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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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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京都!
“我不,我死也不会娶他!”
少年人嗓音高昂,遥遥飘过高墙,传入过路人耳中。
赵侯爷府,布置奢华的中堂之内,两位中年男女端坐在椅子上,手里各自端着一杯茶喝着,对下面少年的叫嚣听耳不闻。
见自家爹娘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赵乾坤赵小侯爷转了转眼珠,换了个套路连忙开始撒娇装可怜。
“爹,娘,你们真的忍心让我娶一个男子回来,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咱们赵家绝后!”
话音一落,一直装死喝茶的赵侯爷这才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小儿子一眼,不咸不淡道,“传宗接代的事不用你操心,有你两个哥哥在!”
“我可是你们亲儿子,你们竟如此狠心!”
赵乾坤抖着手指瞪大眼睛抗议嚎叫,不敢相信自家爹爹居然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哼!”听到这话,赵侯爷胡子都翘了起来,“你若不是我亲儿子我早就打死你了,怎能容忍你荒唐到今日!”
“我们赵家三个儿子,你两个哥哥不说是天人之姿,但在京都之中那也是文武全才排的上号的,唯独你!”
赵侯爷“砰”的一声将茶盏磕在桌子上,语气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撩猫逗狗文不成武不就,读书不好好读,整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喝花酒斗蛐蛐,前阵子还给我搞出个什么调戏良家妇女,你爹娘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爹,我只是嘴巴上调戏了下,又没动真格的,有咱赵家祖训在我哪里敢做哪些事!”
赵乾坤不乐意了,他觉得自个儿即委屈又心酸。
自己那些朋友们哪个不是侍妾通房一个接着一个抬进门,就算不抬进门,那外面里的红颜知己也是数不胜数。
唯独自个儿,逛个花楼只能喝酒听曲,就连摸摸碰碰都不敢,导致都十六岁还是个童子鸡,平日里不知被那些人笑了多少,好不容易找了个蛐蛐大元帅耍个威风斗一下,结果没几次就被爹娘以不务正业为名没收了。
至于读书,那些字自己看起来就头疼,能通读就已经不错了,考科举夺功名,自己吃祖产就够了哪里需要这些,也就是自己爹爹好面子,非要他考个什么功名回来,家里难道有两个哥哥还不够嘛。
心里想着这些,嘴巴里不由嘀咕。
“你还觉得自己委屈,就你这个样子我还怕人家嫌弃你。”
小儿子冥顽不灵,赵侯爷气的下了最后通牒,“我告诉你,这门亲事是你祖父在世的时候定下来的,容不得你抗议。”
“可怎么就偏偏是我!”
赵乾坤很不服气,自家还有两个哥哥,就算是排队也不该是自个儿。
“你倒霉!”
不想同小儿子再掰扯,赵侯爷怒扔下这句话一甩袖子直接离去。
“娘,你看我爹……”
老爹这样说,赵乾坤伤心了,立马更换目标,开始说服自家老娘顺带告状。
果不其然,听着小儿子的这句话,侯夫人态度软了下来,微微一笑。
“其实你爹说的也没错,可不就是你倒霉!”想着自家儿子过往闹的那些事,侯夫人纵是亲娘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若你两年前听从家里安排早早定亲,这事我和你爹还可以解决,可谁叫你偏不听话耽搁至今日,怨得了谁!”
见小儿子耸拉着脑袋一脸不愿,她到底是起了恻隐之心。
“行了,谁叫你是我亲儿子,真不想娶的话也行,我给你爹说不逼你……”
听着这话,赵乾坤“唰”的抬起了头,一双眼亮晶晶的瞅着眼前人,他就知道,娘亲还是疼他的。
但不待他高兴,侯夫人剩下的下半句话跟着出了口,“反正你嫁过去也是一样的!”
“噗嗤”,话一出口,不知道哪个丫鬟小厮直接笑了出来,赵乾坤气急败坏的望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个个黑压压低着的脑袋。
“行了,不管你娶还是嫁,这门亲事你是躲不掉的,与其在这里和我们撒娇抗议,不如多想想自己成亲之后该怎么办,据我所知,你那个娃娃亲一身功夫很是不错,万一你惹到他,挨揍了我们可不管!”
该说的说完,侯夫人便起身让丫鬟搀着出了门,不一会儿,热闹的中堂就剩下他一人。
看着这一幕,赵乾坤只觉悲从心来,自己果真是爹不疼娘不爱,这家里连个丫鬟都敢嘲笑自己,哪里还有一点儿地位。
如此想着,气急败坏的他直接出门去找自己那些朋友喝酒,至于方才爹娘说的那些话则是半点儿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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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真的准备答应这门亲事,这老太爷和老爷糊涂你可不能跟着一起糊涂啊……”
凤溪山柳家,一个五旬老者看着自己仪表出众风度翩翩的少爷,哭的那叫一个眼泪巴叉。
“赵家幺儿我已经差人打听过了,那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满京都谁不知道他的花名,这种人,哪里配得上少爷您,更过分的是居然让您嫁进去……”
抽噎了一声,老者摸了摸自己湿哒哒的胡子,哭的更是难过。
“要我说,他们赵家就没一个配得上您的,还什么皇亲国戚,真当咱们稀罕!”
没错,他就是这么偏心眼,在他眼里心里,自家少爷那就是天上地下再完美不过的少年郎,文能怼遍整个凤溪山,武能打遍天下无敌手,配那么一个人简直是糟蹋了。
嘟嘟囔囔嘟嘟囔囔,老者在旁边将赵家一家数落的那叫一个一无是处!
柳耀宗默默打了个冷颤,纵使上天让他重活十八年,他仍是无法接受一个男的动不动就掉眼泪,也不知道这他哪来这么多眼泪。
“咳,好了王叔”,柳耀宗抽了抽嘴角,默默垂下眼皮,“我爹生前就这么一个遗愿,我为人子的总是要做到的。”
话一出口,纵是被称作王叔的老者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压下,他总不能拦着少爷尽孝吧,可怜他们少爷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就这样被糟蹋了!
“唉,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这么荒唐的事居然也能答应!”
柳耀宗看着王叔唉声叹气的离去,不用想也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不在王叔身上,而是侧过头,看向一旁足足五人合抱的大树。
一阵风吹来,树叶被吹得哗啦啦作响,摇曳的树枝轻若浮柳的晃动着。
静静看了一会,柳耀宗抬起脚就要离去。
“诶诶诶,你这人可真不够意思,朋友来了你就是如此招待?”
伴着这句话,一白衣男子从空中缓缓飘下,待落地后,“唰”
的一声将折扇展开,不停的摇啊摇。
对男子的骚包样视而不见,柳耀宗悠悠道,“不请自来是为贼!”
一如既往的被怼了一番,但白衣男子半分不恼,毕竟他方才听到的消息足以弥补自己心灵受到的创伤。
“呵,你就得意着,这快出嫁的人了嘴巴还这么毒,小心被婆家赶出门休了!”
迈着小八步,一只手背在身后,齐不修围着好友转了一圈长叹道。
“哎呀,这眼看咱们的玉面柳郎要嫁人,说不定以后还要相夫教子,以后江湖上恐怕又要少一个高手了,还真是舍不得,想想都难过。”
说完,还以袖遮面假惺惺的抽泣了两声,以示自己的悲伤,但一双眼睛却笑得快眯成一条缝了。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不若与我一同嫁进去如何,听说那些高门大户都流行送陪嫁丫鬟,这样一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听到这话柳耀宗也不恼,貌似一本正经的提出了这个建议。
“呸呸呸,就知道你嘴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我堂堂齐家三少岂能被你如此对待!”
又一次落入下风,齐不修白了好友一眼,不再试图从言语上和他争辩,开始正色起来。
“怎么,你当真要按照契约嫁进去?”
看他不吭声,齐不修开始着急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别人怕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我不信你也怕,两家人的契约都隔了多久了,你真不同意又能怎么着!”
柳耀宗听着好友混不羁的话,摸着下巴笑得一脸轻松,“契约肯定是要履行的,不过这具体怎么样……”
看着好友笑眯眯的样子,齐不修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再担心。
“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我也不多说,走,我难得来一次,请我喝一杯,我告诉你,我可眼馋你那酒许久了!”
一把揽住好友的肩,他吊儿郎当的摇着扇子,两人一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