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运气拿给你》行了

21、第二十一章

　　姜筠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困，回到家后躺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

　　蒋嘉童洗完澡出来后她还在睡，他不太放心，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烫。

　　姜筠动了动，觉得额头上有什么东西覆盖着，睁开了眼睛。

　　蒋嘉童蹲在她面前，一手撑在沙发上，一手摸着她的额头。

　　她突然睁开眼睛，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

　　蒋嘉童没有收回手，将手从她的额头挪到了她的脸颊，不冷不热。
　　“有没有不舒服？”
　　姜筠蹭了蹭他凉凉的手掌，又闭上了眼睛，呼吸一下子喷在了他的手心里。
　　“没有，好困。”

　　蒋嘉童将撑在沙发上的手抬起，扶住她的脖子，把她的头扶起来，抽出了自己被压住的手掌。
　　姜筠不乐意地哼唧了一下，又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一团雾气，语气就跟今晚跟陈瑜撒娇一样，拖着音调。
　　“你干嘛呀……”

　　蒋嘉童站起身走了，她盯着他的脚后跟，哼了一声，又翻了一个身继续躺着。

　　她听到了身后倒回来的脚步声。

　　蒋嘉童站着看她，笑意明显，“起来。”
　　姜筠闹小脾气，“我不要。”
　　他摸了摸她铺在抱枕上的头发，“你是小孩子么。”
　　“你不给我睡觉。”

　　蒋嘉童无奈，“你起来量个体温。”
　　她皱了皱鼻子，噢了一声，慢吞吞地爬起来。他递了一根水银体温计给她。
　　“家里只有这个，没有测温仪。”
　　她接过，上面凉凉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我觉得我没事。”
　　“量量看。”

　　姜筠盯着这个体温计，拉开衣领，准备放在腋下。发现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东西，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她移开目光，看向地板。“你看着我干嘛呀。”
　　他看了眼手表，计时。“怕你不量。”

　　她撇撇嘴，小声说道，“我又不是真的是小朋友。”
　　蒋嘉童双腿交叠，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样子。

　　她想起来，她高中的时候也有体温计。“我高中的时候也有体温计的。”
　　那是她那次发烧后陈瑜买回来的，还有退烧药感冒药布洛芬，让她放在学校里备着。
　　“然后不知道借给谁了，不见了。”
　　蒋嘉童沉默，看着手表，算着时间。

　　过了一会，他说，“可以了。”
　　姜筠又在他的注视下将体温计从腋下拿了出来，自己还没有看清，就被他接了过去。
　　她的脸刷了一下就红了。
　　“36度3。”
　　“没发烧。”
　　“我自己会看！”她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体温计，他躲开。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借给我了。”
　　“？”姜筠眨眨眼，才反应过来。“借给你了？”
　　蒋嘉童点头，“对。”
　　“那你怎么不还我！”
　　蒋嘉童将体温计装回那个透明管子里，“不是不还，是那时候突然分班了，”他停了一下，“再然后，我就转学了。”
　　姜筠跟他聊了一会，已经不困了，她伸了一个懒腰，“那你有发烧吗？”

　　蒋嘉童犹豫了一下，点头。“有。”
　　在他读高中的时候，他妈断断续续来找过他几次。

　　他记得那天他很开心，还有点小激动，坐在学校附近的餐厅里，等着他的妈妈。印象里妈妈很漂亮，一直都很漂亮。
　　等了一会，刘姿就到了。
　　她穿着一条剪裁合适的旗袍，将她身材的优点全部凸现出来。走在路上真的是风姿卓韵，让人频频回头。
　　他长得像她。
　　一开始，那个服务员还以为她俩是姐弟，他纠正。“她是我妈。”
　　然后服务员开始夸刘姿。

　　这是他八岁后第一次那么正式地见她，他想表现得好点。期待着她问他成绩，问他学习生活，他想让她骄傲。他在教室里甚至把回答都想好了，可是她没有问。
　　他们已经失去了共同话题，沉默地吃着饭。
　　吃到一半，她说。
　　“嘉童你要不要把户口转过来，跟我姓。”
　　他不懂。
　　“我老公他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是我现在生不了了，要不你跟我吧？我户口在这，你跟着你爸，户口不在这，高考还得转学。”
　　“……”

　　他觉得嘴里的米饭就像路边的细沙，难以下咽。
　　“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妈妈这几年来也一直很想你，今天是我们还不太熟悉，等以后我们熟悉起来了就好很多了，你始终是我生的。”刘姿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里，“你还记得你妹妹吗？静安，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跟她玩的吗？她一直说想要你这个哥哥。”

　　他记得那天他礼貌地吃完了一顿饭，礼貌地跟她道别，回到宿舍后，洗了一桶冷水。
　　但是却莫名其妙地发烧了。
　　他找了他们共同朋友，让他下三楼找借水银体温计。

　　姜筠看他发呆，又叫了他一声。
　　“想什么呢？”
　　他摇头。“去洗澡。”

　　姜筠噢了一声，去收衣服。

　　蒋嘉童回到房间躺着，突然，今天下午被那个大叔敲到的地方又开始痛了起来。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捂住额头。一只手去摸今天陈瑜和姜谅给他的平安符，他塞进枕头底下，又躺了回去。头痛似乎得到了缓解，渐渐睡了过去。

　　姜筠洗完澡后很精神，出来后见不到他。她便踢着拖鞋走到他房间门口，他房门没有全关，留了一条缝，缝里还有灯光。她做贼似的偷偷进了他的房间，看他躺在了床上，紧闭双眼，单手手背靠在额头，呼吸平缓。
　　睡着了？

　　她小小声地叫了他一声，没有回答。真睡着了？姜筠摸了摸头发，那不打扰他把。
　　她退了两步，转身的时候，余光看到了还打开着的床头柜的抽屉。

　　她好奇这个闷骚男会放些什么。

　　一边踮起脚，一边偷偷地往床头柜挪。边走边想，这是他主动打开给她看的，不管她的事！

　　她就要靠近床头柜的时候，他突然翻了一个身，表情有点痛苦，皱着眉。姜筠吓了一跳，呆在原地几秒，看他再也没有动作后，再往前走了最后一步。

　　床头柜上面放着一瓶男士香水。
　　她猜，这是他最常用的。
　　床头柜的抽屉里……

　　等她看了真切，整个人脸色一变，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有一盆凉水从她头顶劈头盖脸地往下淋，浇没了她所有好奇和八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