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黑篮]娇养》迟佳酿

27、Chapter26 Clozapine

　　“与其担心我，倒不如多把心思放在排练以及……你男朋友身上。素素，我不希望看到你再一次遍体鳞伤卑微原谅，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是月岛家尊贵无匹的小公主，是我与叔叔婶婶放在心尖上的宝贝，没有人有资格让你丢弃自尊。”

　　“你、你都知道了。”小公主并不惊讶，只是有些怅然。

　　“赤司君很早就将青峰大辉和桃井五月的关系告诉我，之前你们每一次吵架，恐怕都因为这个吧。”见月岛千纯眼中讶然，大小姐微微轻叹，“因为你是我妹妹。”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姐夫事事以你为重，身边也没有这种不可消弭的不清不楚的关系。虽是联姻，却也难得美满。”

　　看着妹妹失落却真心的剖白，月岛缨络心中却阴影重重，方才在会场还处在震惊中未能及时反应，但当回过味来才发现，赤司征十郎的表现似乎有些太过镇定。不是她杯弓蛇影，经过上次的落水，她潜意识里根本不敢去揣度少年的心思。

　　但今天是他们的订婚之日，他有什么理由在今日这件事上推波助澜？思绪走到了死胡同里，越想便越是自己吓自己，分明夏日的季节却透了一身冷汗。

　　“但今天我才发现自己错了，每个人的感情所面临的困难都不一样，佑香也是你也是，没有人容易。”小公主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剥离了任性妄为的天真，大小姐心头百感交集，妹妹长大了是好事，却也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被爱情推着往前走，而后在所有人都可以预见的断崖出摔的粉身碎骨，最终可以重铸。她可以猜到他们的结局，因为个性使然，小公主的矫情别扭最擅长同自己过不去，可惜为时已晚，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靠近深渊，然后等待最终跌落的那一天末日审判。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炽热而刻骨的初恋总会惨淡收场，大约只因为悸动强烈的年纪多伴随着个性鲜明的冲动无畏。至于理智冷静，或许只属于那王座顶端的百分之零点一。

　　床头熏香炉里放了舒缓放松的精油，月岛缨络将自己沉入柔软棉絮中，复盘这些天所见的人和事。

　　从山梨县的马场开始，不，或许更早一些，早到……从她认识赤司征十郎开始。

　　当你越了解一个人，回头看便越能发现他的行为规律。

　　复又起身，拉开梳妆台右手边的抽屉，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那把蒙古刀，只觉上面的宝石比夏日正午的艳阳还要刺眼。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有人说爱没有所谓的起始，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不过是意识到喜欢上对方的早晚差别而已。可是仔细想来又觉得不对，至少对月岛缨络来说，喜欢赤司征十郎是有确切的时间。在俗套的英雄救美之前，她不过是认了命的联姻工具而已。

　　大小姐的生活并未因这段插曲而改变，早餐时间，她可以一边吞下两颗甜橙布丁一边看关于昨天自己订婚发布会失败的新闻。一只手却忽然从身后伸过来，拿走遥控器换了台，又熟练的摸一片法式吐司叼进口中。

　　“大清早看这个给自己添堵嘛。”一边说一边大口吞牛奶。

　　“今天周末，难得你起这么早。”看一眼一身运动装的小公主，并不觉得她会穿成这样去约会男朋友。

　　“约了阿凉陪他买些运动装备，你要出门？”小公主虽然看上去很赶时间，却仍有心思关注她的动向，毕竟大小姐昨天才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情。

　　“出去散散心。你早点回家，这几天外面不太平。”小公主手气不错，换台换到了凶杀案的报道。

　　“放心，我不是一个人，多少也有些自保能力，你要小心，姐夫陪你一起吗？”

　　并未回答，看一眼门口，“阿凉来了。”

　　“啊我走啦。”

　　看着小公主远去的背影，月岛缨络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今日约见的人与昨天的事件并无关系，秀叔替她安排妥当，只当她是为了寻常公事。

　　“大小姐。”律泽事务所的负责人早已在烈日下等候多时，鬼知道接到通知说第一千金对那块地有兴趣事他有多吃惊。

　　月岛缨络下车，虚扶了一下律泽津也，便环顾四周，道，“冒昧叨扰，多谢律泽先生肯抽出时间。”

　　“大小姐客气，月岛家能对此地感兴趣，也是我们的荣幸。要知道，原来的厂房爆破之后，这块地一直流拍，原本与隔壁商业大楼归并的计划也搁置，这么好的地理位置只能暂时改成公园。”

　　“的确可惜，这么好的地段竟然无人问津”

　　以为第一千金对于土地在法律上有所顾虑，律泽津也无奈道，“这块地最早是由深井家敲定的，但
　　是不知为何最终被结城家拍下，当时的估价奇高，如若低价卖出税费将会十分昂贵。”

　　那么现在这块地依然属于结城家？”

　　“不，结城家将这里作为负债抵押，进入拍卖流程。”见月岛缨络依旧陈思模样，对方灵光一闪，补充道，“对了大小姐，赤司少爷之前也派人来谈过，因为赤司家的马场就在附近，赤司家原打算用来扩大场地。”

　　月岛缨络怔然，不知该不该继续查下去，又或者在得知赤司征十郎接洽这块土地后，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与答案。

　　“律泽先生，你是这里的开发负责人，对于最终的归属权为何落到结城家难道真的完全不知？”

　　月岛大小姐并非来接洽土地收购的。律泽津也在生意场上见过太多人，别的不敢说，是否有意商谈他还是十分敏感的。换做别人或许他并不会继续陪同，但月岛大小姐……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好像是因为深井家的商谈代表未能及时回国签约，而结城少爷刚好寻找一块地想要建一所电子竞技馆。听说……听说当时是深井家的代表亲自致电结城少爷，转让了拍购资格。”

　　“那么，拆旧爆破方案也一并转给结城家吗？”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情况紧急，就连建造的设计方案都一起打包让给了结城家。您知道，做我们这行的见过各种情况，但这么焦急转让的并不常见。”

　　果然如此。月岛缨络只觉一股凉气冲破困顿眼前的迷雾，结城雪奈当初用爆破演练的方式大费周章训练自己的马，恐怕并不是巧合。

　　头顶的烈日将她的美梦照醒，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但却无法去责怪，不该去责怪。大小姐心如磐石，那个雪夜中相遇，换作是她或许也会用一些非常手段，月岛缨络不断地说服自己，他的算计缜密而耗费心神，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心甘情愿而已。

　　“大、大小姐。”回到家，秀叔看着似乎是刚刚哭过还未来得及补妆的月岛缨络愣住。

　　月岛缨络艰难平复情绪，“怎么了？”

　　“老爷让您去一趟书房，您……最好先洗个脸。”被婉转提醒，才意识到原来她竟也会有眼泪。

　　大约能猜到是为了昨天的事，月岛缨络回到房间重新洗脸梳妆不过一个小时，她便重新塑起一身盔甲，刀枪不入所向披靡。

　　“坐。”叔叔满身疲惫，见到她才稍稍舒展了眉。

　　“叔叔，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我想您并不需要如此伤神。”世家大族到了月岛家的地位，的确不必在意外界如何非议，因为那根本伤不到他们的利益。

　　显然，月岛家主对她的洒脱态度出乎意料，愣了愣，才将面前的书面报告递给她，“那个女人的口供，与其让你在背后自行去找，不如直接交给你。”

　　月岛缨络面上一红，自己的小心思和小动作从来逃不出一家之主的眼睛。

　　“关于你的身世，缨络，我想是时候告诉你。”

　　关于她的身世，其实她一直都知道。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月岛琉夏翻开面前的一本相册，月岛缨络很容易便看出照片里笑容灿烂的贵族小姐是她的姑姑月岛梨奈，身为童星的她从小美到大，并未有太多改变，可笑的是她在看到这张照片时竟然善解人意的理解了某个偏执的男人，中了月岛梨奈的剧毒并且不肯清醒。

　　“这是你姑姑小时候，旁边的这位……”月岛缨络看向照片上少女身旁一身女佣装扮的年轻女子，后知后觉的坐回椅子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你的母亲，叫做阿遥。如你所见，她是……你姑姑的贴身仆佣。”

　　“我的母亲是父亲在德国念书时偶遇的留学生，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同我说的。”月岛缨络呢喃自语，自欺欺人。

　　“是，在得知你父母的事情后，家里便安排阿遥去德国留学，只是没想到你父亲会选择离婚追过去，并且……”

　　“并且有了我。”好在实施的真相比想象中容易接受，不过是母亲的身份不够体面罢了，但到底她的身份污点不会更难看。

　　“所以那个来自小北村的女人所说并非完全编造，你的母亲的确有一位兄长，便是这个女人的丈夫。”
　　这倒是出乎意料，难怪叔叔不想让赤司征十郎插手。即便是未婚夫，也不能保证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会不会动摇。

　　“这些年他们从月岛家拿走的钱足够过上富足生活，然而那个男人不求进取染上赌博恶习，输掉大半家产。月岛家拒绝支付他庞大的保释金，那个女人便被金钱利诱，在媒体面前大肆造谣。他说的婚约根本就不存在，只是……”

　　“只要说出来，加上她的身份坐实，媒体报道便不算诽谤，真相是什么也就没人在意。”

　　“不错，对于其他人的确棘手，但对于月岛家来说并非不能摆平。缨络，你是月岛家的大小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我明白了，叔叔。”无论身世如何，她都是不可撼动的第一千金。月岛家内斗再怎么厉害，可是涉及到共同利益时一定口径一致。这是世家大族长盛不衰的唯一办法。

　　“至于背后的始作俑者，你当明白，若不能一击必杀挖出病灶，表面压制就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月岛缨络豁然开朗，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是。”

　　所谓贵族，自小被授以帝王之术的绝不止赤司征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