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ALL影】光影（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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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彻喜欢影山飞雄，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就到机场去见他。
“当年你是不是没有把我的话转告给飞雄？”
“是。”
及川的房间里，在阳光没有照射到的阴影里，愤怒化为一团火焰，仇恨地燃烧着。及川的双手狠狠地拽着岩泉的衣领，将他压在墙壁上，怒吼的音调已完全不受控制。
“为什么？！我那么相信你！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到底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我和飞雄错过了多少年！现在他的身边有牛岛、有宫侑，甚至还有那个该死的月岛！我却变成了第三者！明明我和飞雄才是最初的一对！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比往昔更具男人味的岩泉，此刻显得非常沉默，他的背上有些疼，是刚刚被及川硬摔导致的。这些年他曾经想象过他们重逢再见会是一副什么场景，眼下这样，倒也不是非常出乎意料。从前一直被他骂、被他揍的发小，终于也有颠倒过来的这一天。
其实这一天，岩泉已经想了很久。
当年的及川缺少勇气，他又何尝不是。
“因为我也喜欢影山。”
岩泉坦坦荡荡地对视着及川的眼睛，他看着及川的表情由愤怒变得惊诧，然后是震惊，甚至充斥着绝不可能的味道。
“你说什么？”及川不肯定地又问了一遍。
从最初发现他和影山在机场的错过之后，及川就意识到当年拜托小岩的事情肯定出了差错，他想了无数会出差错的可能，唯独这个原因，他连幻想都没有想过。
“我说，我喜欢影山。”
岩泉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微微仰起头回忆着，“国中时期，我们几乎天天待在一起，那么喜欢黏着你的影山，我不可能注意不到吧。”
手上的力道松了开来，及川不可置信地念道：“可是就算那时候我欺负他，你也没有真正地帮过他……”
“因为我们是发小，比起影山，我更应该站在你这一边，起码最初的时候是这样的。何况我也很明白你的痛苦，天才后辈的压迫感，让你心生恐惧，怀疑自己，甚至萌生了放弃排球的念头。及川，我都知道，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年轻。”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及川退开一步，看着自己最亲近的挚友。
“告诉你我也喜欢飞雄？”岩泉的思虑还是沉浸在回忆里，“谁都看得出来，飞雄喜欢的人是你。只是你们两个人好像当局者迷，不管是你国三毕业典礼那天难过地窝在体育馆，还是飞雄每次只定在你身上的目光，高三那年的交集明明变多了，我以为你们迟早会在一起，哪里知道你这个笨蛋会一直拖到自己出国前才来搞告白这一套，居然还要我去转达。”
现在想一想，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用什么表情看向及川的？对了，及川应该没看见，那会他正紧张地握住自己的手，死命地低头请求着。
岩泉一直认为自己是光明磊落的，像滚落的巨石，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可是，原来面对感情，巨石也是会碎裂的。
“我那天对影山说的话是，及川在机场等你，希望你能去送送他。”岩泉这刻望向及川的眼神不知是怜悯还是内疚，“影山去了，我就以为你们一定会在一起。”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及川和影山只是停留在错过。
及川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不会原谅你的！我那时候就和你说过！这是我一生唯一的请求啊！”
“啊。”岩泉应着，“不用你原谅。我自己也无法原谅我自己，如果知道影山之后会变成那样的话，就算是把他打包送上飞机，我也会做的。”
及川放下手，他的眼角已经发红，眼眶里像是下过雨，积了好多的水，“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年，你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
“当年我发过一张和牛岛的合照给你吧，就是那时候我和牛岛打听了一下影山的状况，才知道那之后他过得……不好。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机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那时你已经去了阿根廷，我去了美国，你没有提起过影山，我也不想问，毕竟我以为自己失恋了。”
“那时候牛岛和影山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而得知真相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道歉，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影山道歉。”
岩泉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包纸巾，紧紧拽着，递到了及川的面前。
“对不起，及川，是我毁了你们的姻缘。”
“啊！啊！啊……”
及川双膝跪了下来，额头伏在地上，眼中的雨水已经彻底决堤，像台风过境前的暴雨，倾泻而下，狼藉不堪。
房门外，作为客人的两个人其实一直没走，默默站着的月岛难得对及川产生了一点同情心，他扫了一眼影山的表情，“心软了？”
影山没有说话，耳边只有及川前辈的哭泣声，一阵阵地，高昂又悲伤。
“明知他只会伤心难过，为什么还要我告诉他，你的……”月岛盯着影山，认真又疑惑，“第一次是我。”
“让所有人认清我，也让我认清自己。”影山看着房门，“我相信，及川前辈会站起来的。”
影山深吸一口气，深蓝色的眼眸里沉寂如渊，手机已经充好电了，他也该告辞了。影山拍了拍月岛的胳膊，说了一声。
“走吧，我请你吃草莓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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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侑和宫治见到牛岛的时候，他正穿着规整的和服坐在家中客厅的榻榻米上。自从踏入牛岛家，一路上是婉转幽深的回廊，和看上去就十分昂贵考究的插花摆件，礼仪讲究的管家更是一路客气地为他们做指引，宫侑之前还不清楚原来牛岛原来是这样的大户人家。
宫治很是礼貌地递上了带来的礼物，虽然这原本是带给飞雄的，“一点薄礼，打扰了。”
牛岛点点头做了回礼，不等管家上好茶，宫侑已经按捺不住，“那两条新闻都是真得吗？”
牛岛很清楚宫家双子找上门的目的，但他还是等管家上完茶退下，才平稳地应道：“是，不过在细节上稍稍有些出入。”
“什么意思？飞雄到底有没有失眠症？”
“有，不过报导中所说的情况，只是影山现今的状态，一开始他的情况要严重很多。即使每天训练完，他也很难入睡，经常要熬几天，等到身体完全支撑不住才会陷入睡眠状态，或者说是昏厥状态。因此，那个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所以飞雄真得到现在还在失眠？！”宫侑始终不能相信，自己的恋人有这样的病症，而他却从未发现。
“是，从高二那年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
高二？
宫侑的瞳孔骤然收缩，“国青合宿？”
“对。”牛岛端坐着，桌上的茶杯还冒着一点热气，“我想你已经猜到真正的病因了。”
啊……当然能猜到，那个时候他是亲眼看着飞雄倒下去的。
“我以为他只是会在睡梦中见到他，喊喊他的名字……失眠？为了他失眠这么多年？”
宫侑的声音明显开始发颤，坐在一边的宫治甚至发现侑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宫侑的双手抓着自己的大腿，一点点地陷进去，好像要把肉给挖出来。
及川彻！
他是不是真得比不过这个人？难道就应该是他退出，成全他们？！
“初恋。”宫侑低着头，几乎咬牙切齿，“初恋了不起吗？初恋就最刻骨铭心、不容替代吗？！凭什么！凭什么一定要我放手！”
牛岛双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稳重，“你的脑子里只想到这些吗？”
“什么？”宫侑慢慢抬头看他。
“从高二到现在，大概有五年的时间。或许是因为你没有陪他走过最艰难的那段年月，所以你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到底要说什么？！”宫侑双手撑在桌上，半跪起来，身体冲着牛岛低吼。
牛岛抬眼看他，威严肃穆，淡淡问出了一句话。
“不心疼吗？”
宫侑一怔。
“自己的恋人整整饱受五年的失眠折磨，你听了不会心疼吗？”牛岛平静地重复道。
“我当然心疼啊！”
牛岛却恍若未闻，继续慢慢道：“影山起初依靠药物入睡，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后来发现，如果有人能够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睡，也是可以的。从高二到现在，一直如此。”
一叠照片被摊开在了宽敞的桌面上，附着牛岛冰冷冷的解释。
“照片上的这些人，都帮助过影山。”
宫侑一度认为自己对影山的朋友圈了若指掌，现在他却发现，照片中有很多人是他不认识的。这个慵懒到睁不开眼的男人是谁？这个韭菜头又是谁？还有那个布丁头的小个子，鸡冠头一样的诈骗犯，这些人到底都是谁？！他们都曾经睡在飞雄的身边？怎么睡？手牵手？还是把飞雄抱在怀里？
——从高二到现在，一直如此。
“真得……”晃眼的照片，让宫侑觉得头晕目眩，“只是单纯地睡在旁边？”
问出口的一刹，宫侑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甚至不用看任何人的眼神，他知道。
结束了。
TBC
最后来个小总结：这一章告诉我们很多事，比如谈恋爱请慎重，别把自己的闺蜜和基友扯太近，搞不好你找得是一个情敌。
既然已经交往，就不要太在乎恋人从前的过往，那些往往是恋人不想提，提了也让自己揪心得要死的伤疤。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ALL影】光影（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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