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纪(桂玄)--《鹿鼎记》同人》冰淇

22、第一章

　　武夷山。

　　下梅村，达理巷，邹门客栈。

　　晌午，人都歇息了，只剩了一名年轻男子，自顾自喝茶。

　　掌柜的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啧啧称奇，初冬时节，生意却好的很，一连数日，客房全满。

　　“掌柜的。”三五个大汉径直而入，身后跟着数条黑犬，为首的汉子甚是壮实，二话不说，便抛出一大锭银子：“赶紧着，收拾十间大屋。”

　　掌柜的笑道：“这位大爷，哪来十间，一间也没了。”

　　壮实汉子看了看他，又道：“莫要说笑，烧些热水，再备了酒菜，银子总少不了你的。”

　　“大爷，小的哪有不做生意的道理？”掌柜苦笑：“委的没有。”

　　壮汉一听，恨声道：“这也他妈的没了，想是给绿营①的人留着罢？绿营的是大爷，八旗兵就是龟孙子不成？”

　　“这是哪里话？”掌柜的忙道：“小店开门做生意，先来后到的道理，还是懂的。”

　　“少罗嗦，这屋子老子是要定了。”壮汉大吼一声，怒道：“不管里面住的谁，统统给老子挪出去！”语音未落，一旁的黑狗也跟着狂吠起来，一声高似一声，叫个不住。

　　“官爷，来店都是客，这可使不得啊。”

　　“屁话！”壮汉怒气上冲，大声道：“十间！说十间就十间！老子付两倍银子！”

　　正在此时，只听有人也道：“屁话！什么两倍？十倍，说十倍就十倍！”学的是壮汉的口气，乍听起来，真假难辨。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竟是那喝茶的年轻男子。

　　“臭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怎么的！胆敢这般嚣张？”壮汉一把推翻长柜，横冲直撞过来，嘴里喝问：“爷爷哪里说错了？如何屁话了？”数条恶犬更是仗了人势，对着那年轻男子龇牙咧嘴，一阵嚎叫。

　　年轻男子笑嘻嘻的道：“你话说的很好，没有半点屁话，就是这几只狗养的不好。”

　　壮汉怒道：“我狗养的怎么了？我狗养的怎么了？我狗养的......”怎么了三字尚未出口，便知上当，不禁勃然大怒，劈头便是一掌：“臭小子找死！接爷爷一招！”一阵劲风突袭而至，眼见年轻男子万难避过，怎知他并不躲闪，只是迎着来力，微微弯腰，便能将力借过，悉数化解。

　　壮汉心中火起，接着连挥数掌，年轻男子依旧只守不攻，左突右闪，四下游走，几个回合下来，未伤分毫，倒是这铺子里的物件全都遭了殃。

　　掌柜的苦劝不下，眼见着酒坛、桌凳皆被打得粉碎，不禁心惊肉跳，连连跺脚。

　　正没开交处，只得有人喊道：“你们干什么？”声音甚是洪亮。

　　年轻男子一听，大喜，当即迎上前去，说道：“多大哥，你到了？”来者正是多隆。

　　多隆凝神一看，眼前之人一袭白衫，神情不羁，不是韦小宝是谁？惊喜之下，忙道：“韦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原来那日多隆为放韦小宝离船，不惜自点穴道，两人合演一出好戏，康熙岂会不知？遂将他遣回京城，司职火器营不提。

　　当日一别，已有数月，此时彼此相见，均是欢喜万分。

　　壮汉见他二人称兄道弟，大为奇怪，一时却还转不过弯来，仍是满面怒色地看着韦小宝。

　　多隆见状，斥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在上官面前无理？”

　　“回多大人，卑职福建千总杨金斗。”

　　多隆喝道：“你如何得罪了韦大人，还不快快赔罪！”

　　杨金斗看了韦小宝一眼，悻悻地道：“卑职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韦大人，还望大人赎罪！”语气中大有不服之意。

　　韦小宝笑道：“为几个黑毛畜牲，要杨兄弟赔罪不值当的，大家自己人，说明白了就是，又陪什么礼了！”

　　杨金斗听了，脸色尴尬，说道：“卑职胡言乱语，实在该死。”

　　“韦兄弟有所不知，这事也怨不得兄弟们，”多隆打个了圆场，说道：“绿营的马脚程快，一路南下，兄弟们追他们不上，落在后面，看来这此的头功，是他们囊中之物了。”

　　韦小宝点了点头，并不多问，向多隆使个眼色，低声问：“收到密令了？”

　　“收到了。”多隆沉着嗓子，答道：“京城八旗、福建驻防八旗都到了。”

　　“此番诸营总管是谁？”

　　半晌不见回答，韦小宝正暗暗奇怪，一抬眼，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顿时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多大哥，请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二楼僻静的单间，窄桌之上放着本蓝色书卷，滚金纹色，很是精美，封页写着：韦编三绝②。

　　多隆看了看，觉得字迹有些眼熟，奇道：“韦兄弟，这是什么书？”韦小宝微笑不答，拿起来塞进怀里。

　　多隆一介粗人，对典藏书籍本也无甚兴致，此刻见韦小宝不说，便也不再问了，转而说道：“韦兄弟，皇上究竟为何人劫持？”

　　韦小宝默然半晌，摇头答道：“还不知道。”

　　“这些反贼逆党，当真是胆大妄为！”多隆恨恨的道：“对了，信中怎么说？”

　　韦小宝答道：“信中说，明日午时务必赶到玉华峰，不然……”顿了一顿，道：“不过，老子可不听他们号令！”

　　“韦兄弟的意思……”

　　“今晚便去。”韦小宝道：“趁着昏天黑地，来个先发后发。”

　　多隆听了，称赞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先发制人，还是韦兄弟足智多谋，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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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绿营即汉兵，驻扎京师的称巡捕营，归步军统领管辖。
②：原意：韦编：用熟牛皮绳把竹简编联起来；三：概数，表示多次；绝：断。编连竹简的皮绳断了三次。比喻读书勤奋。鹿鼎记原著中，康熙曾用此调侃韦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