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狐狸不是猫》嘉羽

82、第十三章

　　生命只有一次？
　　已经记不清这句话是谁说过的了，但每次听到，内心都会涌现出一股渴望。
　　因为，从一开始那个人便告诉他，他无法拥有死亡。
　　当时，那个人的嘴角勾着抹轻蔑的笑。
　　随即，那些个守护在他面前的妖怪们一个个的倒了下来，化为了灰烬。
　　他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身上十分的冰凉。
　　那个人问道：“你还记得么？”
　　你还记得么？
　　记得什么？
　　他摇了摇头。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把他提了起来，一时天旋地转。
　　这时他才看清，原来他一直呆在一汪血湖之中，血湖的边缘层层叠叠的堆满了尸体。
　　苍白的尸体，鲜红的血液，在他眼中不停的转换着，喉咙的深处传来一阵瘙痒，于是他舔了舔干燥的唇。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笑声，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穿破了耳膜，一个的声音犹如魔障穿破耳膜：“一代代妖王都是如此，依靠着他们的血液生生不息活下去的，在这么多的生命面前，你连死亡的资格都没有。”
　　“………妖…？”艰难的转动着僵硬的脖子，那张张狂的笑脸在眼前放大。
　　“不，你不是妖，你是神。”又一只手臂伸了过来，两只手将他举了起来，“从今日起，你就是神，是我的子孙，继承我的称号——‘青龙’。”
　　随着那人的转身，一缕阳光从天际散落了下来，刺得他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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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的司徒雁南猛然惊醒，汗水从额头滑落，外头天已经大亮。

　　是梦。他松了口气。
　　篝火还未燃尽，有些许青烟夹杂着火星在往外冒。
　　看来熬邀夜没有离去多久。
　　司徒雁南动了动四肢，除了受了伤的地方，身子其它的地方倒是都安好，思到这，他便走出了休憩了一天的山洞，洞外，天微微凉起，带着稀薄的雾水。
　　这感觉，尽陌生，又熟悉。
　　他伸了个懒腰，丹田处却传来一阵钝痛。
　　莫非？
　　他又深深运了口气…
　　怎么会是这样？现在的他…居然连一丝的法力…都没有…
　　平静的脸上乍起波澜。
　　不只是自己，居然连熬邀夜居然也没有发觉这点。
　　思忖到这，他秀气的眉头纠成了一块。
　　正不只如何是好，猛然，只觉得脚底东西在扯着他。
　　低头，一只未成型的小妖怪正抬头看着他，他愣了一下，那只妖怪是趴在他脚边山崖上，背上背着个小竹篓，估计是上来采药的。
　　见到他低头看着它，吓了一跳，低头喊道：“爹爹！救命！”
　　还未等司徒雁南回过意来，只见眼前有物体一闪而过，劈头盖脸的对着他便是一阵追打。
　　身子本能的躲闪着，他一头雾水，来着看来道行也不是很深，打来打去也就只有那么几招，不晓得是否脚底打滑，那人一脚踏空就要向后昂去。
　　“啊！！！爹爹！！！”那小妖怪尖叫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时，司徒雁南伸手，将他又拖了回来。
　　原来是只狼妖。
　　灰色的眼里还带着些恐慌，虚惊未定，冷汗已经透了全身。
　　“多谢救命之恩。”老狼妖诚恳的说道，“不晓得…你…”
　　司徒雁南指了指他的脚底。
　　他将他从上而下沿着视线看了一遍，这时才看见还趴在山崖边的儿子，一把拽起小狼妖，痛骂道：“孽子！居然又耍了老子。”
　　小狼妖连忙摆脱了父亲的魔爪，跳在了地上，吐了吐舌头，过了一会儿，又张开四肢趴在了父亲的身子上，咯咯笑了起来。老狼妖粗犷的脸明显柔化了下来。
　　不知为何，见着他俩的相处，司徒雁南心底徒生了种羡慕。
　　“我叫做古道，这是小儿。刚才无意冒犯了兄弟，不知兄弟高姓大名？”见司徒雁南直盯着自己，老狼粗犷的脸一僵，显得有些尴尬，于是连忙笨拙的行了个礼，开口问道。
　　“我…”司徒雁南抿唇顿了顿，目光落在了正瞪着眼睛盯着他的小狼身上，眉宇间一迟疑，脱口道：“重阳。”
　　“重阳？”老狼大目一顿，赞叹道：“这名儿好啊…”
　　“嗯…以后过节大伙儿都会想起你的。”小狼妖抱手在一旁接道。
　　古道听了儿子的话本想点头称是，后琢磨过来发现不对，连忙拾起手边的攀山棍往它头上一敲，疼的小狼住了头，这时，他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于是回头对司徒雁南说道：“重兄弟，你在这儿可曾见着一些灰色的藤子？按理说来应该在这，可我们父子俩寻觅了半天也没有发现…”
　　他说话间，小狼妖跑进了山洞里，见着还闪着火星沫子的柴火，急忙回头唤道：“爹爹~”
　　古道偏头往里望了望，问道：“干啥子？”
　　“你瞧瞧是不是这个？”拿着根小树枝把弄着篝火里已经燃烧的一半多的枝条，经他这么一拨，火星沫子立刻又燃了起来。
　　“啊！！！！”尖叫一声，古道冲进洞里对着那火堆一阵猛踩，火一灭，他颤抖着双手将那些渣子捧了起来，粗犷的脸一跨，大嘴一咧，尽然哭喊了起来：“我娃娃他娘啊！！！！”
　　司徒雁南见着他的反应一丝不解，不禁问道：“这是你的妻子？”
　　抹了手鼻涕，古道回头，脸上一丝悲凉：“不！这是用来救我娃他娘的…”
　　司徒雁南了解的点了点头，突然古道抛下那些个灰渣子，抓住了他的领口，恶狠狠的道：“可是你烧的？”
　　“…可能算是…”司徒雁南道，真正的肇事者现在走了，徒留他，就算说是不是也不会有人信的吧。
　　“你！！！我娃娃他娘啊！！！”古道晃悠了一阵，无力的坐到了地上，一个大男子竟然哭泣了起来。
　　“我的娘啊…”小狼见状也学着父亲，坐在他的身边，哭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吵闹声震耳欲聋，司徒雁南皱眉问道。
　　“前些天，从狐谷冒出一阵地火，烧了庄稼不说…散发出的黑气，若让人吸进肺中就会陷入昏迷…我娃娃他娘就是…都怪我…应该早点过来的…现在…迟了…迟了…”止住哭声，古道垂首说道。
　　“那这些藤子…”司徒雁南有些了然。
　　“这些是唯一的药啊！！我娃娃他娘啊！！！！”古道又哭喊了起来。
　　“娘啊~~~”小狼又跟着哭喊了起来。
　　“这倒是说不定…”司徒雁南幽幽开了口。
　　“什么？”父子俩同时止住了哭声：“莫非你还未全部烧光？”
　　“不…”他垂眸思忖了起来，地火…黑气…脑海中似乎有些印象。
　　“我…”两只狼听了，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
　　“说不定，没有这些藤子…我一样可以救你娃娃他娘…”司徒雁南轻声道，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太好了！！！”古道抱着儿子欢呼了起来。
　　“只是。”司徒雁南顿了顿。
　　“只是？”
　　“你必须带着我回到你的族群中去，若有旁人问起，你只能说我是你的远亲，明白了么？”冷着眸子，司徒雁南说道，只是嘴角依旧挂着笑，淡雅气质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