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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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微撒穆撒、隆米
四.一换一
抓住一个神需要几步？
第一，你需要一个神；第二，绕到他/她背后；第三，用你最大的力气架住他/她不放；第四…诶不好意思，真正实践起来很有难度，成功率比历代十二宫不内斗的几率还要低。
“试试总归没坏处。”棕发间一抹红色头带的青年爽朗一笑，抹了把额头处流下的血，斗士中仅有早在数十年前牺牲的他从未在人或神前展现过小宇宙，因此得以悄无声息接近金发的冥神，后者愣了一秒不到，爆发神力将他猛地弹飞了出去。所幸力量被收敛过，外围的白羊座战士及时撑了他一把，才只擦到了额头。
事实证明，以神为对手，偷袭可行，成功与否实属未知。想出这一计划的几人反应各有不同，双子座兄长的脸色变幻得尤其精彩，深蓝长发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看出变黑的趋势：“是我的失误…艾俄洛斯，竟让你做出这等不堪之事……”
“撒加…”射手座战士哽了一下，试图安慰脑内大概在进行善恶混合双打的同伴，“没那么严重真的，你不要有负担…”双子中的弟弟边吐槽“不就是背后偷袭吗老哥你说话太有歧义了！”边扒兄长捂脸的手，试图阻止胞兄当场蓝变黑。
“同伴们的争端令阁下见笑了，然我等的觉悟阁下也已见识，若阁下不能乖乖就范，今日恐怕不能善了。”斗士中公认品性优雅的白羊座战士恰到好处地加道，做出近似和解的姿态。
“刚才那一击阁下特意收敛力量，必是心中有所忧虑，莫非此地有于阁下不利的禁制，才忌惮至此？”处女座战士不疾不徐地推理，“阁下欲带走我等中人，我等亦欲离开此地，何不相互帮助？”若非身处柱中，倒真像在对后辈战士循循善诱。
身处绝望逆境还能有如此打算，甚至企图对神明下手——如果面对的不是一群失去了小宇宙的人类，睡神几乎要为此鼓掌了。
怒极反笑，睡眠之神挥手展开小宇宙，神力的重压如同巨石陡然落下，仅有灵魂之身的斗士们甚至听到了全身骨骼碎裂的声响，金发金眼的神祇漂浮半空，身后庞大的本体神魂隐隐浮现，自上而下俯视艰难支撑的战士们，语气几乎可以称得上在赞赏：“区区人类，能做到如此地步，吾姑且称赞一句。”
“——但莫要会错意，是释放力量触发禁制、还是束手束脚任人摆布，始终是吾等才有权做出的选择，如今计划落空，汝等又将如何抉择？”
天雄星·迦楼罗的艾亚哥斯刚带领手下处理美洲大陆的亡灵教团归来，就在黄泉比良坂处遇见了心情不佳的死神，身后跟着几个神情迷茫、显然刚觉醒的冥斗士，掌控死亡的神祇见是他，立时露出了嫌恶表情：“天雄星，汝前往清理死者，不知清洁自身？”
作为冥斗士三巨头当中最先觉醒的一员，每日外勤忙得脚不沾地，冥衣上还残留着不死者腥臭血液的艾亚哥斯沉默，死神下达了新命令：“圣域附近不死者数量过多，已引起当地人类政府注意，汝速带一队，务必清理干净。”
艾亚哥斯咳咳嗓子：“大人，我一会要去叹息墙那边轮班。”
“这一周的叹息墙驻守都由天捷星负责，说对哈迪斯大人的愤怒深有体会，后面地妖星接上（指身后的人类之一），汝有汝的任务。”
艾亚哥斯：…行吧。
“慢，汝一人前去足够，天孤星，汝将这几名人类带去朱狄加，交由潘多拉。”
身材高大不亚于艾亚哥斯的女性冥斗士一手抓起一个新同事，眼看着得力下属被支走，天雄星斗士沉默、再沉默，只好忍了。
动身之际，死神拦住他：“汝顺路前去第一狱，通知天英星：不久将有人分担他事务，做好准备。”
艾亚哥斯：米诺斯那家伙终于睡饱了？
死亡之神用看蚂蚁搬米粒的考究眼神看了他一眼：“汝如此好奇，不如替天英星审完今日的犯人。”
艾亚：...不不我这就走.jpg
艰难以膝拄地的几名战士互相对视一瞬，棕发青年率先站起，摊手道：“既然阁下要找欺骗神的罪人，那我自愿和阁下回去。”
“艾俄洛斯！你…！”
“虽说计划是大家一起想的，但实行是我，阁下可否看在我失败的面上，让我将功补过呢？”
发色好不容易稳定成蓝色的双子座斗士欲言又止，射手座斗士回他一个爽朗的笑，头也不回走向睡神。
——谁料一道身影突然出现，迅疾地给他后颈来了一下。射手座斗士不防，应声倒下，被后来者顺手接住。
突袭者一头宝蓝长发，面貌俊朗，正是十四斗士中招数速度最快的天蝎座战士，此刻顺手将昏迷的射手座战士安置好：“既然先动手才有选择权，各位，就由我先行一步！”
“米罗，退下！”双子座的兄长即刻回绝了他，“此事与你无关！”“哪里与我无关？！我等历经艰险好不容易团结一致！”蝎座战士神色坚定，“撒加，你与艾俄洛斯都是战士中的佼佼者，万一成功脱离此处，圣域不可缺你两人，你们私自做下牺牲决定，我米罗第一个不答应！”
话语激烈，且字字出自肺腑。十二宫战致使黄金斗士牺牲大半，白羊座战士与狮子座战士面对冥斗士分身乏术，天蝎座战士独自守护第八宫，前有“背叛”前来取雅典娜性命的同伴，后有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冥斗士，不仅腹背受敌还差一点手刃亲友。直到真相大白，众斗士才终于得以齐心协力，对战斗的无情与命运的捉弄深有体会的斗士再也不愿眼看同伴暗自放弃自由生命。
想到此处，蝎座战士毫不迟疑转向睡神：“你找的人正在此！天蝎座米罗，愿——”话音未落便有人从后架住了他，来人力气之大，如同钳夹一般结束的两臂上残留着几个针孔大小的伤疤，体会了一把“风水轮流转”的蝎座战士愤怒地挣扎：“加隆！放开！”
“不可能，对不住。”架住他的战士作势叹了口气，双子座中的弟弟实力与兄长不相上下，竟真牢牢制住了愤怒的天蝎战士，“在教皇厅领教过你的速度了，如果放开，估计你就迫不及待自投罗网去了吧。”
“你…！”蝎座战士气结，恨不得当初没有以十四针猩红毒针助这人重获斗士名号。两名双子座战士对视几眼，兄长撒加面色紧绷，不知是庆幸状况在掌握之中还是另有打算。清醒的六人中一人昏迷，两人互相制衡，余下三人中只有他——
一道声音陡然落下，打断了他的思考。
“接受神罚的一定不能是艾俄洛斯，如果米罗没有意外醒来，恐怕你会出手打晕艾俄洛斯吧。而加隆会拦住米罗，这样他们三人就都被排除在外——”
“如此一来只有你一人承担所有罪责刑罚，撒加，你的计划太独断了。”
紫发绿眼的白羊座战士不疾不徐走近，恰好拦在眉头紧皱的双子兄长面前：“米罗说得不错，此事重大，任何单方面的决断都不能认可，”话锋一转，给人如沐春风之般的温和陡然化作雪原之上凛冽的寒风，“你也不例外，撒加，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若想独自一人背负一切，恐怕要先过我这一关。”
守护十二星宫第一宫的白羊战士性格谦逊，行事风度与外表一样温文尔雅，哪怕全副武装身着圣衣也往往令人忘记他也是立于八十八星座之首的黄金斗士，更像是自古老东方而来的智者。柔和面容下隐藏着坚定信念，既能面对三名黄金斗士一步不退，也能轻巧化解同伴挥出的拳头。如今所阻拦的，却正是十三年前谋杀自己师长取得教皇宝座的反叛者、“背叛的黄金圣斗士”之首。
一方是有逆贼之名的战士，另一方是曾差一点洞察了黄金斗士“背叛”真相的年轻战士，当中还隔着弑师之仇，此刻两人却都不约而同放下了过往，一个执意以身受罚，另一个断然阻止。又有谁能料到，这一番景象可谓昨日重现呢？
好比上一届圣战的前半场，地妖星的冥蝶跟着复活的黄金斗士们做实况直播，叫醒魔星们的途中双子神瞄了几眼，恰好目击到白羊宫前二人对峙的情景，时间紧迫，双子座战士离去时突兀地回头，向被封住行动的年轻战士望了一眼，这一眼的意味可谓复杂，忙里偷闲看直播的死神差点爆了粗口，直呼人类果然不可信。
“塔尼，虽然让你打消直接杀去圣域的念头是不可能了，但就一个眼神，不至如此激动。”
“那是因为你睡太久了！而我忍受人类社会恶臭的时间比你长！”贴身守护过冥王哈迪斯人间转生的死神暴躁地给“不明世事”的兄弟科普，“前脚要下狠手，后脚见人被封住了就作罢，走前看一眼还正好对上眼了，这概率比宙斯不乱搞了都小！”
睡神：所以你的结论是…？
死神：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他俩必有——
睡神：谋害者和受害者徒弟火花四溅不很正常？
死神：…老哥，你得多悟悟。
围观了全程的睡神表示看都看累了，个个推三阻四，不知是表演给谁看。出于神明对渺小人类的宽容和一丁点好奇，他权当看戏。
那边同伴情深，这边最该出来的人鸦雀无声。冥界之主索要的是胆大妄为、敢作敢当的灵魂，那人类若真冷眼看同类争相揽罪，倒不值得领回冥界受惩，呆在暗无天日的塔中慢慢被消磨掉灵魂才合适。
夜女神曾提醒自己的长子：尽管创世神一系的夜神族可自由出入三界禁地且不为人神所察，但人类的灵魂离开巴别塔之柱即刻便会灰飞烟灭。双子神因此做了充足准备，如今几场闹剧下来，睡神觉得不值。有时间做什么不好，多捏死几个恶人灵魂不香吗？
去意已生，睡神背后六翼微动，几乎同一时间，一道声音稳稳响起：
“看来阁下与我一样，差不多耐心用尽了啊。”
睡眠之神猛地回头，不知何时，一个青年人身影的灵魂出现在附近不远处。这灵魂的磨损程度比其余十三个都大，连身形都模糊了大半，唯有剩下半张脸上的金绿额发与玫红眼瞳极为显眼——如此令冥神牙痒的配色，除那一人外别无其他。
冥土崩溃的直接罪魁、战争女神麾下战士、圣域的前教皇、荣光与背叛并存的白羊座黄金圣斗士，史昂。
巴别塔之柱内，这一个灵魂的眼神依旧锐利无匹。
tbc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