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及影/侑影】黑猫雪豹金狐（九） ...
-
影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前一刻还在谈论精神疏导的话题，怎么忽然就变成了结合？
单纯的少年抬起头，应的直白，“及川前辈刚刚说不会和我结合。”
“不是叫你忘掉了嘛！那是气话。”
“可是我不明白及川前辈为什么要说气话？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及川前辈觉得生气？”
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个可恶的单细胞小鬼！
及川气呼呼地扯起飞雄的脸颊，“你现在做的事、说的话，就很让我生气！”
“……”
影山抬起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如海水一般的湛蓝色，望进去，是无底深渊，亦是无限浮沉。
看着这样的眼睛，及川叹了口气，俯首认输。身子稍稍往后退了一点，两只手落在影山的肩头，口气略带沉重，“小飞雄，你……现在还想去白鸟沢？或者稻荷崎？”
“我不知道。”影山脱口而出，“如果之后是和及川前辈结为搭档的话，塔里应该会安排我去青叶基地吧。”
及川狠狠捏住影山的肩膀，问道：“可是之前宫侑说你要去稻荷崎？”
影山平静地回道：“那是宫侑前辈自己说的，我没有答应过。”
哼！他就知道！
飞雄虽然笨，只会用些粗浅的陷阱战术，但是也没有那么好骗，才不会被狐狸一勾就没了魂！
不过……
“笨蛋飞雄！既然没有答应的话，你就要说清楚啊！”及川拽着影山的肩膀摇晃起来，嘴上暴躁地教训道。我刚刚都快被你气死了！你居然一句话不说的就这么和他走了！单细胞！臭小鬼！大笨蛋！
等等……
“那你刚刚是去帮宫侑做精神疏导了？”
“本来是的，不过前辈临时有事，就没有做。”影山这个老实的回答，让及川听着颇为舒心“那小飞雄为什么又回来训练室？”
是不是……来找我的？
“我想来自主训练。”
……这个连带精神领域都是训练室的臭小鬼，脑子里就真的没有些其他东西吗？！
及川皱紧了眉头，一腔怨念无处发泄。
不过飞雄似乎回去洗过了澡，身上不再有那股难闻的味道，整个人香喷喷的。及川低头轻嗅着，觉得有些上瘾。
影山也动了动鼻子，青草的香味直往鼻尖里钻，前辈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一阵阵地往脑子里蹿，然后……
肚子叫了起来。
及川动作一僵，额头的青筋抽了抽，这个破坏气氛的小鬼！
“吃饭去吧，咖喱笨蛋。”
“及川前辈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咖喱？”
“哼，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笨蛋小飞雄。”及川报复似得玩弄起影山的头顶，影山一边逃脱及川的魔掌，一边噘嘴反驳，“我才不是笨蛋！”
“你就是！”连我真实心意都不能明白的大笨蛋！
唉……飞雄，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
第二天是影山和及川的第二次配合训练，然而到了训练时间，来的人并不是及川，而是金田一和国见。
训练室的门口，影山看着两位过去的队友，张口之间，一下子又说不出什么。脚底下的小黑猫和对面的两只小老虎，眼巴巴地望着，谈不上亲近，也谈不上疏远。
就是好久不见，忽然见了，有些近乡情怯。
金田一低头摸了摸脖子，耳尖发红地打起声招呼，目光却是不自在地躲开了，还是冷静如常的国见平静地开了口，“及川前辈让我们来和你进行模拟训练。”
影山愣了愣，默然地点点头，没有将心中的一点疑虑问出口。
及川前辈为什么自己不来？他……已经不想再和自己配合了吗？明明昨天还一起吃了晚饭，是身体不舒服吗？
影山有些迷惑，但很快就迫使自己清醒了过来。他还要和国见、金田一进行训练，自从……当初的小组拆分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合作过。
这是一个机会。
影山想让国见和金田一知道，他已经不一样了。
你们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你们的耳朵就是我的耳朵，你们的一切将成为我战术的核心，而我……
愿意守护你们的灵魂，为你们奉献一切。
一场训练下来，大汗淋漓，三个人站在不同的方位，却不自觉地六目相对，意外的寂静。
金田一和国见都从这场配合里感受到了影山的变化，非常大的变化。
那个曾经一意孤行，完全不考虑哨兵的能力极限，肆意妄为的“王者”向导，现在居然会根据他们的状态进行调整？
影山……真得进化了。
“受训时，我很抱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明明发现到你们跟不上我的指令，却没有适当的放慢节奏或者调整战术，只是一味地让你们提升能力，埋怨你们不够努力，导致……”
“停停停！谁要你道歉了！”金田一红着脸高声大吼，打断了影山的低头唠叨，“何况你这是道歉吗？根本、根本就是在揭我们的短好不好！”
影山继续着自己的直言不讳，“我只是实话实说。”
金田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国见侧过头轻笑一声，哭笑不得，他咳了两下，正声道：“影山，其实在看到你之后和日向、月岛他们的配合后，我们就明白了，我们只是不适合。”
“不是的！”影山握着拳头，略显紧张地辩驳道，“起码从及川前辈的身上我学习到了，也许不是每一个哨兵向导都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是战术的拟定是可以调整的。向导的存在，就是要将团队中的每一个人，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以前的我没有做到，但是现在的我，以后的我，会比以前变得更强！所以、所以如果还有下次……请你们再和我配合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影山昂首挺胸，蓝色的眼眸炯炯有神，金田一和国见怔怔地望着，喉咙有些哽咽。
曾经的他们其实和影山一样，并不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而影山表达事情的态度都太过直接，又不懂得退让，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让人难以接受，这才变成了众矢之的。
其实，他们三个人才是最初的伙伴。
在刚刚进塔的时候，在刚刚被分到同一组的时候，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训练，明明那时候的他们也算得上是……朋友。
可即使是朋友，当对彼此的想法、执着、信念都不予理解、不愿走近时，结果自然而然地也就变得越走越远。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三个人在走过岔路后，最终又在路口相遇。
“变强的可不只有你！我也会越来越强！”金田一昂着头吼道。
至于国见，他觉得变强这件事，肯定要付出一定的努力……这种事，他可不太愿意干，不过这并不妨碍国见默默地伸出手，“偶尔陪你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影山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两双手，笑了出来，然后握了上去。
天真的笑颜，像是无邪的天使。
这大概真的是命运，长达三年的搭档期间，金田一和国见都没有见过影山笑，却没想到在决裂后又复合的这一天，瞧见了。
如果当年他肯这样笑一笑的话，他们也不会把影山认作成一个孤僻冷硬的独裁者啊！这分明……是个面冷心暖的单纯小傻瓜吧？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笑容，及川前辈有没有见过？
国见的脑子里不禁回想起昨天意外撞见的场景，在金田一和影山还没深入讨论关于搏杀术到底是从哪个方向切入为好的当口，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那个宫侑是怎么回事？你已经决定和他搭档结合了？”
影山摇摇头，“我们还在配合训练。”
“你还没决定好？”国见一想起昨天的氛围就多少有些怀疑，“那你喜欢哪一个？”
“什么喜欢？”影山目光镇定，“我这次选的是搭档。”
国见微敛了眼眉，“搭档和对象，不是同一个？”
“为什么要是同一个？”影山反问道，“搭档是搭档，对象是对象。搭档的话，哨兵因为人数问题，不一定每个人都有，但是向导毕业时，塔里不是都会根据匹配度来进行分配的吗？我只是运气比较好，有两个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是对于哨兵向导这样的群体来说，根本不会这么区分。在他们看来，搭档和对象，就该是同一个人。
起初他们还是受训期的新人时，对于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有了懵懂的了解，空闲的时候也会好奇地琢磨上一二。在塔里，向导总是稀缺的存在，所以几个早熟的哨兵，很早就开始旁敲侧击地来打探过影山的喜好。影山对此，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
原来不止是没有兴趣，而是影山这人的概念，根本就和别人不一样？
国见对这个发现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影山就是个这么呆头呆脑的性子，可是到了现在这一步，影山这家伙也仍然没有考虑过……喜欢？
国见不愿意掺和麻烦事，不过掺和一下这件事，倒也不是不可以。比起让影山去什么稻荷崎，他更愿意看到他来青叶，这样……他们就会在青叶基地相聚了。
“那你现在更偏向谁？及川前辈还是那个宫侑？”国见试探着问，这会连金田一都瞪大了眼珠子望向影山。
“我……不知道。”
影山不太明白‘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似乎有些无法区分，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要找一个最强的哨兵，和自己组合成最强的搭档。
塔里给他安排的两位前辈，他并不讨厌，甚至都非常敬佩，但是国见提到了喜欢……
“我只是想选择一个最强的，和……喜欢有关吗？”
“即使你选到了一位最强的搭档，但你不喜欢他，也打算和他结合绑定？”国见怀疑影山可能对结合这个词都有些理解不够，“结合绑定，你明白吗？不止是精神结合，还有身体结合。”
精神结合，影山记得，需要精神丝线互相共鸣连接，是比进入精神领域更为亲近的存在。至于身体结合……
“身体结合，就是抱在一起睡觉吧？”
金田一蓦然一愣，显然愣头青的韭菜头也明白影山所说的睡觉，真的就是单纯的睡觉觉。
国见则突然明白那堂生理课上影山做了什么……他肯定是睡着了。实战样样第一的优秀向导，理论常识课却是门门勉强过关。
国见没有立即纠正，“总之，影山，我觉得既然你有选择的机会，那么喜欢应该比强大更重要。”
喜欢，比强大更重要？
影山动了动嘴唇，微微蹙眉，“我……没有想过。”
“那就从现在开始，想想吧。”国见提议道。
听话的影山果然认真地盘算起来，可是按照国见的说法……影山抬头问道：“那么及川前辈和侑前辈想要和我做搭档，是因为喜欢我？”
“是啊。”
国见觉得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且不论昨天宫侑表达出的占有欲，他和金田一可是在整个训练期间，闻够了及川前辈那股浓浓的醋味。
“那怎么样才能确认自己喜欢对方？”
面对影山诚挚的求教，国见想了想，很快，他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首先，就是补课。
国见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按着什么，光屏上很快出现了一段两个男人……让人充血的画面。
金田一刚瞧见，就立即满脸通红地移开了目光。而起初一副镇定好学模样的影山，也很快惊慌失措起来，他不自觉地摸到手腕上的抑制环，身上热得发烫。
金田一偷偷用余光瞥了影山一样，当年上完生理课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敢正眼去看影山……哨兵对向导，总是有那么一些妄想的。
而在国见的眼里，这不过是一部普通的教育片罢了，如果里面的黑发男孩换成另一个人，或许他能更来些劲。
片子还在继续，不高不低的音调充满着迷离和迷恋，国见看着画面，淡淡地开口问道:“你愿意和及川前辈这么做吗？”
“不！不行！”
影山涨红着脸喊道。
和及川前辈做这种事？也、也太羞耻了吧！和谁都不行啊！不要说做了，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如果是喜欢的人，就会愿意的。”
国见哀叹一声的语调，幽幽传过来，影山皱着眉头，抿着唇，没有回答。
三个小鬼不知道的是，此时，及川正站在训练室的门口，影山的答案一字不差地传进了这位哨兵的耳中，落在了心头。
沉重的呼吸，甚至压的及川有些喘不过气。
TBC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及影/侑影】黑猫雪豹金狐（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