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纪(桂玄)--《鹿鼎记》同人》冰淇

5、第四章

　　康熙的口谕是直赴苏州，当中不再停驻。

　　哪知船队刚出了扬州城，康熙便感身体不适，太医诊治为鼓胀之病，不宜南下，仓促决定移驾扬州西北郊，蜀冈中峰，大明寺平山堂。

　　平山堂庭院幽深，古木石栏，是一处清静雅致的所在。

　　如此一住，已是三日，太医对康熙的疾患束手无策，皇城里的方子，到了这江南，竟好似水土不服般失灵了。

　　到了第四日上，康熙正小憩，听得温有方在外间宣报：“江南水利稽查多隆求见！”康熙说了声宣。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隐隐响起，由远及近：“臣多隆参见皇上！”

　　康熙道：“平身罢。”

　　“谢皇上。”多隆磕了头，起身站在一旁。

　　“什么事？”

　　“启禀皇上，奴才已打探到韦大人的下落。”多隆奏道。

　　“哦？”

　　“皇上洪福齐天，”多隆道：“昨日奴才一得到消息，便立即带人查访，确是韦大人无疑，凑巧之极，韦大人正有要事求见皇上。”

　　“韦大人？”康熙问道：“是点了你的穴，自己逃之夭夭的那位韦大人？”

　　多隆一听，背上一凉，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是什么要事？”康熙饮了口茶。

　　“回皇上的话，”多隆虽揣摩不出上意，却素知皇上对待韦小宝，那是没得说的，既然皇上问起，那自然是说得越严重越好，皇上听了心中一急，说不定就把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再不计较了：“韦大人告诉奴才，韦大人的妻儿……前几日都叫人虏了去了。”

　　康熙听了，缓缓放下了茶盏，问道：“那韦大人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妻儿早几年便已被虏走了？”

　　多隆越听越糊涂，一股凉意从背脊骨上直透下去：“没，没有……”

　　康熙怒道：“你跟韦小宝串通了，胆敢骗朕。多隆你好大的胆子！”

　　多隆闻言大惊，忙爬在地下磕头：“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奴才万万不敢。”

　　“朕自会细查，若果真如此，那你便自己割了脑袋罢！”康熙说完，一挥手命他出去。

　　多隆连连谢恩，急忙退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竟已吓得全身冷汗直淋。

　　此后数日之中，皇帝的病仍不见好，只得八百里急报回京，太医院旋即遣派德高望重，医术精湛者九名，日夜兼程，直奔扬州而来。

　　百姓听说康熙第一次南巡，便免了税赋，觉得这满人皇帝倒也不差，又听说皇上途中病倒，不少民间神医纷纷毛遂自荐，去平山堂给皇帝诊治。

　　这一日，又有三五名郎中由太医领着，上山觐见。

　　康熙歇息的内间，轻纱幔帐，摆放着玉件奇石，三足御炉雾烟袅绕。

　　领入的第一位郎中身材颀长，只是衣衫绷得紧紧的，极不合身，只见他微微揭开纱帘的一角，伸出手指，按住康熙手腕寸口处，“心意未静，则有凝滞，倘血气血塞在背，背则生疽，塞在头，头则生痈，塞在肺，则为腹鼓胀之病......”几句话说得又快又急，甚是滑稽可笑。

　　康熙一怔，还没开口，只听他又道：“皇上，前面说的那都是废话。”随即压低了声音：“奴才给皇上带了秘方儿。”

　　康熙凝神一看，此人竟是乔装郎中的韦小宝。

　　“秘方就是这九龙窠茶叶。”韦小宝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

　　康熙向他打量了几眼，忍不住微微一笑，顿了顿，仍是板起了脸道：“你小子从前假扮了小太监小桂子，也不来说了，如今又假扮大夫，你有多少颗脑袋让朕砍的？”

　　两人相距咫尺，康熙的一举一动，一笑一怒，韦小宝都瞧在眼里，渐渐的神思恍惚，心中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原来这天下第一美人，不是阿珂，也不是阿珂的妈妈，竟是小玄子！爷爷的，老子当真是有眼无珠，这么多年全没发现。”这想法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再也不敢多想，当下微笑道：“皇上要砍奴才的脑袋，最是容易不过，或许不急，皇上龙体安康，那是一等一的大事，”说着，摊开手掌：“这些是奴才爬到龙窠峭壁上，亲手摘下来的，险些要了奴才的小命，保证皇上茶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