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之紫禁遗梦》梦潇晓旭

16、第九章 选秀风波

　　【第一部】 依稀犹似“故人”归
　　第九章 选秀风波
　　已经快入冬了，颜玉正在带领着一班小宫女们里里外外地打扫养心殿。
　　现在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就算遇到难得有阳光的日子，也总是不温不火的。但所幸自从最近的这些天，皇上为国祈福以来，心情似乎大好，每日从静心寺回到宫里都是和颜悦色的——连前日小莲不慎打翻了茶水，都只是笑笑而过，并没有苛责。——这样的皇上，着实让人觉得很是亲切啊！
　　这几日，皇上又特意让她将书房里的存放画像的大箱子打开来整理。却不料，这些满是同一个女子的画像倒着实让颜玉吓了一跳：不仅是因为这么多年了，皇上终于愿意让人打开那几个箱子了；更令人惊讶的是，这画像上的女子……似乎就是烟嫔么？！——只不过……好像笑容更俏皮了些，眼睛也更加明亮些，顾盼流连间，催得人心神欲醉。只从画像的线条之流畅、笔墨之饱满，就足以让人看出来，作画者对画中人早已是用情至深。
　　——看着这一幅又一幅无比传神的画像，颜玉几乎情不自禁地想象：这么多的画像，真的都是皇上亲自画的吗？如果是的话，由此可见，也许正如外面所传说的那样，皇上对烟嫔娘娘的感情，的确是不一样的啊，他应该……是爱着她的吧。

　　然而，就在众人感受着皇上风和日丽的关怀的同时，这几日后宫各处和太医院却是纷纷炸开了锅：因为皇上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踏进后宫了，甚至连一向“得宠”的慕嫔那儿都没有去！
　　——这可急坏了太医院的御医们。虽说皇上自称是“近来要一心祈福，晚间又要去静心寺礼佛，不宜亲近女色”。但太医们还是三天两头来给皇上请平安脉，时不时地开些旨在补肾壮阳的药膳，好像生怕有什么不虞之变似的。

　　这一日，天色有些灰蒙蒙的。御花园的“千秋亭”里坐着几个宫装丽人，虽然都喝着茶、吃着点心，但是一个个眉头紧蹙，神色很是踌躇郁闷。
　　“慕嫔姐姐，你说……这个——皇上这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胡太医那儿到底怎么说？”容贵人吞吞吐吐地问向慕嫔。这可是大事，万一皇上那方面真有什么问题，那自己不是真的得一辈子守活寡？！自己嫁过来也有一年多了，难道就真的这样没有机会了。
　　“妹妹们也不用着急，太医们都说皇上的身体很康健。只是近来要诚心祈福，后宫之事暂缓。”慕嫔淡淡地说道。
　　“我说呢？皇帝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倒是我们过于担忧了。”容贵人略带羞涩地绞了绞帕子。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这不也是关心皇上么？！虽是祈福，也不是非得戒色的嘛。”安常在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子酸味。本想着近来要好好打扮自己，好让皇上注意到自己；可是谁知道恰逢这祈福一事，偏又让自己的计划落了空。
　　“不过嘛……我们倒还好；可是那个烟嫔么，正值新婚燕尔的，就……——呵呵！……”想到这儿，安常在又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安常在，说话自己注意些分寸！”慕嫔似是有些不乐意地瞥了一眼安常在。
　　“是，娘娘教训的是。”安常在冷冷地窃笑着，一面又娇娇袅袅地站起来，捏腔作势地欠了欠身子。

　　“小路子，陪朕去御花园逛逛吧，近来天气真是不错。”琪帝颇有兴致地带了几个随从往御花园走去。
　　“呃……喳——”
　　小路子抬头望了望天，这会儿太阳都瞧不见了，怎么能叫是“好”？不过，管它呢！皇上说好，那就是好呗。
　　看来自从皇上每日晚间去静心寺祈福以来，心情真的是大好：上朝笑眯眯，下朝笑眯眯；今日还有兴致逛起了御花园！可见佛家的真谛真是妙不可言，愣是让皇上脱胎换骨了——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荣王福晋……，哦，不，是还珠格格还在世时的样子。
　　想到还珠格格，小路子的心里不由得一紧：格……，——福晋，如果您泉下有知，也一定是希望皇上能够开开心心的吧。
　　再默默看向琪帝：脸部的线条明显柔和了很多，嘴角上噙着丝丝笑容，眼睛里亮闪闪的，整个人也看上去容光焕发。——小路子心中不禁觉得欣慰：皇上，这一次，您是真的放下了，对吗？

　　“小路子，你看，前边那些是慕嫔她们吗？”
　　琪帝往左前方一指，只见几个妃嫔正坐在“千秋亭”里，穿着蓝色旗装的正是慕嫔。
　　“走，过去坐坐，朕倒是很久没见她们了。”
　　他一边说，一边大步往亭子走去。

　　“皇上驾到！——”
　　众人看见皇上正远远走来，忙迎上去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吧！”琪帝伸手扶了扶跪在最前头的慕嫔，和颜悦色地说道：“都去亭子里坐吧，不要让朕打扰了你们的兴致。”
　　众人心里倒着实宽慰了不少，这样温柔的皇上放在以前可是想都没有想、也不敢想过的啊，可见佛家的修身养性之道到底不是虚的。

　　“近来朕专心祈福，也没有时间来看看你们，今日倒是都见着了。”琪帝坐定，宫人们马上上来重新沏茶。
　　“皇上操劳国事，如今又要为国祈福，今日还来宽慰臣妾们，真是折煞臣妾们了。”慕嫔欠了欠身，十分得体地说道。
　　“慕嫔，你也是辛苦了。”琪帝扶起慕嫔：“如今后宫之事还是要劳烦你来打理，朕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皇上见外了！”慕嫔攀着永琪的手，站了起来。在她的记忆里，他们之间如此亲密的情形还是第一次。琪帝的手略微有些粗糙，可能是常年骑射的关系——他的掌心靠在她的指尖上，暖暖的、麻麻的；他的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正窜入她的鼻尖，让她有些微醺欲醉。一种幸福、甜蜜的感觉直达慕嫔的心底：也许，自己真的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

　　慕嫔有些羞涩地坐回了石凳上。
　　众人见此，心里不禁各有所思。一时间，整个“千秋亭”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半晌，琪帝好似“无意中”想到了什么，转而对着慕嫔说道：“对了——昨儿个听说，三年一度的秀女大选又要开始了吧。”
　　“回皇上，是的！”慕嫔微微一笑，恭顺地回答道：“皇上，这一次还是按往年的惯例吗？”
　　琪帝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不必了。——秀女大选诸事冗杂，想来慕嫔也是极忙的，这次就把画像送到朕这儿，朕抽空过目一下就可以了！”
　　慕嫔脸上的笑意还未及展开，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
　　其她的妃嫔闻言，也讶异地看向琪帝。

　　“是，皇上！”一阵冷风吹过，慕嫔终于反应过来，心中也随之一凉：“臣妾谨遵圣意！”
　　“好了——你们继续聊吧，省得朕一来倒是让你们拘束了。——小路子，回养心殿。”琪帝说完，便起身而去。

　　一来一去，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众人还觉得像是一场梦。
　　前半刻还是喜悦的，想着兴许皇上真的是特地过来看看她们的；可是后半刻，皇上的一席话却又说得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皇上又何曾关心过选秀之事了？历来都是慕嫔操办的，每次草草选上几个品貌普通的，大都是做侍女的；余下的都留给了皇室王公或是宗室之家。可如今偏又如此郑重地提起来，不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家听得心里七上八下，心里也打起了小鼓。
　　“慕姐姐，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对选秀之事不是向来都不上心的，怎么这一次倒闹着要亲自看画像了？”安常在终于忍不住，一脸疑惑地望向慕嫔。其她妃嫔也着急地看向慕嫔。
　　“也许，皇上自有皇上的决断！我也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歇；诸位妹妹们继续赏花吧！”慕嫔心不在焉地说完，便转身往亭外走去。
　　——如今这般，只怕自己连一颗棋子的价值都没有了吧。

　　回到养心殿中，永琪心情甚好。现在这样，也算是两手准备：先看看小燕子的意思；如若她不愿意，那只能行另外一条路了。只是，目前看来，这“另外一条路”恐怕还得再走一段时间……
　　正在思索间，就听到永琰在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来得正好，这条路不管有多难，总得慢慢铺起来啊——

　　永琰进了养心殿，就看见琪帝坐在龙椅上，似乎正在等自己。
　　“臣弟参见皇上！”永琰叩拜道。
　　“起来吧！”永琪看着站在殿下的永琰，觉得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这个弟弟如今都这般大了，难能可贵的是说话举止都很是稳重，眉目之间颇有些当年皇阿玛的气象。看来，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还是对的。
　　“永琰，近来在看什么书？”永琪问道。
　　“回皇上，近来在看《资治通鉴》。”永琰拱手道。
　　“哦？——有何心得，说来听听。”
　　“《通鉴》上说，‘为臣者要策名委质，当守死不贰。’臣弟以为是：臣者，以君为上，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不可易。另外，臣者要‘知廉耻’，臣僚当以国之安危为务，做到忠且无私，置个人利欲于度外，切不可汲汲于个人名利……”永琰望着琪帝侃侃而谈。
　　“嗯！不错，朕认为贤弟之才不可估量，也是时候去朝堂好好历练一番了。这样，明日起，你就去吏部任职，跟着王大人好好磨练一番吧。”
　　“是！谢谢皇上恩典，臣弟定将不辜负皇上的厚望。”永琰望着自己敬爱的皇兄，心中热血沸腾：终于可以接触政务了！自己今后定要好好学习，以帮助皇兄排忧解难。

　　春园内，敏烟独自斜斜倚在花坛旁的软榻上，一直望着眼前开得正盛的“绿牡丹”发愣。
　　自从上次一别后，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皇上了。外面倒是早有传说皇上在祈福，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近来的事情都奇奇怪怪的：为何他要娶自己？为何对自己忽冷忽热？为何到现在还不碰自己？为何自己每次都会昏睡过去？为何……太多太多的疑问，让她感觉好似走入了一个机关重重的迷宫中，怎么样都找不到出口。她真的很想去养心殿问问皇上，但又总抹不开面子。

　　“娘娘！娘娘！”小月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惶惶然的不安之色。
　　“何事如此惊慌？”敏烟闻声就势从软榻上坐起来，眼看着侍女一脸“大事不妙”的样子，便忍不住略带上了几分不悦，颇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娘娘！听底下的宫人们说，今日中午皇上在御花园遇着慕嫔，特意提起了选秀之事；还说今年要亲自来看秀女们的画像。您说这……”小月有点怯怯地望向了敏烟，却只见敏烟一股脑儿从榻上起来，急急地往外跑去。
　　“娘娘！娘娘！您要去哪里？”小月急忙地想跟上去，但哪里还有敏烟的影子啊？——

　　敏烟心里委屈极了：明明是他先招惹自己的，现在又对自己不闻不问，还要大张旗鼓地亲自选妃……——他怎么能够这样对自己，怎么能？

　　“烟嫔娘娘，烟嫔娘娘，皇上正在召见嘉王爷。您不能进去，您——”小路子急欲拦住一脸怒意欲往殿中闯的敏烟。
　　可敏烟哪里肯听，就这么直直地冲了进去。

　　只见琪帝正在和一个身着亲王服饰的男子谈话。
　　“大胆烟嫔！竟敢擅闯养心殿？”琪帝神色微怒地看向了烟嫔。
　　永琰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敏烟，又转眸望向永琪示下：“皇上，可否准臣弟先行退下？——娘娘此行……想必是有要事找皇上。”
　　琪帝压着怒气，向永琰挥了挥手：“永琰，你先下去吧！”
　　“是！臣弟告退！”永琰一拱手便退了下去。

　　永琰前脚一走，永琪就皱着眉头，颇为不耐地问：“烟嫔，究竟有何事？”
　　敏烟心里一紧，琪帝不是一直叫她“烟儿”的么，今日怎么突然改口了？还有，他何曾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他向来是温柔的啊。
　　“我，我……”敏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事的话，就下去吧。养心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不要擅闯了，否则……——你也退下吧！”琪帝没有再看她，也没有给她继续问下去的机会，就随意挥了挥手，好似已经不耐烦了。
　　“不，我有话要说！”敏烟强自稳了稳心神，委屈地说道：“皇上，烟儿做错了什么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说完，便似怒还羞地望向了琪帝。
　　“你——”永琪回首看向敏烟。的确，从第一眼起，他就认为她跟小燕子真是太像了，不管是容貌还是脾气，所以才下了那样的决定。只是现在想来，对于敏烟，自己着实太不君子，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可是，为了小燕子，这一招不得不行。“烟嫔，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今日之事朕就不追究了，你下去吧。”
　　敏烟怔怔地望着琪帝，突然发现自己很可笑。是啊，她只是他后宫中的一个女人而已，不对，现在这样的情况，她甚至还不能算是他的“女人”啊！——既然如此，那她又有什么权利来质问他呢？爱不爱、宠不宠都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是自己太傻，要求得太多了。
　　“皇上恕罪，原是臣妾僭越了！”敏烟木然地转身，没有再看琪帝，匆匆地离开了养心殿。

　　月色朦朦胧胧地照进内室，纱帐内的两个身影正依偎在一起。
　　能够两手紧紧搂住心爱的女人，细细地闻着她幽幽的发香，永琪真的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了。
　　“燕儿——”
　　“嗯——”
　　“燕儿——”
　　“嗯——”
　　“燕儿——”
　　“嗯？”小燕子转过头来，却一不小心头顶撞到了永琪的下巴。
　　“咝——”永琪捂着下巴低哼了一声。
　　“怎么了？撞疼了吗？”小燕子伸手欲去查看永琪的伤势，却被永琪一把抓住，轻轻地覆到了他的唇上。
　　“不疼——”温温热热的双唇，随着说话声透出丝丝的热气，烫得小燕子脸上发热。想要把手拿下来，奈何被永琪抓得紧紧的。
　　“永琪——”小燕子羞涩地唤了一声，脸上的红云更胜了。
　　永琪最爱看她羞涩的样子，心中欢喜，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掌，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小燕子一得空，马上收回了自己的手。正想稳稳心神，却又被永琪再次一把圈在怀里，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小燕子的侧脸贴着永琪的胸膛，此时能够听到他“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声，她不由自主地觉得安心、幸福。如今这样，她就很知足了。

　　半晌，见永琪没有再说话，小燕子搂着他的身子，轻轻地问道：“永琪——近来忙吗？你总是来看我，会不会耽误朝堂上的大事？”
　　“你就是我的大事。”永琪搂着小燕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她的耳边小心地问道：“燕儿，我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可愿意进宫陪我？”
　　明显感觉到小燕子的身子一僵，永琪心内顿时就有些失落、但同时也有些了然：“不愿意，是吗？”
　　“永琪……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皇宫，在那里我整日都得战战兢兢地生活着，实在是很辛苦。”小燕子直起身子，正对上永琪略带失望的眸子。她早就知道，一旦和永琪重新在一起，这个问题是迟早都要面对的。
　　轻轻地抚上小燕子的秀发，永琪温柔地说道：“我知道。只是我想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你啊！如今我还能借着祈福的名义来看你——可你也明白，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嘛！——今年的选秀又要开始了，我是想安排你……”
　　“永琪，你容我再想想嘛，好不好……”
　　“嗯！”永琪轻轻放开她，转而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我的燕儿，我知道这样确是委屈你了，只是我实在舍不得，放开你。

　　“永琪，有件事……”又过了一会儿，小燕子微微放开永琪，试探性地问道：“我想，我想……去学士府见见紫薇，可以吗？”
　　“不行！”永琪几乎想都没想，就立刻喊了出来。现在方严还在学士府，这是他的心头大患。方严于他，不仅有杀父之仇，还有夺妻之恨。——回神看向显然被自己吓到的小燕子，永琪又赶紧软下语气：“学士府人多口杂，你不方便去。但是，我可以让紫薇来见你，好不好？”
　　“这……嗯。”小燕子怔然，才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从很早就已开始明白，现在的永琪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无条件地对她千依百顺的永琪了。经过了这么多年，从他的身上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帝王的霸气，有的时候也会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一见小燕子如自己所愿的那样答应了下来，永琪便觉得有些安心了，他悄悄将自己的双臂收紧几分：“燕儿……”
　　“嗯——”
　　“我……”
　　“怎么了？”小燕子抬眸，疑惑地看向他：这一整个晚上，永琪总有些吞吞吐吐的，神色似乎也有些异样。
　　“我……我——想你了！这几日太医一直给我吃补肾壮阳的药膳，我……有点受不住了，我……”说话间，永琪早已无法克制心里一直想要的那个希翼，俯身便一口含住了小燕子的红唇。
　　“唔——永琪……你慢些……哦嗯——”
　　永琪的吻如同以往的那般疯狂而又热烈，从唇开始一路向下蔓延着……

　　朦朦胧胧的月色中，轻曼的纱帐悠然，轻轻松松就点燃了一室温暖的风光。这样的夜，简直美好得令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