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梦》甘镜熙

3、深渊－虫王的诅咒（2）

　　但这坏天气似乎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毕竟有吃有喝还有明天可以期待，阴天又不可能持续很久。可各种各样的天气困了大家快一个星期的时候，大家的兴致显然没有那么高了，有些人的假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现在不说能不能继续旅程，能不能保证大家正常返回已经成了大家主要的议题。程枫也有些心急，这样拖着总不是事儿。
　　突然，李冲进食堂，气喘吁吁地说：“请大家静一静，非常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即将进入雨季，雨水天气比较多，耽误了大家那么多天。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查了最近的天气，已经确认明天是个好天气，大家明天吃完早饭就可以出发继续你们的旅行了。”
　　食堂里瞬间响起了欢呼声。终于可以离开了。
　　程枫看着李激动的笑脸，打心底里感激他给大家带来这样的好消息，让她这些天来各种烦躁的情绪和胡思乱想一扫而空。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希望，总能瞬间忘记之前经历的烦恼。
　　程枫心里寻思着马上要走了，要怎么向李表示这么多天对大家的照顾之情，想着想着就想到了珍贵的地下水。待大家吃完饭四散休息闲聊后，程枫找了个杯子洗净，寻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去，虽然只去了一次，记忆有些偏差，好在程枫也找到了，接好水，程枫向李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里，李和他的几位同事正聊的开心，当李看到端着水的程枫时，面露难色，坐在李右边的男子沉吟了片刻，用吭吭巴巴的中国话说：“那个得拍掉……”程枫低头一看，端着杯子的手上不知何时趴着两只交叠的虫子，虫子多足，灰褐色，轻飘飘的，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看那个男子的神情，这似乎是种比较麻烦的虫子，程枫怕把水洒了，便把杯子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然后用桌子的一块布子把虫子拂掉。当程枫平静的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惊觉沙发上几个人的神色异常。李看上去似乎有些愧疚，李右手边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最奇怪的是李左手边的那个男子，明明大热天的腿上却盖着厚厚的棉毯。李看到程枫定定地看着身边男子腿上的摊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似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可程枫忽然感觉左边的小腿上有东西动了一下，程枫心觉不好，难道这是类似于蚂蟥的那种虫子？程枫立即弯腰拉起裤腿，果然有只虫子脑袋正往里钻。
　　盖着棉毯的那个男子惊呼了一声，似乎说了句他们还是太急了。
　　这是什么意思？
　　程枫忍着心里一阵恶心，伸手就要把那只虫子捏出来，李左手边的那个男子说了几句话，似乎在说那个虫子不能碰，哪碰了哪就会长很多这样的虫子，这是一种寄生性极强的虫子。可程枫哪顾得了这么多，如果这会儿不把它捏出来，程枫根本无法想象这种虫子活在自己的身体里，那是多么一件恶心到要命的事情。那是一只外形有点像知了，通体漆黑的虫子，两只翅膀贴身收起，当程枫的手刚碰到那只肥硕的虫子身体时，果不其然虫子更加奋力的把脑袋往肉里钻，程枫迅速将虫子拉出，将被手捏得爆浆的虫子甩到地上，可她看见左腿的肉里还有半只虫子，程枫绝望到内心近乎奔溃，来不及多想立马用手扣开自己的血肉把那半只虫子揪出来，当程枫把虫子揪出来后，看到自己血肉里顺着腿骨的方向有一道排列整齐且看不见尽头的黑色虫卵，程枫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身体里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虫卵，她跪倒在地，看着男子盖着棉毯下不能动的腿，眼泪在眼底颤抖着，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李终于开口说了话。他说这里确实是个军事基地，不过他们不是搞训练之类，而是做研究的。他们在这里发现了富含矿物质的地下水，这里的地下水中有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质，并以此深入研究，但是没有多长时间这一项目就被迫停止了，而且他们无法撤离，因为他们触碰了虫咒。
　　那是一个古老的虫子部落，被远古神灵封印后一直深藏地下。他们在研究的过程中不小心将它们唤醒，虫王为了复兴部落文明，大量的在这批研究者身上繁衍，李他们根本阻止不了，因为它们的幼虫，也就是那个灰褐色，轻飘飘小小的那个虫子，它们爬上人类身体的时候，人类根本感觉不到，它们的唾液中带有麻醉效果，导致人们即使身上被虫子住满了也不会有所察觉。而且这些虫子很聪明，它们避开所有要害，和宿主完美结合，互不干扰。李他们多次与虫王交涉求虫王放过他们，后来虫王在找不到完美的宿主时，答应他们，如果他们能找到一个宿主能让它们很好的控制，就同意他们撤离，并让所有的同胞离开他们的身体。显然，程枫就是虫王一直寻找的那个完美的宿主。在听李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程枫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弄死自己不要这样恶心的活下去。可是程枫不甘心，毕竟活着才有希望，而且听李这样说，似乎自己是个很重要的存在，这意味着她有着比别人更多的话语权，毕竟他们找到一个完美的宿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有些为难，表示程枫不能与虫王直接接触，但自己可以去探探虫王的口风。虫王欣然答应了与程枫的交涉。
　　虫王没有直接和程枫面见，而是安排李带程枫到地下水池的入口，入口用黑色的帘子挡着，在两米开外的位置放了一把椅子，李示意让程枫坐上去。李作为交涉人，负责站在门口替虫王传话。
　　李在门口站定，耳朵向门里面仔细地听着，然后转头对程枫说：“可以开始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虫王听得懂我们的语言，而我会替它翻译然后转述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