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名人四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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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小弟子进来，看样子，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向玄灵禀告。
他提步跨过门槛，谦卑上前，正准备行礼，抬头却愣住了。
银纪不动声色，但显得性情孤冷。
小弟子流露骇怪，不加掩饰，赤|裸|裸一副“见鬼了”的神情。
银纪一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与旁人无异，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两个耳朵，一个嘴巴......
虽然脸上戴了半小块面具，头发白了点，但，我很吓人吗？
玄灵的右手握拳轻抵在嘴巴和鼻子间，浅咳了两声“喀喀”，惊得小弟子一个激灵，腿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后悔不该失态，更失了分寸：“玄灵长老，纪......纪长老。”
银纪坐着没吭声，玄灵直言道：“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银纪在场的原因，小弟子倍感压力，显得有些不自在。他行为举止刻意古板，想极力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却不知弄巧成拙：“玄灵长老，国师大人来了，宗主请您去一趟和光同尘。”
话落，小弟子眸光微垂，偷偷瞄向一旁的银纪。
银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小弟子寒颤，腿都快站不稳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弟子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即是在和光同尘，那长老们都在，你要和我一同去吗？”玄灵询问银纪的意见，因为他知道银纪向来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
和光同尘举行的议事，宗主要求长老都要到场，像国师拜访这种礼节接待的殿宴，没有那么严肃，长老可以带一名亲传弟子同行参加。
银纪虽然同为长老，但他的存在极为特殊，一般没什么事情，临胤不会主动去打扰他，像这次的殿宴，事不及银纪，临胤理应也不会去请他，所以玄灵才开口邀请银纪同自己一块前往。
银纪不喜吵闹，加上他不太想去见这位未曾谋面的国师。他婉拒玄灵的好意，道：“不了，我怕生。”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只不过是银纪的推脱之词。
玄灵点到为止，不强人所难。
两人分道而驰，银纪选择窝在藏书阁的角落看书。
藏书阁的书籍似乎被人整理过，很多书籍的位置与自己上一次来有所出入。
藏书阁每一年都会定期整理，可，尚未到年末，今年的进度为何加紧了？
由于藏书阁海纳九州大陆透古通今的各类书籍，所以此项工程非常浩大，不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根本整理不完。
果然，银纪见三两弟子站于木梯上，将上层书架里的书籍小心翼翼地取出拭灰，编排别类。
藏书阁很安静，这几名小弟子吐着苦水，不满道：“为何今年的藏书整理工作落在了我们几个人头上，还一改惯例，提前了好几个月，害得我不能前去一睹国师大人的芳容。”
一名弟子放下手中的抹布，解释道：“怪你、怪我、怪他——倒霉呗！”
另一名弟子心如死灰说：“谁让藏书阁遭了窃贼。”他已经接受了这个悲催的事实，不想再挣扎。
“究竟丢了什么藏书？”藏书阁藏书浩如烟海，丢了一两本真的能被发现？
“谁知道呢？有弟子上报藏书阁失窃，和煦长老问他丢失了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就如你我现在这般境遇——今年的整理工作提前了。”
木梯上的弟子一个不留神没踩实：“啊！”他惊恐一声，险险扶住木梯稳住身体，手上的书籍没顾及上，掉落在地。
负责底层书架的弟子将书籍拾了起来，递给负责上层书架的同门师兄弟：“我说你们小心点，北冥仙君喜好看书，可千万别把书籍损坏了，宗主怪罪下来，你我都得遭罪！”
提及北冥仙君，弟子饶有兴趣：“今日的殿宴，北冥仙君会去吗？”
小弟子想都没想便道：“不会！”
“为何？”
“你何时听闻北冥仙君参加过宴会？不要说宴会了，见过他本人的又有几个？”
“也是......”他接着说：“今日来的可是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的美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位列‘名人榜’第四的大人物，唯一挤名榜单前十的奇女子。书上怎么写来着——‘巾帼拜国师，万民敬仰’。听说，洛琅长老带了容恒师兄前去赴宴，和煦长老带了加康师兄，我也好想去见一见世面，目睹一下这位‘名人四甲’的国师大人的清颜。”
“甭想了，参加殿宴这种事情压根轮不上我们，我们又不是长老的亲传弟子。不过，关于‘名人四甲’，我说句公道话。我觉得顾将军排第三，毕先生排第四，合情合理，但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北冥仙君只能委居第二？”
“我也不理解，为什么我们家纪长老只能排到第二，第一却给了一个空有美貌的‘死人’。”弟子着重强调“死人”二字。
“死人？书上可没写他死了，书上只说‘美人舞惊鸿，生死不明’。”
“尸身都已入葬，还不是死了？”死得透透的了。
另一名没有参与讨论的小弟子理性陈述道：“正因为这些猜忌和没有人见过千曦殿下，才使得他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从而捍卫了他名人榜第一的位置。”
“那纪师叔不也没有人见过，‘仙君踏巅峰，浮迹浪踪’。”
“一个是不知行踪，一个是不知生死。一个是确实存在，一个是存在于想象。一个是面容尽毁，一个是美人榜榜首。这样一对比下来，你们就知道为什么第一的会是风朔千曦，而不是北冥仙君。”
“我才不管呢，纪师叔在我心里就是第一！”
大家异口同声：“对！”
“对！”
一开始还算正常的聊天，突然统一将矛头对准了风朔千曦，开启了对他的口诛笔伐。
“他风朔千曦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纪师叔相提并论！”
“就是！再漂亮又怎样，还不是一个男人。”
“没错，一个男人竟然爬美人榜，听着就恶心。”
“别说了，我生理不适。”
大家哄堂大笑：“哈哈......哈哈......”
..
银纪在藏书阁待了一会儿便出来了，那几名弟子有一点说的不错。
长烟一空殿宴，普通小弟子是不能参加的，唯玥以前没有机会，而现在恰好可以利用这次宴会，带他去见见世面。
也不知道唯玥这个时间点在忙乎些什么？
银纪跟着北冥的指引，来到东辰苑。
唯玥见来者是银纪，既喜又惊，像被抓住了小尾巴，场面尴尬不知如何收场似的。
唯玥将手里松动土壤的小道具放到身后，有些“做贼心虚”，道：“师尊！”
“嗯。”银纪轻声应答。他没想到，唯玥的院落里居然种了这么多花。他鲜少见男孩子养花。
“师尊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唯玥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正常。
“随为师去一趟和光同尘。”银纪不想耽误时间，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殿宴这个时候估计快开始了，迟到本就不礼貌。
“好！”身后传来唯玥的声音。突然，银纪停下脚步，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师尊，怎么了？”
银纪注意到一盆花，觉得奇怪。
唯玥院子里的花都已经盛开，唯独一盆，光秃秃的。土壤湿润，刚浇灌过，说明有下埋花种。所有花的长势都相差不大，推测下来，应当是同一时期种下的。
为什么单单那一盆没有开花？
它所用的花盆是唯一区别于其他的，在一片花海中，尤为显眼：“那盆种了什么花？”
唯玥低沉着嗓音：“别......别人送的，还未发芽，暂时不知道是什么花。”唯玥实话实说，眼帘低垂，没敢看银纪。
银纪现在不仅觉得那盆花奇怪，就连唯玥现在的反应，他也觉得古怪。
一盆花，他为何表现得如此紧张？
..
和光同尘。
宴会宾客陆续入席，风朔容恒不安分地四处观望。洛琅长老向来严厉，毫不留情道：“坐好，不可失了礼数！”
风朔容恒不服气道：“是！”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大殿门口的方向，像在等什么人。
这时，国师大人进来了，商芫和莫厘随从其后进殿。
毕书没有入席，而是去了风朔容恒那处。她和洛琅长老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朝洛琅长老身后位置的风朔容恒走了过去，道：“五殿下！”
毕书身后的两名侍女行宫礼，问安道：“五殿下，安！”
风朔容恒没有瞧一眼毕书身后的两名侍女，他从位置上起身，对毕书道：“毕先生！”毕书是一国之师，风朔千钰都以礼相待，风朔容恒自然对其客气一些。
毕书是个温婉貌美的年轻女子，她端雅大方，看起来一副需要别人保护的闺中小姐模样，哪能将其与行走于刀尖浪口和权利之间还能游刃有余的大国师联系在一起。
毕书见风朔容恒与以往改变不少，总的来说是好事。不再骄纵自大、不可一世，懂得收敛自命不凡的皇子架势和盛势凌人的脾性。她嫣然一笑道：“殿下，老臣祝您生辰安康！”
商芫递过一纸皇书，毕书拿起，双手呈上，道：“殿下，这是陛下亲笔的生辰祝福，请殿下收好！贺礼，老臣已命宫人送至东辰苑。”
风朔容恒接过毕书手上的圣意，问：“毕先生，我父皇如今身子如何了？”风朔容恒一直都知道自己父皇的身体不大好，御医对此束手无策，身为人子的他，自是担心。
毕书修为高深又擅长药理，御医对风朔千钰的病情连连摇头后，便转由她亲自照看和料理。
经毕书的医治，人皇的病情有所好转：“暂时无大碍，请殿下放心！”
虽然风朔千钰的病情有所转好的迹象，但也随时都有可能恶化。
风朔容恒道谢：“有劳毕先生！”
风朔容恒这般行为着实把毕书身后的两人吓得不轻。她们何时见过五殿下如此和善良言，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殿下，您真是折煞老臣了！”毕书对风朔容恒的转变由衷感到欣慰。
毕书此行来长烟一空，主要的目的是给五皇子送生辰贺礼。
风朔容恒每年的生辰，人皇都非常重视，命人不辞万里送来九州稀世之宝，今年亦然。
和光同尘殿宴，长老们都已入席，宴会马上开始。风朔容恒回到自己的位置，毕书也依照安排落席。大殿热闹非凡。
问候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出席的人员都已到齐，一宗之主的临胤落座主人席位，明面说着一些客套话。
毕书侧身，目光往后看向商芫和莫厘。商芫微微蹙眉，极小动作地摇了摇头。
毕书收回目光，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辉。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名人四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