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及影/侑影】黑猫雪豹金狐（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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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眼皮睁开的瞬间看到的居然是宫侑的脸，吓得他立即从床上弹到地上，差点脚滑的要摔个跟头，与此同时，惊醒的宫侑也立即做出攻击动作，被子一掀，坚硬如铁的拳头撞在一起，又互相退开。
怒气冲冲地，恨不能把横在中间的床铺直接掀翻，然后斗个你死我活。
空气里飞雄的气息几乎消散，只剩下两个哨兵彼此厌恶的气味。
好在的是不管氛围再怎么剑拔弩张，两个人面上还是维持住了最后的理性，不似他们的精神体。雪豹和狐狸早就又撕又咬的，毛发凌乱，伤痕累累。
这一刻，及川和宫侑都在用五感搜寻影山的着落，可是没有半点发现。
“可恶的小飞雄！居然调低了我们的五感！”
及川气哼哼地捡起衣服穿上，宫侑忍不住嘲讽，“既然那么可恶，就不要缠着他。”
“呵，一味的呵护就能够让他成长？你不要忘记他的目标。”
“我从来没有忘记，也相信自己会成为他一路上的助力。”宫侑斜斜地瞥过一点余光，音调冰冷冷地，“而不是飞雄的绊脚石。”
绊脚石。
及川正弯腰捡衣的手势一顿，修长的手指触碰到的衣物竟觉得无比冰凉。
“那又怎样？”及川知道宫侑说的绊脚石是自己，曾经他也担心自己会拖累飞雄，可是……“飞雄对我产生了结合热。”
宫侑的上衣将将套上，蒙着一片黑暗。是啊，他的向导对其他哨兵产生结合反应，一种本能不可抗拒的反应，他甚至没有办法责备任何一方。
“飞雄是我的向导，我可不会像你，因为一点挫折就选择放手。”
“昨晚你会留下来，不就是想将我从飞雄的精神领域中赶走。”
及川冷笑一声，“不止要看着我和飞雄，不让我们完成最终结合，你甚至想占个大便宜，趁我们突破结合热的同时，诱惑飞雄和你完成最终结合。”
“你以为我会让你的阴谋得逞？”及川锋利的目光犀利阴冷，“做梦！”
“飞雄原本就该和我进行最终结合！”
宫侑咬牙切齿的嘴角带着些残忍，他一直坚信，自己的信念比及川来的更为坚定。就算背负战场结合的罪责，他也不会把飞雄交给别人。
宫侑越过他，目光凝视向门口，词锋狠绝。
“昨晚是我施舍给你的，及川前辈。”
房间唯一的灯光忽然消弭，沉入一片黑暗。
及川知道，宫侑和飞雄一样，这些天才似乎都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脑回路，拼命向前，勇敢无畏。不像他们这些凡人，总是瞻前顾后。
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导致他们有所差别？还是因为先天有差，所以才养成了他们不同的性格。
及川没有理会宫侑的挑衅，在宫侑拉开门的一刹，他转过身，面向光，“我也不会放手。”
宫侑侧过的脸略带抽搐，“你个混蛋！”
门砰地一声，发出震耳的声响，吓得恰巧出现在走廊上的京谷和矢巾愣怔在原地，随即又立即反应过来，诧异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从及川前辈的房间里出来？！”
“谁？”及川跟着出来。
然后……京谷和矢巾的眼神从及川看到宫侑，又从宫侑看回及川。
嗯……两个人衣衫凌乱，露出的脖颈锁骨上还有些暧昧不清的痕迹，两个哨兵，骂骂咧咧的，刚刚这个陌生哨兵好像在骂及川前辈混蛋？所以是及川前辈强了他？！对了、对了，之前还隐约听到及川前辈说不会放手……
天啊！他们是不是撞见了不得了的大秘密！
“我、我一定为你们保守秘密的！请及川前辈放心！”矢巾立马表示忠诚。
“放心？”及川立即知道对方的领悟出了偏差，牙根磨了又磨，张嘴要解释，不想京谷立即戒备地退后，拉着矢巾就跑。
“喂！你们给我等等！”
矢巾边跑还边喊，“及川前辈！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
“我回来再和你们算账！啊！都是小飞雄的错！”及川握紧了拳头，欲哭无泪地想。
“哈？”宫侑的脸色也变得古怪难看，“明明是你们青叶的人没有眼光！我是有向导的哨兵好嘛！混蛋！”
“你才是混蛋！”
两个人一边争吵一边出门，连带两只精神体的毛发都变得越来越糟糕。平日一身雪白干净的雪豹，这会毛色发黑，而小狐狸最是金灿灿的大尾巴，这会尾端都快秃了一片毛。
哼，两只精神体较着劲，小黑猫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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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的小黑猫正趴在影山的脖子上，两条软软的尾巴一并围上来，像是一条黑色的毛绒围巾。
早一会，影山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做了一件事，调低了睡在他两侧的哨兵的五感，并对他们进行睡眠暗示。
那盏黄色的小灯还亮着，恍惚间会让影山红着脸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及川前辈的情绪和动作都很激烈，侑前辈在他的后面总是使着坏，不让他舒坦。恍惚间，影山不记得自己到底喊了多少次他们的名字。
影山慢慢坐起来，检查过及川和宫侑的精神领域，问题不大却也不算平静。
他轻轻地滑到床尾起身，穿戴好衣物，影山挡住了房中唯一的光源，这让他有些看不清前辈们的面孔。
两只精神体却溜了出来，一左一右地蹭着影山的脚，粘人得很。影山蹲下来，手掌覆在他们毛茸茸的脑袋上，轻吻着。
“回去吧。”影山手掌揉了揉它们，“和前辈们一起好好休息。”
只有你们一起休息，他们才能得到最好的休息。
可是金狐咬着他的衣袖不放，连带雪豹都压住了他的脚背，似乎很清楚他的打算。影山微微前倾，抱住两个这会乖巧得不行的小家伙，“我不是离开，也不是逃跑，我只是……想一想。”
一个人想一想。
影山又安抚了精神体一会，站起身，床上的两位前辈还安稳地睡着，哨兵的气息让影山也觉得十分安心。
他又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外面的空气很冷，深冬的森林里光是流动的空气都有冰锥一般刺骨的寒意。
影山走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浓浓的雾气。
小黑猫又缠得紧了一些，湛蓝的眸子眨了眨，想帮影山抵御寒冷。影山的脑袋蹭着它的毛发，软软地很温暖，就和前辈们在一起的感觉一样。
真是漫长的一个晚上。
及川前辈，侑前辈。
一定要选吗？
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菅原前辈将两个选择摆在自己的面前，那时候的他不会选，现在……
杀意！
夹在寒风里的危险呼啸而过，子弹堪堪擦过影山的腰腹，弥漫出血腥味，影山迅速确认过子弹飞来的方向，俯身一滚寻求到树木的掩护。
敌袭？大意了。
影山皱起眉头，他们当时估测过敌人的潜伏部队中起码有一对结合的向导哨兵。但有一对，不代表只有一对。
对方向导的资质很好，气息掩盖得毫无破绽，如果不是主动攻击，影山的确很难察觉到他们的行迹，不过精神丝线被放出，以雷霆之势绕过树林，缠上来的速度比哨兵的五感更快，一瞬间就束缚住了冲过来的哨兵！
以为他是落单的向导，就很容易欺负？
“什么？！不可能！”被制住的哨兵一时间无力挣脱，甚至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武器？
影山仍然站在树后，只是握紧了拳头，丝线越勒越紧，几乎要切开他的衣物，隔开那名哨兵的皮肉。
“住手！”另一名向导冒了出来，他的哨兵不知道丝线是什么，他却很清楚。
对面的少年太可怕了，精神力的实体化？闻所未闻。明明只有一个人，以为很好应付，所以即使没有突破他的精神屏障，他们还是选择了强攻，可到头来，轻敌的是他们。
“只要你肯放他一条生路，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也是向导，应该知道我的脑子里可以问出很多情报，求你放过我的哨兵。”
“你疯了！问出情报后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如果你能活下来，我愿意赌一次。”向导望着影山，他能感受到这个实力可怕的少年，心肠并不可怕。
“你忘记我们结合时的誓言了？！”
“我当然想和你一起活着，可是……我更想你活着。”
“你个大笨蛋！你要是死的话，我也不会活下去！”
哨兵和向导争论着，似乎忘记了影山的存在。
这个场景，他似乎也遇到过。
侑前辈选择孤身引开敌袭，让他能够活下去。及川前辈说要么就一起活，要么就一起死。
不论是哪一种选择，都让他心头悸动。
影山探出半个身型，他离他们算不上近，但还是能够看见两个人彼此凝望的神情。
结合的哨兵向导可以为彼此付出生命，但是影山知道，就算不结合，自己也可以为那两个人付出生命。
选择。
他有自己的选择。
森林中的空气还是很冰冷，影山一步一步地挪着，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手掌按住腰腹上的伤口。血液几乎将手掌弄湿，有着难以言喻的粘稠感，这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他仰着头，看着大半被茂盛枝叶遮蔽的夜空。影山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意识，但是血流得太多了，止不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变冷，由内而外的冷，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小黑猫担心忧虑地围着他，仰起头，湛蓝的眼睛仿佛要浸出水。
“是我自己不好。”影山低声安慰道，“这里是战场，竟然在一开始就分了心。”
这是一个教训。
及川前辈知道的话，一定又会说他笨，还有侑前辈，侑前辈一定会担心，然后……他不想看见他们露出一样的表情。
难过，心疼。
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一侧倒去，昏厥前的一刻，影山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沉重的眼皮让他没法作出反应，只能听见两种脚步声渐渐靠近，伴着一个陌生的音调。
“哎呀呀，看看我们捡到一个什么？”
军靴踩在地面的残枝上，发出断裂的声响。小黑猫戒备地对着来人的方向，作出防卫的姿态。
“向导，一个虚弱的向导。呵，这可是稀罕玩意。”
倒在地上的影山听见那人嬉笑着说，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人，他便闭上眼睛，昏厥了过去。
TBC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及影/侑影】黑猫雪豹金狐（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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