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1 Quetiapi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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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炎炎，暑假对于大小姐来说本不应有任何特别，除了同未婚夫的约会次数增加以外。
因不用东京——京都两地跑，赤司征十郎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要来月岛家一趟。
有时候来的不巧，病去如抽丝的大小姐正在休息，他便安静读一本书，或是什么都不做，只注视着睡梦中的少女，在床头坐上一会，等佳人醒来。有时时间有限，等不到大小姐醒来就要匆忙离开。
这天赶巧，赤司征十郎来到月岛家的时候，大小姐正在吃一份水果布丁下午茶，见到他，微微一笑，添一盏欧式点萃杯，倒一杯刚泡好的柠檬红茶。
赤司少爷是来送请帖的。
“马术大赛？”月岛缨络闻言想起赤司家每年主办的世家专属赛时间。
“考虑到大小姐初愈，不宜舟车劳顿，今年的比赛地点选在东京。”优雅执杯，品一品她亲手泡的茶。
收下同他发色一样颜色的请帖，月岛缨络敛眉：“赤司君这般体贴，我没有理由拒绝。”
“穗穗……”放下茶杯，赤司征十郎看向月岛缨络，眉心略紧，“多年前有人送过父亲一把古董蒙古匕首，说是具有辟邪去害的能力。我同月岛家主沟通过你的身体情况，希望能够克制病体，所以请父亲拿出来作为这次头筹的奖励。”
月岛缨络的目光落于少年眉眼间。即便他不说她也知道，这些天赤司征十郎频频来月岛家，不止探望她，更是为了同叔叔婶婶沟通她的身体状况。
只是这么多年，凭月岛家的能力都没能找到一个完全的法子，恐怕他也经历了一场失望挫败。其实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并不是很在意，但依然感动于他为她费尽心思。药石无法便转而其他途径，他仍然不肯放弃。
“赤司君其实不必太费心，尽管体质偏弱一些容易生病，但并无大碍。”她说的轻松。
执起她的手，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血管清晰可见。无论手指还是手腕都那样纤细无力，同她这个人一样。
“只是想让你少一些痛苦，哪怕能够减少一点生病的频率也是好的。”揽过少女纤瘦的肩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印一个吻，长叹一口气。内心深处的阴影催动着他，侵袭着他的梦境。
时常想起母亲病中的容颜，那样苍白脆弱，吃再多的药也无法阻止迅速消瘦下去。如同枯死中的树，日渐凋零直至落下最后一片叶子，无论他还是父亲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人类太脆弱太渺小，他不愿意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凌迟痛苦，他想要尽可能的同她走的长久一些，并肩看远山高处的云与月，行过未来的每一步的风霜雨雪。或许此前，他需要第一千金月岛缨络这个合作者，与他一起从父亲手中继承家业，共同努力支撑家族荣耀。可是现在，他只希望他的穗穗能够无事烦心，安然无虞，永远不受病痛侵扰。
病弱娇柔又坚强独立的大小姐，生来就该让人疼宠。
暑假闲人月岛小公主收到比赛邀请，代表月岛家上阵意思一下，运动细胞发达的小公主扫一眼参赛名单上“结成雪奈”的名字，兴致缺缺。她不排斥骑马，但是同讨厌的人一道比赛，实在难受得紧。
换一身干净利落的简约装，黑的牛仔裤包裹笔直两条腿，白的小披风T，蹬一双至小腿的中长靴，乖乖随优雅淑女裙大小姐上车赴会。虽然不想上场，但是更不放心大小姐一个人前往那样危险的地方。
有赤司征十郎的地方，总少不了结成家两位少爷小姐的身影。
月岛千纯同月岛缨络一下车，便见到结成见深满面熟稔的招呼前来与会的世家子，一幅主人做派。见到月岛家的两姐妹眼睛放光，特别是对于尚未订婚的月岛千纯格外殷切。
“赤司少爷还在忙，要不我带二位小姐参观一下？”
“我姐姐不喜欢吵嚷，这里没你的事。”月岛二小姐脾气不好，在世家大族中声名远播，多少风流倜傥自以为是的家族继承人碰了壁，因而结成见深并不觉尴尬，厚着脸皮继续道，“那我带二位小姐去休息室。”
对于听不懂人话的家伙月岛千纯一向懒得留脸，正要直截了当赶人，大小姐却先她一步，对结成见深致谢：“有劳。”
月岛千纯撇撇嘴，咬牙忍耐跟在月岛缨络身后。
“赤司哥哥，好久没见，雪奈好想你。”隔老远就听到一个讨人厌的声音，张扬的语气充斥着刻意，月岛缨络顿住脚步，侧目看向不远处。
月岛千纯亦循声望去，见红发少年身边站着一身“清凉”的结成雪奈，下巴差点砸到脚背，不知道的看她这一身还以为是在夏威夷海边度假，绝对想不到她是来骑马的。
“大小姐。”赤司家的老管家走过来，朝月岛缨络行礼。
“您好。”优雅的第一千金温柔打招呼。
“少爷特地为大小姐备了一间单独的休息室，还请随我来。”
月岛缨络点点头，警告的看一眼身后跃跃欲试就要捣乱的妹妹，随管家离开这里，在赤司征十郎看过来之前收回目光。
月岛千纯收到警告，憋屈的瞪一眼结成见深，跟上大小姐的脚步。
管家将二人带至休息室，月岛千纯便开始吐槽：“他们兄妹俩真是绝了，一个觊觎你未婚夫上赶着倒贴，一个居然明知得罪你还朝我示好，贪心不足。哪有一点世家正经少爷小姐的做派，倒像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生怕挣不到家产，抓到机会便疯狂给自己的未来铺路。”
“现在这位结成夫人毕竟不是原配，就算雪鹤大小姐再怎么不受待见，毕竟她直到出嫁之前都是正经的嫡脉继承人，他们自然要处处未雨绸缪寻找机会。”
听到结成雪鹤的名字，月岛千纯脸色一沉，“要么又蠢又没骨气，要么精明算计害人，烦死这一家晦气。”
“犯不着同看不上的人生气。”大小姐闲适坐下来，打量这间屋。
“结成雪奈刚才几乎就要粘到姐夫身上了，我看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她能直接把衣服给脱了。”月岛小公主义愤填膺。
“她丢脸失了体面，你气成这样做什么？”大小姐摇摇头，不以为意。
月岛千纯失语片刻，“就算你觉得姐夫看不上她，但是……但是她这种行为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何况刚才姐夫并没有拒绝她。”
月岛缨络被她嚷嚷的心烦，却仍端着大小姐的气度：“赤司君身边从不缺少这样的觊觎，何况预礼又非正式订婚，在未结婚之前一切都有变数，就算婚后……”顿了顿，“世家大族那么多私生子女你以为是怎么来的？看得了一时看不了一辈子，守好自己的心过日子才是正经事，跟这些人较劲平白拉低自己的身份。”
“咔嚓”——门被打开。
月岛小公主看着门口脸色沉郁的红发少年，再看看一脸漠然油盐不进的大小姐，立马自觉起来，“我去看看佑香到了没，你们聊，呵呵，你们聊。”
月岛千纯错过赤司征十郎身边，对方亦跨步进门，小公主十分好心的将门给带上了，并且默默替大小姐祈祷。
沉默，令人煎熬的沉默。
“赤司君为何……不敲门？”憋了半天，等了半天，是这样一句话开场。
明知故问，被她那些冷血犀利的话语气过头，哪里还有心情考虑是否合乎礼仪先敲门？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失望的语气透几分伤感，无奈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目光逼视，“遇见你以后，我从未想过变数。”
别开脸，月岛缨络缓了缓，语调依旧平静，“赤司君应当明白，人生漫长，没有绝对之事。我也不过就事论事，并非针对你而言。”
“不会有别人。”少年却固执的试图纠正她的客观冷静，“我并未纵容她靠近。”
事不关己的面具渐渐碎裂，月岛缨络看向少年深邃的赤色眼眸，缓缓开口：“素素虽然冲动，但有一点说的没错，她的确并未将我放在眼里。而让结成雪奈觉得自己有机会的，是什么呢？”
少年一怔。
“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从嫉妒到不在乎，这样漫长的过程不过是失望地累积而已。赤司君，女人的大度从来就只有一个原因，现在的我尚可勉强做到。”
叹一口气，方才的失望与生气渐渐消弭，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落差感，措手不及。月岛大小姐吃起醋来，一张嘴锋利如刀，说出的话隐晦又扎心。
女人的大度，不过源自不爱罢了。
“我明白了。”红发少年起身在她身边坐下来，将面无表情的大小姐揽入怀中，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一面为她的吃味欣喜，一面又心疼她这番挣扎自虐下决心。
月岛大小姐脆弱的不止是身体，一颗敏感的心经不得半点风雨，时常瑟缩封闭，难以打开。
“今日起，再不会有人敢挑战赤司少夫人的地位。”郑重的音色沉淀着少年决心，准备将世族少女们心中所向往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幻像彻底杀死。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Chapter11 Quetiapin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