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黑篮]娇养》迟佳酿

23、Chapter22 Methadone

　　预感到他会输，却没想到上半场结束比分拉的这般惨不忍睹。

　　不想打扰他，拒绝了特别席位。虽然在老管家的安排下，体育馆经理让专人给大小姐在熙攘人群隔了个真空地带，但专注于场上的少年仍未发现未婚妻其实近在眼前。

　　心情沉入低谷，越发无法掌控自己。可笑的是他一直以帝王姿态而居，却连情绪都无法压抑。赤司征十郎不顾队友能否跟得上，一开始便要同青峰拼个胜负较量，不是针对谁，换成任何人在对面都会成为他踩踏的对象。

　　赤司征十郎不认为月岛缨络会来看自己的比赛。那天一席话说完，他和她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精诚合作，互利共赢。

　　可是这不代表她就能转身去找那个男人，然后再一次被伤透，她站在原地看对方牵着其他女人的样子令他火大。

　　偏偏……

　　博弈至此，一败涂地，可笑的是他们都不是赢家。第一次走进这样不退不进的局，少年斗争心越发强烈，不愿放过自己。心底发了狠，下定决心要得到她的心甘情愿，他必须赢过那个占据她短暂少女心的男人。

　　目的驱动，愤怒遮蔽双眼，没有人能在这种负面情绪的侵蚀下逃脱，就算是赤司少爷也不可以，崩盘只在一瞬间。

　　“赤司……”队友愣愣的看着少年一反常态的崩塌，虽说对方是青峰大辉，那个高中篮球界无人不知的男人，可他是赤司征十郎啊！

　　中场休息，青峰大辉看过来的目光里充满疑问和不满，他知道青峰在不满什么，他最讨厌对手不尽全力，可是心有杂念去除不掉。他并非清心寡欲的高僧，强迫自己不动如山窥阚人心。

　　直到休息室门口，他见到了月岛缨络。

　　叶山一惊一乍舌头打结，“你是、是……”

　　“抱歉，比赛中途不想打扰，但只和赤司君讲一句话，可以吗？”第一千金的温柔不容拒绝。

　　高跟鞋踩踏着悦耳的慢节奏，她每靠近一步，他眉心便紧一分。

　　漆黑眼瞳盯着红瞳深邃，却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问询，“结束后能一起吃个饭么，赤司君？”

　　门缝里叠罗汉的三双眼睛齐刷刷瞪大，内心OS也整齐划一，就这？

　　很显然，意料之外的人不止队友，赤司征十郎本人也没想到。他仔细端详少女的表情，柔和温婉，看上去和素日并无不同，但那双眼睛里暗藏的笑意却又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除了早餐，一天都没吃东西。”不是刻意的歪了歪头，似乎是真的在认真回想。可是这在所有人听来都比较正常的语气和内容，听在赤司征十郎耳朵里却是一番惊奇，她是在撒娇？

　　“我去观众席等你。”也不等他回应，微笑转身，高跟鞋继续踩踏着悦耳的节奏，头也不回的离开长廊。

　　扶额，嘴角扯一抹无奈的笑，洞察人心绝不只是他的专利，竞争心驱使这些天，差点忘记月岛缨络是什么人。

　　月岛大小姐根本不像大众所知的那般古板优雅，她骨子里的叛逆赤司征十郎比谁都清楚。拿捏弱点，善辩人心，然后他隐约察觉他的穗穗很有可能还喜欢强人所难的恶趣味。

　　回到休息室的赤司征十郎完全找回了状态，认真部署下半场。上半场丢掉的分数不全是因为他的状态，毕竟如今桐皇还是那个桐皇，青峰却不是那个青峰了。

　　他明显感觉到青峰大辉一改从前单打独斗的方式，正向着无可匹敌的团队合作逐渐远去。他知道对方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沉稳因为谁，作为准姐夫，这一年来没少给未婚妻提供前队友的资料，对小公主和野兽的恋爱秘密了如指掌，因而不得不感叹，月岛家的姐妹可真是……

　　因为最近家中气氛不正常而对大小姐充满担忧的小公主时刻关注着大小姐的席位，中场休息不见人，猜到她可能去休息室找准姐夫。但是不到五分钟她竟然满面春风的回来，这也未免太快了，在处理感情危机上，只会冷战自我折磨的小公主完全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种光速的解决方式。

　　不过，小公主却并不替野兽担心，她相信专注训练克制自己的青峰大辉会赢，她仍然记得他第一次对她说赢是理所当然的时候眼中闪烁的自信琼彩。

　　可是不得不承认，身为奇迹的世代的队长，赤司征十郎的确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强。盯着记分牌上越来越小的差距，月岛小公主却不合时宜的想起自己调侃大小姐的话，同样的PG位，赤司少爷和牧叔叔谁更强这种蠢问题。如今恋爱洗礼后的小公主总算明白，根本不是同一类型要如何相比？除却位置一样，其他全是变量。

　　“你男朋友不会输。”见月岛小公主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身旁少年好心提醒。

　　“额、我当然知道……”被误会之后却没办法解释。

　　“能和赤司打成这样的人，放眼国内就只有你男朋友了。高中我会回来，去桐皇。”少年目光牢牢锁定赛场，语气笃定。

　　“是嘛。”毫不意外，他第一次带她去看冬季杯就崇拜青峰大辉。只是她并不懂，为什么他不崇拜赤司征十郎或者家里那个更变态的天才。

　　“极端的天分是上天的眷顾，而极端的热爱才是真正的球场光环。赤司同Eric一样，都是不容许自己失败的王者，可算起对篮球的热爱，没人比得上青峰大辉。”

　　在月岛小公主安静消化少年的论断中，比赛结束了。

　　观众席，月岛大小姐优雅的撑一只手臂在下颌，大比分的追赶，却没能逆转奇迹。她第一次现场看他的正式比赛，却准确无误的见证了他的失败。但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一点不觉得可惜，赤司征十郎终于不是完美无缺无所不能的存在。巅峰之上的王座太冰冷，此刻她只想迎接他来到人间，共尝真正的人生。

　　“大小姐，真的不用我留下来吗？”老管家不放心的再三询问，目光犹豫地盯着大小姐换上的平底鞋。

　　“不用了秀叔，送素素回家，提醒她叔叔婶婶在家等她，克制一下。过了今天再庆祝，对她和她男朋友都好。”任何时候，月岛大小姐都能理智安排。

　　除却上次输给诚凛，赤司征十郎第二次丢掉冠军。意外的是心情比想象中要轻松地多。同队友真诚道歉，不想找任何理由，因为他的情绪起伏输掉比赛事实，强旅对决便是如此，哪怕后劲追赶也无法弥补重大的失误。他不是神，不能任意操控结果，特别是在强烈想要赢的进取者面前。

　　收拾东西离开，此处的一场失败已成事实，那么另一场对弈他不想再输。

　　体育馆门口，换了休闲装的大小姐正背对他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打扮，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这是为了配合他今天的运动装。忽而想到在她到洛山找他时候的惊艳，可惊艳的却不止他一个人。今天这样，反倒更好。

　　听到脚步声，月岛缨络回头。月色中，少女较好的容颜、透亮的皮肤如甜酒一杯，驱散冷空气的侵蚀。

　　赤司征十郎伸出手，月岛缨络自然挽上。

　　“抱歉，久等了。”不追问，不解释，不争吵，将所有介意的统统抛却脑后，今晚，他愿意配合她。

　　“我让秀叔带素素回家了。”

　　少年一愣，掏出手机，“想吃什么？我让司机来……”

　　“我知道赤司君和平常不喜欢让人觉得特别所以不用司机，想吃的店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很久以前的调查说，娇贵的月岛大小姐不喜欢走路。可是眼前少女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赤司征十郎握了握她有些凉的手，没有异议的点头，“好。”

　　东京的夜斑斓如昼，赤司征十郎走在平日不会经过的闹市巷弄里，时不时防着熙攘人群冲撞佳人而时刻警惕。大小姐说的轻松，可看她对周围环境打量的样子，分明也并非常客。越往巷弄深处走，环境便越来越背离繁华，心中警铃敏锐地响起，他忽然好奇月岛缨络为何会知道这样的地方。

　　直到二人停在了一条嘈杂热闹的窄巷口，赤司征十郎不解的看向身旁少女。

　　“穗穗，这是……？”

　　月岛缨络满意的看一眼巷弄两边的小店，转过来不经意莞尔，轻启贝齿冲赤司征十郎笑道，“人间烟火。”

　　少年偏头看向少女期待的眼眸，似乎读懂了她的潜台词。人间烟火气，是他们共同的缺失。

　　少女在一间门面很小的烧肉店前停驻，“很久没来了，不晓得蓝泽婆婆还记不记得我。”

　　店面虽小却非常干净，此刻，正是生意好的时候。

　　老板娘忙着招呼客人，一回头看见两个气质王者，精雕细琢与店面格格不入，笑容登时凝固。

　　“蓝泽婆婆。”少女大方自然的率先开口，老板娘很快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点餐簿，来到月岛缨络面前，仔细打量，“穗穗？真的是穗穗，长大了，比小时候还要漂亮。月岛家的女儿都怎么养的哦，一个比一个好看。”

　　赤司征十郎有些意外，在月岛缨络所谓的人间烟火里，大小姐的面具碎裂的彻底，眼前十七岁的少女鲜活明朗，应付起长辈来笑容极甜，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