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皇后》苏米

49、第四十九章 天下与他

　　乐孝长突然提到铁面圣君，令荣瑾一头雾水。
　　铁面圣君是凤辛那个时代的人物，荣瑾当然不可能知道。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以至于乐孝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试探着说，“你相信神母教系吗？”
　　荣瑾被问得一愣，申屠家推崇的神母说，他之前只是有所耳闻，真正接触并不多。早年他是不信的，可这些年很多事，令他不得不信。
　　“你的洗颜玉，就来自于神母传说，很多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在另一个人身上见到了它。”乐孝长意有所指的伸手比划了一下，“他带着洗颜玉，还带着一个铁面具。那块玉到底是怎么作用的？”
　　洗颜玉本身就是依据佩戴者的心思，可以随意改变外貌的宝物，在这之后还另外带个面具岂不是画蛇添足？所以铁面圣君是利用洗颜玉给自己带了一个谁也看不透的面具，难怪连眼睛都不露出来，也能如常视物。
　　荣瑾也是偶然寻得此物，只知道它是神母创分九世时留在人世的七宝之一，并不能说对它完全了解，“法术一类，很难说清因果缘由。但洗颜玉并不是直接改变外表，而是通过制造幻觉，迷惑旁人，遇到镜子或者水面之类都会失效。”
　　凤辛见到铁面圣君已是两百多年后的事，即便此时洗颜玉在荣瑾手中也根本无从追溯他百年之后，洗颜玉又会交到什么人手里。
　　荣瑾也不大可能成为一个活两百多年的妖精。
　　想到这里，线索又断了，铁面圣君到底为什么选上她又说她不配，仍然没有结论。但乐孝长有一种直觉，这个铁面圣君神秘又狠辣，走得也是迷信惑君的套路，给人感觉跟申屠氏很像，可能跟申屠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何时见的什么铁面圣君？”荣瑾对乐孝长日常行程了如指掌，还从没听说过她跑去见了这么一个人。
　　乐孝长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实话实说，“实际上，之前不仅穆云和乐孝长在这具身体里，还有一个人，她来自未来，名叫凤辛。未来会有一个叫铁面圣君的人，在岐国灭亡中起很重要作用。”
　　荣瑾听的两条眉毛都快飞起来了，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余毒是不是还未清？”
　　虽然他的这种反应是人之常情，但乐孝长还是怒打开他的手，气道，“不信就别问。我实话实说了你又质疑，太没面子了。”
　　荣瑾就讨好的笑笑，起身去亲自给她倒了杯水来，似全不在意的随口问：“那你倒是说说，岐国什么时候亡？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乐孝长张了张嘴，有点害怕他就此崩溃，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而且像申屠翊将来会谋反这种事，她毕竟是穆云的母亲，此时怎么说的出口？
　　还有后世的记载中李夫人才是荣瑾心头好，虽然红颜薄命，产子早逝，但留下的儿子一直倍受宠爱，后来继位了后世闻名的有名皇帝。穆云这个人从被废后就再没出现过，后来穆家更是被荣瑾削了爵位，赶出京城。
　　而自己会再次为他战死沙场，从此阴阳两处再也不见。
　　“没有哪个朝代能真的千秋万岁，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乐孝长低头就着荣瑾的手喝了一口水，“我只能提醒你，多提防你的两个兄弟吧。”
　　荣瑾似乎毫不意外，眼睛都没眨一下，“荣惠和荣寅？”
　　乐孝长倒是有些惊讶，“你知道？”
　　荣瑾点点头，把杯子放下，“他们两个小动作一直很多，太明显了。”
　　乐孝长心里一沉，忽然觉得荣瑾有没有可能早就已经知道申屠翊也参与其中？
　　果然，下一刻听到荣瑾说：“上次你跟我说，如果我不将穆云和天下分开，你我必然争斗不休，不得善终。那你呢？你能将我和天下分开吗？”
　　乐孝长哑然。
　　若穆家和荣瑾注定为敌，她能问心无愧的选择荣瑾吗？
　　乐孝长也许会，等穆云恢复记忆却不一定会。
　　一边是天理伦常，家族血亲，一边是君臣纲常，家国天下，两相纠葛实在太难取舍。
　　然后此时乐孝长却笑了一下，“我已经选过两次了。”
　　第一次，乐孝长与天下为敌，送荣华上登帝位从此享四海归服。
　　第二次，穆云与命运为敌，和荣瑾共结连理期待能与君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