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邪》阿1

45、第 45 章

　　三天后，古崖口。
　　曾公亮拿着对讲机指挥现场打捞。
　　“二队蛙人回来，三队蛙人下去。”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收获，能不能找到苏止止，因为如果今天还打捞不上来，局里就要让他撤了，毕竟这并不是他的辖区。
　　丁玲还在旁边哭，曾公亮觉得她再这么哭下去，搞不好真能给自己哭瞎了，要不也像对待周游一样，给她打晕了？
　　没错，早上的时候他给周游打晕过去了，因为他不肯休息，他再这么往海里跳，真要累死在里面了。
　　而乔楚，则坐在轮椅上，安安静静的，不发一语。
　　正想着，俞上从海里出来了。
　　这俞上是属鱼的吧？他都在海里呆多久了，要不是蛙人都忙着没关注到他，要关注到他肯定要高薪聘请他去了。
　　但他的状态看上去也不太好。
　　“你怎么样？我可跟你说你要休息了知道吗？别让我跟对待周游一样也把你给打晕过去！”
　　敢情他曾公亮不是上这来捞人而是打晕人来了！
　　曾公亮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俞上就晕了过去。
　　“哎，哎！”
　　曾公亮连忙确认他的生命体征，确认只是累晕过去后松了口气，但最好还是叫来医护人员，随之叹了叹气，他们已经尽力了，如果苏止止知道一定不会怪他们。正想将俞上抬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休息，防水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俞上的妈妈。
　　“您到了？”
　　曾公亮左右张望，没见到俞上的妈妈，反而看到了醒来的周游，他问“谁到了？”
　　正说着，一方小船靠近古崖口，船头站着的正是俞上的妈妈Judy。

　　不仅俞上的妈妈来了，俞家的其它的人也来了，不管怎么说苏止止毕竟是因为他们俞家变成了这样，他们不能不管。
　　俞上的妈妈Judy提出需要先带俞上回美国休养。
　　“俞上之前的伤一直没有痊愈，现在又这个情况，我希望你们能理解当母亲的自私。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俞上的父亲和叔叔伯伯，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人能在大海里找到止止，恐怕就是他们了。”
　　周游点头。

　　目送着送走俞上的船只远离古崖口，曾公亮跟周游说：“我们今天也要撤出古崖口了，你.......”本来想要问他什么时候走，想想还是不问了。
　　放弃，有时候并不是一种选择，而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失后的一种走向，并不是你想选择不放弃就能不放弃的。

　　日落时分，曾公亮带着丁玲和蛙人们撤出了古崖口。
　　半个月后，俞上的父亲和叔叔伯伯们也离开了古崖口，临走前拍了拍周游的肩膀。
　　大家都欲言又止，但现实只能自己看清。
　　周游心里明白，他也不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只是他需要跟止止好好的告个别，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三个月后，古崖口。
　　俞上回来了。
　　周游在胶东开了家客栈，偶尔来古崖口。
　　俞上丢给周游一罐啤酒，两人在海边坐了下来。
　　“我这次回来是想带丁玲回美国，毕竟曾公亮没有义务照顾丁玲。”
　　周游点头，也是，丁玲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曾公亮，乔楚有意接丁玲过去跟着他，但被丁玲拒绝了，但她不能一直跟着曾公亮。
　　所以由俞家来照顾丁玲，是最好的。
　　“你呢？”
　　“我什么？”后又明白俞上想问的是什么，周游罐了口酒，说：“我都明白的，其实也没什么。”
　　“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反正一辈子也没多长。”周游喃喃自语，声音小的好似海风一吹，就散了。

　　一年后。
　　海洋深处沉睡的人睁开了眼睛。

　　胶东一家客栈人满为患，江洋恨不得自己长着三头六臂，忙得不可开交，当时老板让他从古城店调过来他还不屑，这胶东怎么可能会有他们古城忙？
　　到底是太年轻！
　　再看看他们悠闲的老板，江洋很是羡慕，当然还掺杂着一点点同情，他保证，很小的一点点。
　　江洋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们老板好像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没有感兴趣的，也没有在乎的。
　　又有客人在喊，江洋急忙应声，忙去了，想太多真不适合他。
　　在江洋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周游的手机响了，是柴哥。
　　“游子，哥们能不能结婚就靠你了。”柴哥洪亮的声音响起，震得手机嗡嗡的响。
　　“你结不结婚关我什么事？不是，你跟谁结婚你？”
　　“就那个王连芳，你还记得上次在杭州时我父母介绍认识的。”
　　杭州吗？止止之前还在西湖翻过船。
　　周游苦笑。
　　“那先恭喜了。”
　　“不是，不是还不到结婚的地步吗？所以游子你这次一定要给哥们助攻。”
　　“怎么助攻？”
　　柴哥嘿嘿的笑，“是这样，咱不是搞户外的嘛，人王连芳说考验一个人只要跟他出去玩一趟就知道了，所以她是想我带她出去玩一转。”
　　“那你带她去不就完了？”
　　“不是，人哪能跟我单独出去，她找了个朋友一起，让我也带个人。”
　　“那你找别人去。”
　　“别呀游子，我认识的人里面就你最靠谱，而且你说你最近老是在山东窝什么，这次她选的是美食之旅，贵州四川什么的，这地方我哪熟，你不是在四川有家店，你得陪我跑一趟。”
　　贵州，何晓婷的老家。
　　说起来，距离上次送何晓婷的遗体回贵州已经快一个年头了，也应该再去祭拜一下她。
　　私心里，周游想，如果苏止止能回来，她一定会去找何晓婷。

　　海底阴暗交加，除了游鱼，偶尔会漂来些属于陆路的垃圾，苏止止还是维持着平趟的姿势，如果不是睁着眼睛，真跟死了似的。
　　最终她确定自己能在海里呼吸，淹不死，猛地坐了起来，吓得游鱼四下逃蹿，苏止止有种恶作剧成功的感觉。
　　虽然能在海里呼吸，苏止止依然不会游泳，折腾了半天，终于慢慢的浮上岸边，却也不是掉下来的古崖口。
　　海边捡贝壳的小女孩几乎是目睹着她上岸，小女孩也不怕，睁着纯真的大眼睛说：“姐姐，你是下海抓鱼了吗？”
　　苏止止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女孩。
　　“哦，你一只鱼也没有抓到吗，别难过，下次肯定能抓到大鱼的。”
　　苏止止笑。
　　“呀，姐姐，你的背包是被大鱼咬坏了吗？你看，烂了。”
　　苏止止才注意到背包还背在她的背上，只是遭到了腐蚀，有些地方散了开，苏止止问眼前的小女孩：“今天是几号？”
　　小女孩只当姐姐考她，用清脆的嗓音报了今天的日期。
　　苏止止恍惚，她居然沉睡了一年多。
　　“姐姐你不回家吗？马上就要天黑了。”
　　苏止止被问住。
　　小女孩还想说什么，被她妈妈叫住，虽然不情愿，还是跟着妈妈回家了，走着走着，想起还没跟姐姐告别，又回头朝姐姐挥了挥手。
　　苏止止微笑。

　　曾公亮刚被领导批斗完，一边往警队大门走一边跟乔楚电话抱怨，“我说师兄你太不够意思了，左右请你不来，这下好了，事情办砸了，我跟你说我真停职了跟你那破楼里住去。”说起这破楼曾公亮就来气，你说这乔楚连家也不回了，住在活泉镇那破楼里，上次曾公亮去时还断电，阴暗又潮湿的，他一度怀疑是不是危楼，可乔楚说什么也不走。
　　计然在警队对面的奶茶店里等曾公亮，远远的就看到他从警队里出来，朝他挥手。
　　“真的，你终于肯出山了！行，晚点我就接你去。”曾公亮可算是松了口气，乔楚是老资历了，有他出马这案子肯定能破，当然，主要也是想让他出来透口气，自从上次乔楚他爸和苏止止坠海后，有段时间乔楚整个人简直就如行尸走肉一般，要不是旧楼里还有位老人，搞不好乔楚......
　　曾公亮警惕的回头，没什么异常，怪了，这两天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但又总抓不住什么蛛丝马迹，难道他真是被最近的案子搞得太紧张了。
　　曾公亮挠挠头，可能真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曾公亮继续朝着计然约他的奶茶店走去，粉红系的奶茶店，被他这五大三粗的男人挤进去，怎么看怎么不搭，他没好气地朝计然说“都说晚上再联系你，我这还忙着呢！”
　　坐在计然旁边的是温执嘉，他还是一副小大人模样，安静的喝着自己的奶茶。曾公亮微微感叹，当年计然的妈妈还是判了个无头悬案，因为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温执嘉干的，所以曾公亮也一直没提过这一茬，不然让这两这么要好的兄妹怎么相处，后来他也试探性的问过温执嘉，可他那会心性全失，哪里又能记得什么。
　　“说吧，找我什么事？”
　　计然也不恼，还给曾公亮附赠一个大大的笑脸，主要是她晚上有约会，哪有时间给曾公亮送东西，说什么也要中午送。“你看，这是丁玲让我转交给你的礼物，美国货哦！她还让我跟你说声生日快乐！”
　　曾公亮有些懵了，今天是自己生日他自己都给忘了，哼了一声，算丁玲有良心还给记着，不枉他百忙之中照顾了她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