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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生命垂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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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在津州遗宫里住了半年,这半年,所有人都没有轩显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他在蛮荒怎么样了,护卫队也失了踪迹。这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
而据说轩国禹城已经风起云涌,几大皇子都想趁轩显不在,趁机夺得皇位。轩皇自然不甘心被几个儿子打败,与他的亲生儿子们周旋僵持着。一时间,禹城风雨飘摇、风声鹤唳。
而轩显的几大势力臂膀,互相决裂的决裂,重伤垂危的重伤垂危,更是给了其他欲得皇位的皇子可乘之机。
仍是以前的居府,仍然没变,区别是,现在只有居亭和西希祺住在这。
“亭,休息一下吧,看了一天公文卷宗,也累了吧!”西希祺奉上一盏西湖龙井茶,放在居亭办公的桌案旁,走到他身后,给他揉肩。
“我不累。只是从这些天上报上来的公文看,近日津州境内颇不太平,有可疑分子蠢蠢欲动。”居亭顺手拿起茶盏喝了口茶,继续查阅公文。
“这不正常么?太子不在,薛世子也昏迷不醒,无人主持四州政务,可不给了复国余党可乘之机。”西希祺随口道,也不介意她本就是封国人,不帮任何一方。
西希祺始终记得,那年在峄山,同是亡国人,且对轩显,对轩国毫无敌意的柴璧和她说过的一句话:古往今来,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要还是华夏子民,生活在华夏之地,在哪一国又有什么区别?
不然她现在也不会驳弃亡国芥蒂,答应居亭的求婚,并嫁给他。
“你这话说得对极。只是可不能在外面说,毕竟你也是四州之人,我怕他们怨责你向着我。”
居亭听到这话,自然明白西希祺的心,抬头露笑颜看她,伸手握住她放在肩上的手。
“我知道。倒是你,这段时间你要多注意安全,我怕津州随时会乱起来。”
“没关系,我已谋划全局,自有对策应对。”居亭让她放心,想了想又道:“良娣现在住在行宫里,你有空就多去探望她。”
西希祺点头。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说林玉就是柴璧,但我总觉得不像。据我的观察,她似乎像失忆了,我试探着和她谈起过少时之事,她说的有些前后不符,总觉得哪里不对,连阿言都说她不像柴良娣。而且太子冒这么大险,现在音信全无,也不知是好是坏。”
“蔺荏九成九的心是帮扶太子殿下的,不会捏造事情谋害殿下,而且他现在也是吊着一口气昏迷不醒,我相信蔺荏的医术。至于行宫里那位,说实话我对她也不大放心,蔺荏就是因为她才弄成这样。但殿下护着她,我们也没办法。当初柴璧决绝赴死,殿下伤心欲绝,悲伤难抑,现在殿下也是想弥补吧。”
“说到太子对柴良娣的情谊,我很好奇,当初传闻太子与公主两情相悦,现在又……”西希祺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不解:“倒是奇怪。”
“当年柴璧那般用心良苦争得太子怜惜,谋得一席之地,何况林玉性情耿直,殿下会慢慢喜欢上,也不足为奇。”
“亏得她当年嫁的不是你,否则我岂不是要肠断。”西希祺唏嘘感叹柴璧手段之厉害。
居亭好笑着拉着她的手:“我又怎会娶她人!”
行宫内,林玉一口血,吐在锦绒软榻上。
“良娣,您怎么了?”侍女被吓到,刚才还好好说话的,怎么就吐了。一干奴婢也吓了个半死,赶忙拿来痰盂软帕清水,去请医官。
医官看过后,禀报:“良娣身子孱弱,沉疴深重,伤筋损骨,又兼连日思虑,不思静养,已是”
早闻讯赶来的居亭急问:“已是什么?”
“药石枉灵,时日无多。”
居亭和西希祺齐齐怔住,怎么会这样?
“我还能活多久?”林玉苍白着脸,清澈的眼眸死般寂灭。
“原本良娣的身子不该如此衰败日萎,但良娣似乎服食过什么伤身的药,以致身子骨日渐孱弱。最多不过半年,就会,就会……”
“就会什么?”
“枯槁仙逝。”
林玉原本还存有一丝希望的心彻底幻灭,
“良娣在行宫休养,入口补药皆经尔等医官之手,你们现在却告诉我良娣误食他物?”居亭既惊且怒。如果林玉死在这儿,他无法向轩显交代。
年长的医官立刻战战兢兢匍匐于地:“大人恕罪,不关小的们的事,良娣的身子是之前就衰败罹害了的。”
林玉低声冷喝:“都下去。”
众人一怔,然后一一退下。
晚上,有一黑影翻窗跃入屋中。
看着来人,林玉抹了把唇边溢出的血,笑道,因着脸色苍白,显得这个笑容更加妖冶恐怖。
“我吃过什么东西,你应该清楚吧?或者,你们?”
文殊脸色很不好,闻言却不敢回答。
“我如果死了,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文殊哑口,沉吟一下后道:“我会传讯师父,请他做决断。”
一个月后,林玉见到了一名女子。
“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千写梦看出林玉已药石无灵,油尽灯枯,遂取出了埋在她体内的两只蛊虫。
接着林玉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她已经身处一处竹屋。而此时,她想起了她自己是谁。
“呵……哈哈哈……咳咳……咳咳……哈哈……”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旦成了无用的棋子,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把我舍弃。连血缘上的兄长,都弃我于不顾。
这一世,就是个笑话!穿越来这异世,本以为是享清福的,没想到,受苦一世,终了干干净净去。
竹屋处在深山,只有一个老婆子照顾我。而很明显,老婆子巴不得我死,以我每天呕血的频繁度,即知时日无多。
原来我的身体竟是这般差,连两只蛊虫都受不住。
山中寂冷,未到冬日已冷若寒冬,我的身子又是最受不得冷的,本来就渐差的身子坏得更厉害了。
等到霜冻天地时,我已经能感觉得到手脚的冰冷。原来我竟是这样死去的,真是可悲。
那一日寒风凛冽,我在霜天冻地中闭上了眼睛,身心俱冷。
这个世界本来就弱肉强食,残酷无情,本就无我立足之地,早早离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