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孤月》胡八道

23、触及真相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果然带着村民们去公路上清理塌方，大家带着锄头、铲子、背篓，干的热火朝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人多想让他们离开。但祁月他们知道，几天前，也是这群人亲手挖断山脉，制造了塌方。
　　导游小姐也在这里，她看到祁月几人热情地招呼：“你们来啦，快来帮忙呀。这可是出去的唯一一条路。”
　　祁月实在摸不清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行为前后矛盾，简直有毛病。
　　村民们的战斗力十分可观，他们力气大，不怕累，还不怕死。傍晚的时候，这条路就被清理得可以过人了。
　　村长异常和善，一边挥手一边对旅行团的人吆喝着：“快来啊，路通了，快来快来，从这里往前走不远就可以出去了。这可是出村的唯一一条路啊！”
　　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激动不已，连忙回去拿行李。赵望城和祁月对视了一眼，第一个跨过塌方处。昊鑫唐娇跟着，张、管二位大妈也跟着，还有其他一些人也陆陆续续跟着。
　　沿着公路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果然看到了之前那条盘山路，围栏还保持着被大巴冲开时的样子。
　　“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了！”有人激动的喊到。人们手舞足蹈，热泪盈眶。赵望城却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谨慎地向前再迈出一步，率先登上了那条盘山路——没有任何异常。他转身想告诉其他人可以过来，却看到其余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双手挥舞，似乎在空中敲打着什么看不见的屏障。
　　怎么回事？
　　祁月也想知道。除了赵望城其余人都被不知名的东西给挡住了，就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碗扣住了这个村子。人们刚才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绝望，他们不敢置信地互相望着，希望有人出来给个解释。
　　祁月的情况又比其余人都好一点，他的手通过了屏障，但等他想迈过腿时，却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希望来的快灭得也快，祁月也被困住了，除了赵望城，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屏障里面。
　　“怎么会…”
　　“咦，我没告诉你们么。”村长跟上来，喜气洋洋地为众人解惑。“在这个村子待到第十四天，就再也不能出去了。请大家都留下来同我们一起分享这永生不死的命运吧。”
　　“什么？什么永生不死？”像张大妈和管大妈一样现在都不知道真相的人一头雾水，难以接受。
　　祁月脑袋里回忆起这十几天来发生的一切，渐渐组合起了一部分的真相：
　　从蒋振德带大家来到村子，村里人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拖延时间。村长带人截断公路，老板娘上演追杀一幕，乃至于昨天晚上讲故事，都是为了将他们留到今天。村里人都知道，到了十四天，谁都出不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昊鑫不能接受，明明他们已经那么努力，明明出路都已经摆在眼前，现在却告诉他们出不去。“是你们，是你们！是你们害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扑过去抓住村长的衣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把我们留下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村长仿佛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昊鑫的话，“好处，也没什么好处。要说为什么这样做的话，可能因为，我们想这样做吧。”
　　“疯了，你们都疯了！”
　　祁月来不及看那边的闹剧，他心里百转千回，想了很多。他与赵望城隔着那道看不见的屏障看着对方。
　　“也好，一个人出去也好。赵医生你能出去真是太好了。”祁月强笑得很难看，“至少还有一个人出去了不是，真是太幸运了！”
　　赵望城向他走一步。
　　“等一下。赵医生你可以回来看我们嘛，还可以找人帮忙啊！对，你可以找人来，找好多人来，总会有办法的！”
　　赵望城继续向他走一步。
　　“不要不要！”祁月哭喊着，“你不要过来！你走！你走啊！走！”
　　赵望城根本不理会祁月的挣扎，一步跨过屏障将他搂进怀里，“口是心非。”
　　屏障外的景象迅速变化，盘山公路消失了，变成丛丛山林，他们，可能彻底与世隔绝了。
　　祁月泣不成声，“你回来做什么，你回来做什么！你是不是傻！”
　　赵望城安抚着亲吻他的额头，“乖，别闹。”
　　祁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那么爱一个人，爱到可以忍受他离开自己。他突然有些理解阿美，还感到有些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