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金影/国影】萌芽的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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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夜晚很冷，每一口呼吸都能带出氤氲的白雾。
自从青城输给乌野后，金田一每天晚上都会出来跑步，沿着冰冷的道路一圈又一圈地跑着，脑子里却满满是那个人的身影。
影山飞雄。
那个国中时代欺凌压榨着他的可恶国王，气势凌人、穷凶极恶、趾高气昂，还有什么词汇能够描述他？反正就是一个很过分的人！不听别人的意见，大概连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那位国王大人都没有听进去吧。
可恶！
如果与生俱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就应该一直保持下去啊！现在的影山又算怎么回事？会和队友配合、会和队友互相交流、会说什么“我们”……
可恶！可恶！
影山如果一直是国王那样子的话，他就可以继续埋怨、继续记恨了啊，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内疚、痛苦、失望……
不甘心。
到底为什么？影山到底为什么可以不再是国王了啊？因为乌野？
就不能是……因为他吗？
可恶！可恶！可恶！
想到这里，金田一生气地加快了冲刺的速度，每一步都迈到了最大。
“啊！”
“对、对不起！”
拐角口，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速度，金田一狠狠地撞上了从另一条街道里蹿出的人，两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老实的金田一立即跪坐起来向对方道歉，即使他自己的屁股也摔得生疼。
“不，我也不好。”
这个熟悉的声音……
“影、影山？！”金田一吓得又摔回了地上，倒抽的一口气不晓得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惊吓。
“金田一。”
比起金田一的吃惊，坐在地上的影山倒显得十分平静。金田一打量着影山一身运动服的着装，还有刚刚两个人互相撞倒的速度。
“你也出来夜跑？”
“嗯。”
金田一揉着鼻子问道：“以前怎么没碰到过你。”
“今天帮姐姐跑腿，我们那里的便利店关门了，所以改了路线。”影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又望向金田一，见他还愣愣地坐在地上，就对着他伸出了手，“不起来吗？”
“哦。”
金田一有些尴尬地握住了影山的手，影山戴着手套，明明应该感觉不到对方的温度，可金田一还是觉得自己的手心一下子热了起来。
“你跑完了吗？” 影山用了点劲，将他拉了起来。
“做、做什么？”金田一却莫名地感到紧张。
影山抿着嘴，略略移开了些视线，提议道：“要……要不要一起跑？”
“……好。”
金田一木讷却又耿直地应了下来。
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他刚刚还在抱怨着身边的国王，为什么现在被影山邀请了，自己却完全拒绝不了？甚至还有一点开心？
而且……眼角的余光就是忍不住地会去打量他、在意他。
金田一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
病到连今天的夜色都觉得是最漂亮的。
明明是一样的夜晚，一样的跑道，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人……只是因为身边多了影山？
真得是要……疯了。
便利店门口，影山去买姐姐要的东西，金田一自我嫌弃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他。其实他的脑子里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要和影山一起夜跑，更不明白现在自己为什么要在外面等他？
十二月的天气很冷啊，他是笨蛋吗？
他和影山也不是什么要好的关系吧，即使擦肩而过，都未必会和对方打个招呼。
对了，影山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国王了。
“金田一，喝点热的吧。”
从便利店出来的影山递了一瓶热饮过去，金田一的鼻子已经有些冻红了，看上去很冷。教练说过，要观察每一个选手的状况。
“哦……谢谢。”
没有戴手套的金田一接过热饮，一下子就感觉身子暖和了许多，影山……还真是变得体贴了啊。
两个人一边喝着热饮，一边慢慢地往回走。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好像是在各走各的路。金田一承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犹豫了好一会才想到一个话题，开口道：“全日本合宿怎么样？”
“嗯，地板不是木板制的。”
影山给出了和回答前辈们一样的答案，同时也遭到了金田一和前辈们一样的嫌弃，“喂，你啊……”
“日向说，你有问起我的情况。”这次换影山主动搭话，偏偏话题起得让金田一立即就红了脸。
“啊……也不是……”很关心。
金田一低着头，最后三个字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反倒是影山抢先道。
“谢谢。”
“啊？”金田一听得莫名其妙，“谢什么？”
影山侧目看了看身边的金田一，对自己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别扭，不过金田一不让自己道歉，那道谢总可以吧？
影山还老老实实地说道：“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和国见会来看我的比赛。”
“干嘛？”
影山一口喝光了自己手上的饮料，有些犹豫地说道：“日向说我没有朋友。我虽然面上不服气，但是心里却很清楚，日向说得没错，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给了排球，所以我没有朋友。”
“你！”
金田一突然停下了步子，他低着头，僵直的身子微微颤抖，握紧的拳头将易拉罐完全捏扁，还没有喝完的饮料流淌到了地面上。
影山停在金田一的前面，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你这样说得话！那我算什么？！”
猝然抬起的面孔，紧抿的嘴唇，隐忍着金田一心中最不为人知的苦恼。
“不是你的队友，也不是你的朋友，那我是你的什么？！”
“啊……”面对金田一突如其来的气恼，影山也有些紧张，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了吗？“金田一……”
“影山！我、我对你……”
十二月的夜晚，漆黑的头发，深蓝的眼眸，平静如水的神色，让他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里，彻彻底底地迷了眼。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
一直纠结着、一直放不下、一直怨恨又关注的心情。
可是说不出来。
金田一拽紧着拳头，说不出话，但是……他可以做出来！
十二月的夜晚，两个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早已冰冷如雪，即使碰触在一起，也不能立即获得温暖。
金田一大概下了这辈子最大的决心，死命地往前踏了一步，用力地按住影山的双臂，自己紧紧地闭着眼睛，狠狠地碰了上去。
先碰上的嘴唇？还是鼻子？又或者是脸？
即使是亲吻，也是狠狠撞上去的亲吻。
金田一惊慌失措地抓着呆滞的影山，嘴巴几次张开又闭上，挣扎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你、你……讨厌吗？”
完全愣住的影山，目光直直地定在金田一的身上，机械地回答道：“……倒是没有。”
四个字，让金田一憋住了唇角的笑意，他又假装抹了抹自己的鼻子，但即使这样也遮掩不住他已然红到发烫的脸。最终他屏了长长的一口气，对着影山口齿不清地大声宣誓道。
“我、我不会输的！”
偏偏咬到的舌头，红透的面颊，都在出卖这个年轻少年的懵懂心情。
“还有……我、我……会去看你的比赛。”
说完，金田一转头就跑。
此时，就算冷空气席卷了肺部也没有关系，就算羞耻感撑破了他的整个脑袋，也没有关系。
金田一现在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来得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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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木讷地站在原地，所以他刚刚是被金田一……亲了吗？
金田一他……
“影山。”
影山的思考被一声慵懒的轻唤声打断，将自己包裹得暖乎乎的国见悠悠地从另一侧的街道走了过来。
“国见。”
国见看了看影山的着装和手里的袋子，嘴上漫不经心地问着，“出来跑步？”
“嗯。”
“跑完就回去吧，你穿得太少了。”
“哦。”
国见看着影山捡起一旁地上的易拉罐，没有做声。
他不喜欢麻烦，所以即使刚刚看见了金田一那个笨蛋的所作所为，国见也不会和影山多一句嘴。
反正影山个人，除了排球，谁都进不到他的眼里。
哦，不对。
当年的及川前辈，影山是看得见吧。
一双眼睛从早到晚地盯着及川前辈，恨不能把眼睛长在前辈的身上。可是自从及川前辈毕业，他就再也没有看见影山对其他人有过这样的关注。
所以，有一段时间，国见偶尔会浪费脑子去思考一个问题。
影山关注的到底是作为憧憬的及川前辈，还是身为强者的及川前辈？
这个答案很关键。
国见觉得自己是可以找到答案的，但是最后他放弃了。
他为什么要帮助影山去了解自己的心情？像影山那样的排球白痴，在他出手之前，永远都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不是很好吗？
只要影山不懂、不明白，即使及川前辈天天赖着不教，勾引着影山去向他讨教又能怎么样呢？即使金田一抱着必死的决心吻上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影山还是站在那里，朦朦胧胧地什么都不明白。
何况如果一定要他在及川前辈和金田一当中挑对手的话，国见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他又不是影山这样的排球痴，谁会没事给自己找一个强者做对手啊。
轻轻松松，不费力气地抱得美人归，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国见，刚刚我遇到了金田一。”
哦？
难道这么快，就想和他讨论情感问题了？
国见对于影山难得主动开启的这个话题，也有些好奇，就着他的话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吗？”
“他……”影山虽然很想向聪明的国见问个明白，但是被金田一亲了的事情又不是很好开口，吱吱呜呜了老半天，也没再憋出第二个字。
国见实在看不下去，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
“影山，你在乌野开心吗？”
“嗯？”影山噘着嘴，嘴硬地不肯承认，“也、也不是……”
“比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要开心吧。”
国见的双手塞在口袋里，他缩着脖子，看上去有些驼着背，但是却能将自己的下巴和嘴巴都藏在暖和的围巾里，一并藏起的，还有敛下的眼眸里淡淡的一点失落。
影山有点吃惊地看向国见，他没想到国见会突然提起国中的事情，毕竟和金田一不同，国见好像对那些过往……并不在乎。
影山低着头，他其实知道，自己和国见大约是性格不和。
尽管他们都想赢下比赛，可是对赢的态度和方法，却完全不同。而且和把情绪写在脸上的金田一不一样，对于总是闷闷不乐的国见，影山不擅长应对，也弄不懂国见。
“国中……是我不好，但是金田一不让我道歉，国见你……”
又是金田一。
他没打算提起这家伙啊。
国见微微皱了眉头，冷冷地打断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在一起了？干嘛总是提起他？”
“什、什么在一起？！”想起刚刚那个谈不上亲吻的吻，影山板着脸尴尬地低吼道，“明明国见和金田一才总是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话的国见，眉头倒是慢慢舒展开来，语调不浓不淡地问道。
“哦？好像是这样，所以……影山嫉妒我和金田一在一起？”
什么？！嫉妒？！
影山立即否认道：“才没有嫉妒！”
国见仰头呼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很快就消散在了夜幕里，然而正是天色的漆黑，才让苍穹间的星辰额外闪耀，就好像影山抱着排球时的眼神。
明亮得让人嫉妒。
“可以嫉妒啊，我就很嫉妒，所以才会一直和金田一在一起。”
国见对着夜色说完，自己就轻轻地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凭影山的脑袋，估计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果然，斜瞟过去的眼神，就瞧见一头雾水的影山，歪着脖子，几乎可以看到他的脑袋上冒出无数个问号。
国见忍不住将头转到另一侧，偷笑了几声，又咳了咳嗓子，过了一会才又慢慢开口道。
“金田一很关心你，他啊总是想方设法地打听你的消息，听到乌野两个字就敏感地不得了。不过。”国见转头看着身侧的影山，“他每次想找你，都被我制止了。”
国见神色认真地继续道：“我不喜欢金田一总是想起你，不喜欢他总是在思考你的事情，更不喜欢他去找你、和你说话，知道为什么吗？”
影山听得一愣一愣地，可是惊诧地同时，心脏也开始隐隐作痛。
这时候，影山才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冰冷，冷得好像血液都快被冻住了。
他拽紧了手中的袋子，移开了目光，想想自己国中时期对他们两个做的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他……大概注定就是没有朋友的。
令人有些窒息的空气中，影山低哑应答的音调里带着明显的委屈和无奈。
“因为国见……讨厌我。”
听到和他预料中一模一样的答案，国见终于忍不住低着头笑出了声。
凭影山的脑袋估计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答案吧，如果换成学校的那群女生，听到他这样的台词，应该会在那边兴奋地惊叫着原来国见英喜欢金田一这样的话吧。
不过影山真得和国中时不一样了啊。
既然已经知道什么是讨厌的话，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是喜欢？
“笨蛋影山。”
国见的两只手仍旧从容地插在上衣口袋里，但是不同于金田一的莽撞和粗鲁，国见凑上来的亲吻就和他的人一样，沉稳又温柔。
易拉罐又一次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影山睁大着双眼，甚至反应不过来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国见温润的舌尖勾勒过影山冰凉的唇瓣，就好像夏天里吃到的冰激凌，额外美味。
“不是讨厌你，是讨厌金田一，讨厌他竟然和我一样地喜欢你。”
两个人的鼻尖轻轻碰触着，凉凉地，却又叫人贪恋这一点点的体温。国见故意又亲了一下，看着完全呆滞住的影山，国见露出了整个晚上最得意的笑容。
明天一定要好好敲金田一一顿，念在那么多年同学的份上，连带告白，他都没有把他落下。可是金田一却敢背着他强吻影山，呵，那么多年的同学，以后还要算上情敌这个关系了。
至于影山的答复。
不急。
虽然他很不喜欢拼劲全力又麻烦困难的事情，不过如果是要对影山费脑子的话。
他是不会输的。
国见拿下自己的围巾，平平静静地一张脸，动作却十分温柔体贴，他将围巾绕在了影山的脖子上，小心谨慎地将他牢牢围了起来。
“那么春高加油，我会看你比赛的。”
影山出神地站在原地，脖子上的围巾还带着国见的体温，自己的嘴唇上还残留着金田一撞上来的疼痛和国见的热度。
所以他们两个并不讨厌自己？而是……喜欢自己？！
将将才反应过来的迟钝，影山捂着自己的嘴唇，蹲在街道的一侧，冰冷的寒夜，此刻他却浑身发热。
此刻，高兴奔跑着的金田一和吐着舌头窃笑的国见，分别走在安谧的街道里，心头却又同时泛起甜甜的滋味。
十二月的这个夜晚，就好像一场初恋。
滋生在三人心头的情丝懵懂，正慢慢随着青春，萌芽成长。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金影/国影】萌芽的初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