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黑篮]驯养》迟佳酿

82、Chapter82 force to the corner

　　“青峰君回去吧，不是同月岛同学还有约吗？”

　　打完电话回来，野兽眉头深深，“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小千她会理解的。话说哲的电话竟然一直打不通，他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被戳到痛处，粉发少女垂下头，其实拖拉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正式告白。

　　选择性细腻的少年又变成大大咧咧的粗线条，一面抱怨一面继续拨号。

　　看着走廊里不远处的高大背影，桃井五月将脸埋入膝间，还好有他在。

　　黑子接到青峰的电话已经是次日下午，偶遇体质的少年在赶往病院的途中意外遇见了两撮黄毛，黄濑凉太和叶山小太郎。

　　赤司征十郎接到叶山电话的时候正在陪未婚妻下围棋，当得知青峰也在医院，总算明白大小姐不虞的原因。一个电话打给助理，调动最好的外科专家前去桃井父母所在的医院支援。

　　“赤司君特地送礼物来，我替素素谢过了，只是那丫头病的不是时候，不能当面致谢。”一字不落的听完赤司征十郎的交代，月岛缨络淡然抿一口茶，已经不想掩饰脸色。

　　“穗穗，我是来见你的。”不过是找一个借口给二小姐送生辰礼，来多见她一面，复又解释道，“有了专家支援，青峰也能快些抽身。”

　　“赤司君费心了。”其实他们都明白，这件事的根本不在于此，“我记得赤司君之前同我说，青峰大辉与那个青梅竹马仅是朋友而已，这话赤司君自己信吗？”

　　红发少年怔然，他知道她想听什么，但并不能为了让她安心就不负责任的保证，红眸微垂，“穗穗，感情的事除了他们自己，任何人都看不到真相。”

　　今年的雪格外多，厚厚一堆铺满窗棱。

　　月岛千纯打开阳台的门，只穿一身单薄睡衣走入雪景中，向来畏寒的体质竟不觉得冷。
　　试探伸手，莹润掌心落一片晶莹雪花，冰冰凉凉，瞬间融化。

　　大小姐说她有一颗玻璃心，但恐怕她的心是雪花堆起来的，比玻璃还要脆弱。

　　黄濑同黑子一起安慰完桃井，转头看见跟医生谈完话的青峰心中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黄濑？你怎么也来了？”野兽板起脸。

　　“路上遇到黑子，还有洛山的那个小前锋。”

　　野兽皱一皱眉，“洛山……”

　　“嗯，小赤司也知道了，还请了最好的外科专家过来。”

　　“哦，是么。”

　　黄濑凉太仔细端详他这凌乱的模样，心中浮现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想，“你该不会……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医院里吧？”

　　“五月出事打给我，她的其他亲人被大雪困住，还要一会才能到。”

　　预感成真，黄濑凉太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试探，“那个，你昨天没有见过素素？”

　　青峰大辉看他一眼，“本来和小千有约，但昨天情况太紧急走不开就取消了。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小青峰，你该不会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吧？”黄濑凉太语气完全的肯定，一脸自求多福的表情看向青峰。

　　“你到底想说什么？从刚才开始就吞吞吐吐。”

　　这蠢人没救了，真的。黄濑凉太垂下肩膀，眯起眼睛，“小佑香这两天一直同我抱怨，今年素素取消了和朋友们一起的生日派对。”

　　深蓝眼瞳骤然一缩，该死，明明一个月前还记得。随即猛地转身，留下一句“让哲在这里陪五月，我出去一会。”便没了踪影。

　　黄濑凉太长长叹气，实在不晓得他能不能哄好，毕竟月岛千纯那性子……

　　青峰大辉终究还是没能见到月岛千纯，她不是第一次不接他电话。

　　外面大雪，车子很难叫到，等到他循着路线跑到城堡下面的那条路口天已经黑了，她房间的灯却没有打开。

　　暗恨咬牙，气他不能上前去敲门正大光明的找她，尽管他很想那么做。正当青峰大辉准备用信息轰炸时，被一阵鸣笛声打断。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车窗下来露出熟悉的脸，以及直到现在都令他无法适应的红色头发。

　　“青峰君，上车。”赤司征十郎抬眼，奇迹的世代里两个最合不来的人四目相对。

　　“赤司……？”他的车从老宅的方向过来。

　　“如果想知道月岛二小姐的情况的话。”天生领导者，无不善于拿捏人心。

　　“你说什么？”车厢里，青峰大辉不敢相信的看向赤司征十郎，他一定是听错了。

　　“发烧到肺炎，大概是在外面待太久。”平淡叙述，事不关己。

　　“现在怎么样了？”以为她是在等他的时候生病，青峰大辉心口抽疼。

　　“下午刚退烧，我离开的时候听说还没醒。”

　　“我要去见她……”转身就要打开车门下车，一刻也不能多等，事到如今他就算把自己打死都不能解气。

　　“你进不去的，或者说你想让她的所有努力都白费。”悠然自得的开口，赤司征十郎淡淡的看他一眼。

　　一抔冷水泼下来，唤回野兽的理智，“二小姐的病没什么大碍，至于其他的不妨等她病好后再说。”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也是青峰大辉唯一的选择。

　　不过，野兽急昏了头差点没有意识到赤司征十郎出现在这里的违和，“你怎么在这里？”

　　一丝不苟的少年看向那张不羁的脸，果然还是没办法适应这粗枝大叶的奔放性格。

　　“二小姐既然叫我一声姐夫，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姐……姐夫？”青峰大辉瞪着眼睛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悚来形容。

　　赤司征十郎却无视他的震惊，将大小姐的话整理了一下，“月岛家的家庭结构复杂，以后你会慢慢明白，大小姐也就是我的未婚妻，被称为财阀第一千金，而二小姐，却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自小上房揭瓦闯祸不断，不过是想要引起关注。”

　　就算赤司征十郎不说，青峰大辉也隐约感觉得到，月岛千纯骨子里的叛逆与传统太矛盾了。

　　“大小姐有过敏症，月岛家不允许养任何宠物。有一次二小姐在路边捡到一只被猫妈妈丢弃的小奶猫，体质虚弱快死掉，她偷偷将猫带回家，小心翼翼藏在房间里，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半夜爬起来喂她。总之奇迹发生，小猫活了下来，不过还是被发现了，被月岛家主打了二十下藤条就是不肯丢掉，二小姐性子倔起来任谁也劝不动。她对那只猫真的好，一起吃饭睡觉，也护的紧谁都不能碰，每天都同它待在一起。直到有一天猫逃走了，还挠伤了她，她找了很久，也伤心了很久。”

　　青峰大辉往后一靠，大约猜到了结局，缺不明白赤司说这个故事的用意。

　　“我们都知道那是动物本能，那只猫并不是故意的。可是过了几个月，那只猫带了一群小猫仔回来。猫咪只会把孩子带到信任的人面前，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很高兴，甚至做好准备给这些猫辟出专门的生活区。结果她放学回来只是冷漠的看一眼，然后命人将它们全部赶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忍。”

　　赤司征十郎看着青峰大辉大概是听懂了的模样，“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月岛家上下都知道二小姐外热内冷，绝情起来不讲情面近乎残忍。”

　　总是被比较，却从未被人摆在心中的第一位，才会对此格外执着。

　　再次见面是一个礼拜之后，临近学期末，青峰大辉去社团办公室递交部长推荐表，与刚刚登记好的月岛千纯撞了个正着。

　　“小千。”匆忙提交追出来，发现她并未走远。

　　她转身，面上带有一点点温暖笑意，走近看才发现脸色惨白的不正常，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未开口已然心疼。

　　“青峰君。”她站在光影交叠的走廊尽头，侧面轮廓跌进他眼中，眉目温和，看不出丝毫的愠怒，甚至比平常还要温柔，却令青峰大辉心中惊颤，这不是她，不是他的小千。

　　“对不起，我……”

　　她摇摇头，笑着打断他，“没有故意不接电话，只是养病期间不被允许看手机。”又问，“桃井同学的父母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就好，真是万幸啊。”她语气一直很平静，乖巧的令他不适应。

　　“你……还好吗？”她现在这样子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

　　点头，安慰他，“生病是我自己不当心，不关你的事。”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舒服，“给我个机会弥补好吗？这周？或者任何时候都可以。”

　　看得出他有多急，笨拙的样子令她唇边漾开笑容，一圈圈似涟漪，并多了几分释然，“生日又不止这一次，没关系的。”

　　“小千。”宁愿她同自己发脾气。

　　“青峰君，我不喜欢刻意的‘弥补’，因为那会再一次提醒之前的尴尬。”她目光坦然看向他，“何况那种情况下也没办法，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有时候逃避淡忘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特别是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不能可能不近人情的要求他丢下桃井五月陪她一起过生日，就算他记得，也只能失约。道理她完全明白，只是心中仍然不舒服，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自私的人。

　　“小千，真的抱歉，我不是……对我来说你真的很重要。”但是忘记她生日这件事的确无从辩驳。

　　“别在意了，都说了没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青峰君。”

　　铃声再一次将两人从尴尬气氛中拯救，月岛千纯提醒道，“社团时间到了，我先过去了。”

　　明明她一直都是笑着的，可是就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他竟然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错觉，好像马上就要失去她。动作快过大脑，几步追到她身后，大力将她捞进怀里，紧紧将她压到胸口。“小千，别这样。”他不想做那只被丢弃的猫。

　　时间好像一下子静止，有可能真的只是一瞬间，她在他怀中感受着真实可靠的温暖，舍不得离开。

　　“青峰君，到底要怎样呢？”闭上眼睛，她尽可能的伪装大度，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只跟自己闹别扭。可惜原来她还不是个合格的演员，做不到完全说服自己的内心，轻易被看出来。

　　“小千……”他将脸埋进她的颈肩，再次搂紧怀中的单薄身躯，“哪怕你骂我同我吵都好，我希望我们和之前一样。”

　　沉默很久，月岛千纯转过身，心底有了决定。

　　她终于回应的抱他，贴脸在他胸口，“好。”

　　她竟然答应的如此干脆。

　　或许对于其他少女而言，这件事很容易翻篇，但对于心里扭曲敏感脆弱的月岛小公主来说，违背本性选择性眼盲如砂石入蚌，痛苦只有她一人知。

　　她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