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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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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啦？”
“嘿嘿…”鹿瑾扬起笑脸，视线扫过整个店，没有看见想要看到的人，她凑近店长，“欧尼~允其欧巴呢？”
店长姐姐伸出食指点了点鹿瑾的额头，“出去送外卖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哦…”鹿瑾摸了下被点的位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要一份炸鸡，这里吃。”
“呀…你就这么喜欢他啊？”是店里工作的另外一个员工林夏。
“嗯…”鹿瑾低头挠脸，双颊都已经红透了，“喜欢…”
“啧…”林夏摇头，啧啧称奇，“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了？也不是符合大众审美的长相啊…性格还那么冷…除了白还有啥啊？”
鹿瑾想也不想就反驳道：“才不是！允其欧巴很温柔的！我就是喜欢他！”
林夏还要开口，她的视线扫过门口，忽然瞪圆了眼睛。
“我回来了。”
鹿瑾又惊又喜，猛地回头，甜甜地叫了一句：“允其欧巴！”
鹿瑾跑到闵允其身前，仰着头耸耸鼻子，“我又来啦~”
闵允其身体一顿，低低地应了一声。
店长拍了拍还愣着的林夏示意她离开，又笑着对闵允其开口：“允其啊…现在没有事情，你去休息会儿吧。”
“内。”
鹿瑾扯住闵允其的衣袖将他拉到桌旁，踮脚覆上他的肩膀往椅子上按。
“欧巴快坐。”
鹿瑾走到另一边坐下，手撑在下巴上笑眯眯地盯着闵允其。
“累吗？”
闵允其不自在地撇开视线，声音低沉，“还好。”
“饿吗？”
“不饿。”
“渴…”
“不渴。”
“哦…”鹿瑾的右手搭在身边的书包上，她弯着眼睛，“欧巴…”
鹿瑾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礼盒，摊在闵允其眼前，“将将~我们认识三个月的礼物~”
眼看闵允其就要皱眉，她迅速打开礼盒又递上前几分。
“这是…”
鹿瑾对上闵允其错愕的眼神，眼角上挑，“是录音笔。有了这个你就可以随时随地记旋律了。”
“不行，太贵了。”
“怎么不行？又不是我买的。”
是她偷的。
鹿瑾笑弯了眼睛，“欧尼送给我的，我又用不到。刚好今天是我们认识三个月，而你也需要这个啊。”
“还是不行…”
鹿瑾撅起嘴，不管不顾把录音笔塞进闵允其的手里，“不管！给我收着！不收我就要生气了！”
“鹿瑾…”
双肘撑在桌上，双掌搭在两侧脸颊上，“欧巴，我…最喜欢你做音乐的样子了。”
她眯起眼睛，“欧巴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给我写首歌吧。怎么样？”
“…嗯。”闵允其拇指轻轻摩挲着录音笔，声音低沉，“谢谢。”
“哎~”鹿瑾的眼底全是笑意，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全心全意喜欢着面前的这个人。
“允其啊，有外卖了。”
闵允其把录音笔妥帖地放在衣兜里，拉好拉链，朝鹿瑾点了点头，“我走了。”
“内~我也要去便利店了~欧巴拜拜~”
“嗯。路上小心。”
“内。”
鹿瑾提着还没有吃完的炸鸡走在小巷里，走过垃圾桶又退后几步停在垃圾桶前。
“咚”的一声，鹿瑾面无表情把炸鸡扔进了垃圾桶。
炸鸡还是温热的，此时却躺在臭烘烘的垃圾桶里，炸鸡的气味和垃圾桶的酸臭味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鹿瑾看都不看一眼炸鸡，头也不回离开了小巷。
“麻烦。”
鹿瑾喜欢闵允其吗？
当然不是。
她只是为了任务而已。
对，任务。
鹿瑾从6岁以后就在孤儿院生活，她长相乖巧，漂漂亮亮的像个小白团。
但这也是她被欺负的原因。
孤儿院。
一群有人生没人养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的地方。（非贬义）
有些孤儿院里的孩子活的很好，而有些孤儿院…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恐惧。
很不幸，鹿瑾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只有无尽悲剧的地方。
她长得乖，是很容易被收养的那种，可院里的那些孩子在有人来的时候就会把她关在柜子里，又锁住柜门。
一次又一次，她看着欺负她的坏孩子被收养走。
她在孤儿院就这么活着，直到有一天，一个中年男人来到了这家孤儿院。
他一眼就看中了她，直接表示要收养她。
鹿瑾不愿。
因为她看懂了那个男人的目光。
下流恶心的目光。
孤儿院院长是贪财的人，他毫不留情地“卖”了她。
在办手续的时候，鹿瑾划破了自己的脸。
当她满脸鲜血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毫不意外看见了他们嫌恶的目光。
她居然想笑。
一个拥有肮脏想法的人怎么会收养她一个丑八怪呢？
他收养了最后一个坏孩子。
而鹿瑾被院长关在了柜子里。
初秋的夜晚很凉，柜子里什么都没有，她穿着单薄的衣服，缩在柜子里直发抖。
头脑逐渐昏沉，她彻底消失了意识。
最后，鹿瑾是被泼醒的。
她还蜷缩在柜子里，她用力眨了眨双眼，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是院长。
他手里还拿着酒瓶，身体摇摇晃晃的。他喝醉了。
“你个没人要的东西！”院长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出衣柜，“故意的吧？啊？我养你是为了把你卖了拿到一个好价钱的，结果你干什么？毁容的你还有什么用？”
头皮被拽地生疼，鹿瑾伸手捂住头想要缓解一点疼痛。
院长把她扔在了地上，还使劲踹了她一脚。他把酒瓶摔在地上，碎片飞溅。
院长蹲在地上拽住鹿瑾的头发，逼使她抬起脸，“你怎么赔我？啊？你知道他今天出了多少钱吗？五万啊那可是五万！因为你！全都没了！”
鹿瑾一声不吭，表情冷漠。
这番大动作下来鹿瑾的衣服早就乱了，院长的视线向下，渐渐伸出手，摸了一把鹿瑾露出的手臂，“还挺嫩。”
鹿瑾眼神一凝，看着院长站起身解开了皮带。
她的视线扫过周围，停在玻璃碎片上。
偷偷把碎片攥在手里，玻璃碎片已经扎破了她的手。
但她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攥得更紧了。
在院长扑向她的一瞬间把玻璃碎片扎/进了他的肩膀。
院长吃痛，放松了力度。
鹿瑾眨了眨眼睛，趁机推开了他，猛地跑向门口。
“我要杀了你！”
鹿瑾被院长扯住了头发往回拖，她猛地使劲向后撞。
“嘭…”
他的头磕在了桌角。
鹿瑾跌倒在地，身体后缩靠在大门上。
他的身体抽搐着，渐渐停止。
院长死了。
被她杀死的。
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照射在尸体上。
鹿瑾举起满是伤痕的手，对着月光照了照。
忽地，扯开了嘴角。
看吧，她是怪物。
她杀/了人连表情都没有变。
鹿瑾从以前就知道了，她是个怪物。
她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表情更少。
墙上老式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转着，鹿瑾抬眼看向了破旧的木桌上。
打火机和香烟。
“滋啦滋啦…”
滚烫的、橙红的火光在鹿瑾身后燃起。
她去洗了个澡换了件白色衣服，又把它弄脏。
叫醒了孤儿院其他孩子带着他们逃了出去。
孤儿院里的木头很多，大火烧了一夜，她也看了一夜。
人啊，都是下意识倾向弱者的。
瞧，她不就被大人们同情可怜的目光给淹没了吗？
她站在人群里，看着警察把院长的尸体搬了出来。
尸体上盖着白布，在抬上车的瞬间他的手臂滑落。
焦黑的手臂，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她被善良的警察阿姨捂住了眼睛，“不怕不怕。”
她闭着眼睛，感受背部轻柔的力度。
她怎么会怕呢。
人是她杀的。
火是她放的。
她被带到了警察局，伪装成了瘦弱孤苦伶仃的孩子。
“哎…那这就是意外了？”
“对啊…那屋里都是酒瓶，估计是喝醉了然后自己没站稳撞到桌角。嘴里还有烟灰呢，估计是火星掉到了沾了酒的衣服上，就那么烧起来了呗。”
“哎…真可惜啊…好好的一个孤儿院就这样没了…这些孩子该怎么办？”
“估计是国家重新分配到别的孤儿院吧。”
鹿瑾感受到视线，头埋得更低。
“真可怜啊…你看那个孩子脸都是伤口，怎么回事啊？”
“去看看。”
他们蹲在鹿瑾的面前，轻柔地拉住了她的手。
轻声安慰着她，“孩子…已经没事了…别怕别怕啊…”
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她猛地抱住眼前的警察，“我怕。”
“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警察叔叔还有阿姨们会保护你们的…”
先前捂住她的眼睛的警察问：“孩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鹿瑾疯狂摇头，眼泪止不住。
“别怕…是为了院长叔叔的去世难过了吗？”警察阿姨试探道。
“才不是！那个坏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阿姨放软声音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说院长是坏人？”
鹿瑾头埋在警察叔叔的颈窝，眼神微凉，语气却在颤抖，“他是坏人…呜呜呜…我的脸…是他划的…”
头发被阿姨轻柔地抚摸着，“告诉阿姨好不好？”
“他…打我…还要把我卖掉…卖给一个叔叔…我不喜欢那个叔叔…他的眼神很讨厌…”鹿瑾抽噎着，“院长很凶…他把我关在了柜子里…不给我吃饭…”
“别怕…别怕…”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打开了柜子…他好臭…他…他…”鹿瑾加大了哭声，“他拿玻璃划破了我的脸…还要…还要脱我衣服…”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别怕别怕…我们已经知道了他是坏人了。不怕不怕…”
善良的人总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只是个瘦弱的孩子？
她和其他的孩子被送到了不同的孤儿院。
这次的院长是个温柔的中年女人。
她在那里好好地活到了成年。
然后，被街上的跑车撞到在地。
鹿瑾扑伏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她的这一生活得悲凉，没有体会到任何人情温暖。
如果…如果…
生命还可以重来，那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作为一个人，好好地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