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带我走》泥番茄

9、女明星的秘密（三）

　　说着两个人穿过走廊走进茶水间。马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撒上几粒枸杞还有红枣，正等着水烧开时，钟亚茗开门见山地问:“那之前去泰国的事情，你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吗？”背过身在泡茶的马祺听到这个疑问，手抖了一下，含糊地推脱了过去说:“车应该到了。”说罢，盖上热水瓶的盖子然后放进一个帆布包里，钟亚茗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跟着马祺的后头出了茶水间。
　　开了大概5个小时的车程，穿过隧道，绕过山脉，才抵达片场。第一次去片场的钟亚茗看到人来人往穿着古装拿着迷你电风扇卷起裤腿然后坐在楼梯上休息，再往深处走，看到的是现代戏的片场景别，两个入戏的演员被一堆机器围着，仰拍，俯拍，全景拍。钟亚茗才知道电视上看到的一分钟可能是背后花了几个小时才完成的。跟着马祺走进一个临时搭建的电影棚里，里面很大，有化妆室，有服装道具室，一进去，满眼的绿布，地上还有挪动机位的轨道，头顶上的大灯明晃晃地照耀在四处。马祺拉着钟亚茗到方桦的休息室，看到三两个人围着方桦在镜子面前弄妆发，方桦瞥见钟亚茗来了依旧是温柔如常的语气说:“今天可能会有点晚，不好意思啊。”钟亚茗心想反正带薪休假还可以看看明星也不赖，笑了笑说不打紧。听到答案后，方桦闭上眼睛，化妆师轻轻地用化妆刷刷着淡淡的眼影，然后还特意加重了一些些眼圈，花了大概一个小时，钟亚茗看到化妆的奇妙之处，能把一个容光焕发的女明星化成一个憔悴暗淡的普通人。不一会，一个戴着眼镜脖子里挂着对讲机的男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小女孩，看样子大概只有20出头的样子吧。那男人头也没抬，拿着手里的台本说:“桦姐，您跟小艾啊，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艾青青，是您戏里面的女儿。快叫人！”青涩的艾青青躲在后头，被男人拎了出来，红着脸开口说:“妈？”这一句尾音让整个房间的人都笑岔气了，有些慌张的女孩又躲到男人后面娇嗔地说:“啊？副导演。”方桦站起身答应了一声还不忘夸女孩长得精致可爱。副导演拿着剧本说：“这一场戏呢，就是你们母女俩之间的矛盾激点。而这个点呢就是你知道了，小艾还孕了。您作为单亲妈妈，很生气，觉得还在高中时期怎么可以有这种事情，应该是读书为重，今天就到这里。”方桦点了点头看着艾青青说：“我们家大闺女可是要好好保护呢！”一下子拉近两人的距离。艾青青蹦蹦跳跳青春的模样让在场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的所有人呼吸到了一口新鲜。
　　镜头里方桦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伴随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方桦开口说：“回来啊。”背着书包从门口进来的艾青青脸色发白，声音颤颤巍巍地说：“嗯。”方桦洗了几把青菜放在菜篮子里，然后转身去冰箱里拿出昨天晚上腌好的排骨，继续说：“今晚吃蒜香排骨。怎么样？今天学校怎么样，累不累？”艾青青神色凝重地背着书包快速溜进房间内，砰一声关门。镜头转到方桦落寞的神情。“好，咔！”一个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拿着对讲机喊道，化妆师忙上去补妆，摄影师开始为下一景别做灯光处理，副导演跑过来窃喜地报告着：“桦姐，您演的可真好！母性光辉可是一点也不差！”方桦笑了笑微微隆起的苹果肌，化妆师正好拿着刷子轻轻扫了一圈。不过五分钟，镜头切换到了饭桌上的一幕，方桦主动夹了一块排骨放进艾青青跟前的饭碗里，艾青青看着眼前油光发亮，蒜香逼人的排骨，有一种反胃的感觉。脸色有些差的艾青青连忙退开座位，借口说肚子不舒服去了洗手间。这时，想要追过去看看的方桦被一通电话拦住了，一看是艾青青的班主任文涛，方桦毕恭毕敬地问：“文老师，我们家彤彤是怎么了嘛？”电话内容让方桦瞬间脸色沉了下来，挂完电话后，艾青青也从厕所里出来。两人再一次回到饭桌上，艾青青接着方桦刚才的问题说：“学校就这样吧。哦，对了，妈，学校下周有个数学测验，我想去同学家住几天正好可以一起复习复习。”听到这里，方桦握紧了手中的筷子，气氛有些凝固，但艾青青身体的不适感演的极为出色，拿起了筷子夹起饭碗里的几粒米然后又放下说：“妈，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不吃了。”刚起身要离开饭桌时，按耐不住心中怒气的方桦说：“你还在骗我？？”钟亚茗看到镜头里跟平时谦和善良的方桦完全是判若两人但又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不由地发出赞叹。一个机位扫到艾青青的正脸，那种生理上和心理上交织的恐惧和疼痛演的愈发的逼真，艾青青打死都不承认的态度转身对着方桦说：“您在说什么呀！我真的拉肚子了！”方桦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虎口处有些红印，方桦起身一把扯开艾青青捂在肚子上的手，指着艾青青的肚子说：“你们班主任都跟我说了！你…你竟然还孕了？？”艾青青突然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泪水在不停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本身长着大眼睛楚楚动人的艾青青眼睛一红，让在场所有人的心不由得揪在了一块，方桦继续说教道：“你…你知不知道妈妈带你有多辛苦？你现在可好了，还在上高中就给我扯出这种事情了，你说说让我这脸往哪里放？我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就不应该跟你爸争！”发泄一通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方桦气的手发抖。突然，片场的灯光闪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态，艾青青换了一副面孔幽冷地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你以前做过的而已。还有，你别说的那么母爱无私，当初是你抛下的我，爸爸不要我，妈妈也不要我。”在片场的副导演和方桦听的也是云里雾里，副导演一直翻动手里的剧本，完全对不上啊。可是，艾青青像是魔障了一般，冷冷地盯着方桦继续说：“打从那天起，你放弃了我。你就不应该配做一个母亲，你还记得曾经你给我讲过的那个故事嘛？一只母白兔肚子里还着一只小白兔，不小心堕入猎人设下的陷阱里。母白兔求着猎人让他放过肚子里的小白兔，愿意用自己的姓名去交换。你跟我说过，妈妈也会这么保护我的。可是你呢，你倒好直接把我扼杀在生命的起点。不过没关系，妈妈，你说过我是你最爱的人，我会一辈子都跟着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本在监视器看的津津有味的导演突然对着对讲机疯狂喊咔咔咔，整个片场里都充斥着艾青青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方桦依旧呆坐在原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刚才艾青青所说的正是她之前那段婚姻养胎时候讲过的一则童话故事，没有人知道，除了那个被流掉的孩子。方桦感觉到四肢冰凉，头晕目眩，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艾青青的经纪人，副导演，还有导演全部围了过来，疯狂大笑的艾青青突然昏了过去，化妆师摄影师都吓得呆在原地不动，经纪人赶紧抱着艾青青去休息室，然后又要助理打了救护车电话。底下的人听到艾青青说的那些话，又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方桦，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时间养小鬼的新闻。对于钟亚茗来说，今晚收获颇多。已经是晚上12点了，导演把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及钟亚茗都留了下来开了一个小会说：“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一旦被查出来，后果自负。”说罢眼睛故意看向坐在角落的钟亚茗。钟亚茗假装干咳了一声规避了视线，小会结束后，由于之前喝水喝的有点多，钟亚茗去上了一个洗手间。虽然片场四处都开着灯，但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情让钟亚茗有些提心吊胆，如果是换做以前的她绝对不信，但现在的她不一样了。钟亚茗站在厕所门口，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的色调摆设都跟恐怖电影里的厕所一摸一样，就连头顶上一闪一闪的特效都一样。尿意越来越浓的钟亚茗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随便找了一个坑，二话不说没几分钟就听到冲水的声音。然后低着头尽量不看镜子，洗着手，突然身后的那个马桶开始发出蓄水的声音，头顶上的管道里发出咚咚咚的敲击声，这一切让钟亚茗听的心里有些发毛，洗完手后就直接冲出了厕所门。一路强装镇定地回到片场大门口，搭上最后一趟剧组大巴车。方桦为了照顾钟亚茗，于是把自己的助理马祺留在了大巴上。看到从厕所里回来的钟亚茗，马祺一个大喘气说：“你还好吧？”还没缓过神的钟亚茗点了点头说：“还行。”然后一屁股坐在马祺旁边，整个人像是被抽干精力一般，累到不行，头靠在座位枕头上没一会就入睡了。
　　此时，精力恢复差不多的狄绅正在听着音乐看着手里的漫画书，乐此不疲地在那里修身养性。一时间，闲的差点忘了自己是捉鬼的，相比在一旁忙的苟延残喘的小胖，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每次小胖挑灯在屋子里练习玄给的题目时，都能听见从狄绅房间里传来哈哈哈的笑声，小胖都会感觉自己更加悲催。一霎那，正躺在躺椅上，准备翻开下一页时，狄绅感觉到心里有一丝拉扯，但随即很快就消失了。狄绅赶紧坐了起来，他闭上眼想追寻这种感觉的源头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但他知道这并不是第一次。他的视线无意间又落回到了手腕上的手绳，他摸了摸有些出线的手绳，疑虑顿时挤在眉头处，这个手感让他下意识感觉到很亲切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