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我在多门城搞基建》夜幕下的卡多雷

19、十九 牛增山之思

　　十九 牛增山之思

　　是否要建造祭坛，坎哈并没有直接做出回答，但是在进入雨季之前，德拉尼与罗陀的房子终于建好了，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屋子，与传统的房子不同，这房子是一整个大屋子，中间是用来做饭的灶间，两边是两个屋子，屋子各有两个对着的大窗户，非常通风。

　　在这座房子外面，还建造了另外一个大屋子，只是这个大屋子虽然格局一样，但是没有用墙壁来隔断这大屋子让它分割成两间屋子一个灶间，而是用的柱子来支撑房顶的，显得这屋子更大，更通风。

　　那两间带灶间的屋子就是德拉尼跟罗陀的房子了，而那间大通铺一样的带小灶间的大屋子，则是孙德利的屋子，他打算在屋子里带着村子里的小孩子们一起住，晚上的时候他是在这里睡，等下午的时候，就让村子里的小孩们聚在一起，叫村子里识字的人来教他们读书习字。

　　这房子大，装多少人都能装进来，正好还是一左一右两边的屋子，男孩就在他晚上睡觉这边的屋子，女孩就在另一边——他虽然自认是很开放的小老头，但是却觉得自己是个臭烘烘的老头子，自己睡的地方，不好让女孩子们来受污染，小女孩们正好再另一边不那么热的屋子里，披上点儿披巾，中午的时候还能睡个午觉。

　　有了这个想法，不管是祭坛还是神庙，都要先推后，所以这两间房子正好，赶在雨季之前完工。

　　而雨季一到，就是那口巨大的深井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雨季总是要发点水的，但是那口井足够大也足够深，那些本来会带来烦扰的雨水，现如今被引流到那口井中，也给人们带来了旱季的希望。

　　时间，就在这样的淅淅沥沥的雨水之中来到了因陀罗祭的日子。

　　而孙德利并没在意祭祀问题，他本来就对神这种事物从不相信，所以说因陀罗祭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想着趁着雨季好让大家把水稻都种好，最重要的是，他得让大家接受他带着坎哈跟大力罗摩两个孩子沤出来的农家肥。

　　他们三个人再带上那位会变成小母牛的美女帕尔瓦蒂一起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沤肥，要说服大家都接受它，真的是太难了。

　　孙德利也不懂，为什么大家能接受在路上走着走着踩上一脚的屎，却不接受把这些玩意儿都整理好堆起来，等到有用的时候拿来用。

　　说真的，再这么肥沃的土地，也不能真的不管它不上肥啊！

　　在雨季前后，孙德利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能说服其他人，最后他只能又让大力罗摩帮忙，开出了两亩地来种水稻。

　　现在，豆田跟稻田都长势良好，比村子里其他地里的秧苗都要好，所以，雨季来临之后，大家对于沤出来的肥，还是有点兴趣，但又充满了厌恶与恐惧的。

　　于是，在雨季之后，秧苗长大，长得比别出的秧苗更好之后，其他人虽然还是不喜粪便，可最终也勉强认同了用粪便能让植物长得很好这个观点，并且，这符合坎哈所说的“轮回”观，大家虽然知道它不洁净但也算能接受这个事实了，唯一不接受的是，孙德利这位远来的客人竟然用树叶来擦屁股！

　　但因为大家都是不一样的，树叶擦完又直接扔到了沤肥的坑里，所以虽然说大家震惊，也还不算太难理解。

　　而真正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坎哈。

　　“达玛吉，您应该知道，因陀罗先带来雷电再带来雨水，这是他必须要做的工作，他并没有对任何人有任何过多的恩泽。”坎哈在因陀罗祭来临之前，对苏达玛吉说，就在大家都在的场合里。

　　我的个老天爷啊！

　　就算是孙德利都吓一跳。

　　这是能说的吗？！

　　虽然孙德利不信神佛，但是……这可是神佛满天飞的世界啊，为什么坎哈能说得这么自然呢？

　　“达玛吉，我认为我们应该感谢的，是我们身边的神，是我们身边的王，是我们身边的一切！”坎哈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孙德利都被坎哈的理直气壮吓坏了。

　　他当然不是真的觉得恐惧，他真的只是觉得，坎哈是真刚啊！

　　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并非真实存在的，是与现实世界形成镜像的，那么，孙德利认为，坎哈这孩子肯定在现实世界里也有一些名望——他与众不同，是个人物。尽管他只有八岁。

　　果然，坎哈非常是个人物的说：“我们因为刚沙的暴政而千里迢迢搬到了这里，这个温暖的四季如春的，美丽的山谷里，这里有河水从山中流过，滋养了我们的土地，这里的山野有无穷无尽的树木，有牛羊永远也吃不完的草料，有给我们生活带来便利的一切动物与不动物，我尊敬的祭司啊，您是懂得这些的，您认为，为我们而带来美好生活的牛增山，难道不如远在天边的因陀罗吗？”

　　祭祀山林，总比祭祀一个天神更接地气。

　　孙德利心中是这样觉得的。

　　“众山之王牛增山也是有智慧的圣者，他并没有任何的抱怨，也从不说不满，他为我们提供了山林草木，他为我们提供庇护，他甚至有平地可以种庄稼，还能出产陶土来让我们烧出适合建造房屋的石头……苏达玛吉，您说呢？我们是不是应该祭祀牛增山而非因陀罗？”

　　坎哈说服人们的话非常动听，不仅话语在人类的耳朵里听起来好听，在山王的耳朵里听来，也非常好听。

　　牛增山的山王就觉得自己快要飘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飘。

　　他当然想要被祭祀，一旦被祭祀了，他就能拥有形体，成为一位国王，之后，他就可以娶妻生子，在这里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

　　他也清楚，自己能不能拥有形体，全在坎哈的嘴上了。

　　而他不仅希望坎哈能说服其他人，他更希望坎哈的那位老年朋友，那个远道而来的人，他能够给自己一点祭品。

　　牛增山悄悄地在牛村附近转悠过，虽然他没有形体，但他可以在山里的任何动植物身上依附自己的灵体，所以他看得出来，那位远方而来的客人，他可是真的会种很多东西呢！

　　而且，他会制造出那些对他身体很好的东西——虽然气味儿难闻，但是，那东西对他身上的植物很好，非常好！

　　牛增山想，他需要这位客人的帮助。

　　就在坎哈劝说大家改为祭祀牛增山的这须臾之间，孙德利竟然做了个梦，梦里，他看到一个身上披着泥土形成的毯子的男人，伸手向他讨要沤肥，还把沤肥抹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