪帝柔声地说道。
　　“烟儿，不，不敢！”敏烟低低地说道。虽然自己平时大大咧咧，但她也知道在宫里不比在家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宫里是最讲究规矩的，自己不能让人落了口实。
　　“让你不用就不用！”琪帝突地提高了语调，整张脸也覆上了阴霾之色。
　　敏烟见此，不禁有些害怕，急忙说道：“我，我知道了——”
　　“这样，就对了嘛！”琪帝又忽然笑了，敏烟傻傻地看着，又觉得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琪帝明明在对自己笑的。

　　“燕儿，怎么还没吃饭吗？有什么不合胃口的吗？”琪帝看了一眼满桌几乎纹丝未动的菜肴，温柔地问道。
　　“嗯……，哦，不是！”敏烟矢口否认道。虽然琪帝对自己温言相向，本来想向琪帝说明一下自己的饮食喜好的。但是现在——
　　“我，我，正准备吃呢！”
　　“那我陪你吃饭。”琪帝拉着敏烟坐下：“快吃吧！——这些菜，可都是我特意吩咐御膳房为你做的呢。”
　　一听到琪帝特意安排了自己的膳食，敏烟一下子觉得很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没说什么，高高在上的琪帝能够为自己想得如此细致，自己怎么能如此不领情呢？念及此节，便朝琪帝微微一笑。
　　“真好！燕儿，又见到你的笑容了。”永琪痴痴地看着：“真是太美了！”
　　“……皇上，烟儿饿了，我们吃饭吧。”看着琪帝的眼神，敏烟有些不好意思。
　　“嗯！吃饭！”永琪挑了一个水晶虾仁放到敏烟的碗里：“我知道你最爱吃虾仁了。”
　　“啊？！——”敏烟一脸讶异地望向琪帝，见他还在怔怔地望着自己，唿地又噤了声。
　　“还有这个珍珠丸子，你也最爱吃了！”永琪又往敏烟的碗里放了一个小丸子。
　　“嗯……”敏烟望着一脸微笑的琪帝，忽然生出一种可怕的念头，似乎觉得他正在看着的人……并不是自己。

　　“燕儿，怎么不吃呢？”琪帝又温柔地看向敏烟，眼睛里闪现着隐隐的关切。
　　“嗯！”敏烟甩甩脑袋，肯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可是这菜……——估计皇上事务繁杂，记错了或是询问错了人，自己向来最讨厌吃肉食的，算了，咬咬牙，咽了下去。

　　饭后，琪帝又细细地嘱咐了她要按时吃饭，按时就寝，几日后会有个册嫔的仪式，之后略坐坐便走了。

　　“娘娘，您瞧，皇上对你可真不错啊！还来陪你吃饭——这等殊荣，不是宫里其她娘娘都能享受到的。”小月一脸高兴地说道。
　　“嗯……也许吧。”敏烟觉得刚才发生过的种种似乎还在梦里，她觉得很幸福；但又觉得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掌灯时分，养心殿
　　颜玉站在一侧，给永琪奉着茶，只见永琪两眼无神地盯着奏折，却迟迟没有翻阅。
　　“永琪，你是疯了吗？难道你要天天面对她吗？这种折磨要何时才能停止啊，你不能再这样执迷不悟了。
　　“可是——，永琪，你想见到她，不是吗？你想她了，是不是？想得快疯了——
　　“不，不是，我不是！……”

　　“明珠公主觐见——”

　　半晌，琪帝仍然没有动静。

　　“皇上，皇上，明珠公主觐见了！”小路子怯着胆子望了望正在天人交战的永琪，小声地提醒道。
　　“紫薇？”似是刚从梦中惊醒过来，永琪略带沙哑地说道：“宣！——你们都退下吧。”

　　“紫薇给皇上请安，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紫薇远远地跪在养心殿门内的空地上，低着头，明显是刻意地生疏。
　　看着此时跪在自己面前、却又一脸不自然的妹妹，永琪不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紫薇，你何必和朕如此呢？”
　　“何必？”紫薇轻轻笑道，脸上带着几分凄怆：“那皇上又是何必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紫薇！”永琪有些不悦，“朕的事自己心里有数——”
　　“我以为你是恨着她的；那既然恨着，为何又要娶个和她相似的姑娘？”
　　“朕没有！”永琪矢口否认道。
　　“没有？什么没有？你是说那个姑娘和小燕子不相似，还是说你没有恨着小燕子？既然没有恨着，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对她赶尽杀绝？”紫薇不无遗恨地逼问道。当尔康回家，她从尔康的嘴里得知这次秋猎回来，永琪封了个与小燕子极是相似的女子为嫔后，紫薇气愤极了：这算什么？因爱生恨还是因恨生爱？既然不舍，为何当初还要那般残忍地对待小燕子。
　　“朕没有！朕没有！”永琪紧紧地捂住了脸，情绪有些失控：“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你后悔了是不是？我那时和尔康跪着求了三天三夜，结果害得娴儿早产……可是你还是赐了她三尺白绫；而现在，你后悔了是不是？”
　　“紫薇，你疯了？！——她根本就是罪不可赦！”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想起当年的种种，紫薇的情绪也近乎濒临在崩溃的边缘：“皇阿玛都原谅她了，你为何还要赐死她，为何？她可是我的结拜姐妹，也是你的发妻啊，你怎么忍心？”
　　“忍心？哈哈，忍心？”永琪好似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不禁笑出声来：“忍心？那她怎么忍心？她可曾有一丝一毫把我放在心上，和那个人联合起来伤害我，伤害皇阿玛？她该死，她实在该死！”忆起往事，永琪不禁痛苦地抱起了自己的头。为了那个女人，自己可以抛弃阿哥的身份，可以江山皇位都不要，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可是她呢？她把他的真心踩在脚底下，联合别的男人欺骗他，玩弄他。
　　“永琪！她也是有苦衷的呀……”紫薇想要辩解，却又觉得无力辩解。
　　“有什么苦衷？什么样的苦衷才能让她变得如此狠心？”当她为了方严，一再地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也许就已经将过往他们之间所发生过的一切从她的心里全部抹杀了吧。可是当初她那一颦一笑，他又怎能舍得轻易忘记？

　　“砰！——”
　　永琪嘶吼着，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粹，鲜红的血缓缓地从指缝中留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格外的鲜明。
　　小燕子，我该怎么办？紫薇流着泪，无言且无助地看着被痛苦折磨得千疮百孔几近疯魔的永琪。小燕子，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老天啊，你为何要如此残忍？！

　　皇宫的东面，漆黑的园子让人觉得十分沉闷。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却总还能隐隐闻到丝丝焦臭的味道，似乎硬是要残忍地提醒着人们，当年那场噩梦的存在。

　　床上睡着一个女子，有些瘦弱，两眼微微闭着，似是睡着了。可饶是这样，依然能让人联想到她那微闭的眼帘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是如何的惹人怜爱。
　　关于她的故事，太过传奇：她来自民间，却是先帝的义女，先帝视她如掌上明珠；她不是大家闺秀，却是当今琪帝的结发妻子，琪帝爱她如珍似宝。——“还珠格格”，一提到这个名字，京城的老百姓永远无法忘记天坛祭天时那惊鸿的一瞥。是的，那一瞥让她成为了“幸福”的代名词。
　　只可惜世人都只记得故事美丽的开头，却很少有人知道这故事凄凉的结局。如今躺在这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正是当年的还珠格格——小燕子。

　　小燕子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地呢喃着，好似做着一个可怕的梦。
　　“……永琪！永琪！……”小燕子低低地呼唤着。
　　“格格——格格——”彩霞上前紧紧握住了小燕子有些冰凉的双手：“您醒醒——”

　　自从当年的那件事以后，格格总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个人呆呆地坐着，一坐就是一整个晚上。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陪着她坐着。
　　后来，格格终于可以渐渐睡下了。但是就像现在，总是噩梦不断，每次惊醒过来都是吓得一身汗；然后便又是坐着发呆。

　　“格格……”
　　“啊——”小燕子从梦中惊醒，两只手使劲地拽着彩霞，呼吸急促，眼中充满了惊恐。
　　“格格，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彩霞赶紧扶着小燕子从床上起来。
　　“永琪！……”小燕子仍然沉浸在梦中，只觉得永琪一脸憎恨地瞪视着自己。
　　“格格，您醒一醒！五阿哥……哦不，皇上不在这儿，您是做梦了。”似乎是想努力地要替小燕子挽留住当年的那段美好的回忆一样，比起后来的那个听起来尊贵无比的称呼，彩霞至今还是更习惯于用最初时的“五阿哥”来代指已经称帝四年的永琪。
　　“做梦了？原来是做梦了……是啊，他是不会来这儿的。”小燕子两眼无神地呆坐在床上：“永琪，你应该还是恨着我的吗？也或许早就把我忘了吧？——仔细想想，还是恨着的好，至少这样……你还是记得我的。”
　　“格格——别想了，您还有彩霞啊。”彩霞紧紧抱住了失魂落魄的小燕子，轻声安慰道。

　　“呼，呼，呼——”
　　夜里起风了，屋外的树枝被吹得张牙舞爪的，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野鬼，徒劳地想要抓牢一些什么。本已摇摇欲坠的黄叶，此时更是疯了一样不住地往下飘落：“唰、唰、唰——”
　　在这静寂的夜晚，听来总是让人格外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