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狐狸不是猫》嘉羽

5、第四章 纵使相逢已不识(下)

　　末了，嫣然想把小狐狸从儿子的手里抱出来，免得被儿子给压坏了…岂料刚刚把它抱到手上，它的身上立刻泛出了微弱的白光，嫣然一惊差点把它扔到了地上，但毕竟也有修道的根基，她深吸了口气稳住了情绪…看着狐狸身上肆溢出的光芒，她脑中灵光一现，这…不是普通的狐狸…立即伸手摸了下小狐狸身上的伤口，那光芒更甚…通过触摸伤口的手指，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吞噬着她丹田内的能量，只觉得头一昏，差点晕倒。怕阿蛮突然醒来发现，她连忙抱着小狐狸下了马车…
　　从斗篷里抱出小狐狸，发现小狐狸原来被劈断的尾部此刻正冒着白光，随着吞噬的能量的多少慢慢愈合着…嫣然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九…九尾狐…”即使还是不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但以前修道的时候听师傅提起过这种神兽，由于万年才会出现的缘故一直没有人亲自见到过。克制下恐慌的心情，思忖了一会儿，她突然笑了，“小九尾狐，既然你喜欢我身上的‘气’，那我就姑且给你吸，但我们做个交易可好？”
　　说罢，她忍痛咬破食指，鲜红的血立即涌出，用力的用食指顺着九尾狐的额头正中划下一道金符—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冷…很冷…九九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冰魄之中，想动却动不了。突然间，一股热浪开始从四周涌现出来，包围着她，舒服极了。还没享受这温暖的气息多久，突然，听见有声音在耳边唤道，“九尾，吾以吾命立契！”
　　“…契？”九九困极了，本不想搭理，倒是那声音听起来极为耳熟，不免好奇的挣扎着睁开眼，“好吃么？”
　　“噗…契约不是吃的…这是一个承诺…就是答应好别人的事情…”嫣然细心的解释道，不知为何，她从听到它声音的那一刻，她便喜欢上了这只可爱的小狐狸。
　　听着女子温柔的话语，九九的心里热烘烘的，只觉的她比师傅还亲切，“那你要九九答应你什么？还是你要答应九九什么？”
　　原来它叫九九…嫣然的心刺痛了一下，为何会有种想哭的冲动呢？
　　“是我想求九九一件事情…九九能帮助我么？”心乱如麻的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你哭了？有人欺负你了…”九九想去擦擦那个温柔女人脸上的泪，却不能动，郁闷的又想撅嘴了。
　　“没，没人欺负我…九九…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吗？”嫣然稳定下那莫名的情绪开口问道。
　　“…嗯…”不忍心让那人失望，九九答应了。
　　“帮我好好照顾阿蛮。”嫣然顿了顿，“作为交换条件，我会供应给你我的气来疗伤…”
　　“你把气给我了，那你怎么办呀？”九九问道，以前听师傅说过，一个人之所以能存活靠的就是一口气，如果气没了，人就死了。
　　“九九不用担心…”嫣然听着那狐狸难过的声音，安慰道，“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留着这一口气也没用…”
　　“好吧…”九九能感受到那人身上将死的气息，师傅说生死由命，这女子的命数的确是快要到了。

　　“娘…”第二天一早，殷子辛掀开窗帘，只见母亲早已起来，正含笑看着他，这是这大半年来，母亲笑的最美丽的一次。
　　“阿蛮，过来，娘给你梳梳头…”嫣然笑道。
　　“…嗯…”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不敢忤逆娘亲，殷子辛乖乖的坐到了母亲的跟前。
　　拿着木梳轻柔的梳着儿子的头发，嫣然尽量强打起精神，“再过三年阿蛮就要成年了，到时娘是想给儿子梳也梳不了了…”
　　“才不会，娘想梳就能梳。” 殷子辛焦急的转过了头。
　　“呵呵，到时候有了媳妇就由不得你咯…”简单的梳了个成年男子才会梳的发髻，把铜镜竖在了孩子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阿蛮，从现在起，你要自己学会面对一切，知道么…”
　　“知…知道了，娘…”第一次看到娘这么严肃的表情，殷子辛觉得害怕。
　　“再说一遍。”
　　“从现在起，我会自己独立的面对一切。”
　　“还有，不能哭！”
　　“不能哭！”说着，一道晶莹的泪水从殷子辛稚嫩的脸颊滑落。
　　“都说不能哭了，你这孩子…”痛惜的伸出了一边手擦拭掉殷子辛脸上的泪水，而另一边手抱过身旁的小狐狸。
　　“阿蛮，它叫九九…”
　　缪玉...她叫九九...
　　突然，熟悉的话语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只是那是在另外一个时空另外一个地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嫣然明白了，为什么一见到这只小狐狸心中就没来由的有好感就会心痛，而这只小狐狸为什么偏偏只喜欢自己身上的气…但一切都晚了晚了…
　　“答应我，好好的对她，爱她疼她…”搂着儿子的身体，纵使坚强如她也还是哭了，两个孩子，前世今生，她都辜负了…
　　“娘…”殷子辛害怕的抱紧了自己的娘亲，为什么感觉母亲像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答应我…”
　　“我答应，我答应…”
　　“发誓…”
　　“我发誓，我殷子辛在的一天就会好好的对小…九九，不然五雷轰顶。”
　　听到这话，嫣然的心放下了，抚摸着还在昏睡的九九，暗地里说道，九九，我是娘亲，这是娘亲唯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含笑着闭上了眼睛…殷子辛颤抖着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时，九九也醒来了，只觉得放在它头上的手特别的温暖，只是它知道，她…走了。
　　泪水顺着眼眶落下，一辆马车里，一人一狐…还有满满的悲伤。

　　埋葬好母亲后，殷子辛抛下了马车，只收拾了几样贵重的东西，把九九固定在他的怀里，牵着马儿就走了…他没有回头，他知道，这头一旦回了他就走不了了。九九安静的呆在这个少年的怀里，她知道他很难过，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角没有流下一颗泪。
　　来时怎么来，回时怎么回，日晒雨淋，就这样默默的走了一个月。
　　天已黑透，由于已经没有了盘缠，殷子辛只得牵着马走在空荡无人的街上，路过一个巷子时，小巷四下一片寂静，面前突然出现了个男子，男子猥琐地冲着殷子辛笑着走近。殷子辛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但没走多远，腰就被人紧紧箍住，接着一只污秽不堪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非常粗鲁地把他拖进巷子深处，马儿受惊也跑了。
　　救命救命！！殷子辛无声的喊道。
　　“咦，好俊俏的小鬼啊…”男子□□的笑了。
　　正在殷子辛怀里的九九，身体意识到危险，本能地竖起了毛发。
　　当那个猥琐的男子企图扯开殷子辛的衣服时，九九扑了出来，一口咬住了男子肮脏的手，血腥味开始在嘴角蔓延，九九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男子像是吓坏了，拼命的甩手，想摆脱掉咬着自己的野兽，见无效又从旁边抓起一块砖头向九九拍去。但九九没有放嘴，相反的很快又咬上了他的喉咙，虽然没咬到动脉，但也使得那男子失力倒了下去。
　　殷子辛见状连忙抱过九九，拔了腿的就跑，不敢停留，很快，在路边又看到了那匹跑走后又回来的马，跳上马背向城门口奔跑。直到到了很远很远才停下来，他颤抖着身体，脚已经软的不能再动了，于是又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仰面倒在地上，他哭了，虽然答应过母亲不能哭的，但他还是哭了，哭自己的无能..
　　九九担忧的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舔了舔他的泪珠…
　　如此一般殷子辛哭地更加伤心了。抱起九九。
　　“九九，我只剩你了…”
　　“阿蛮不哭…”开口的同时，九九的身体幻化成五六岁女童的模样。白皙可爱的小脸颊，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身体的四周。明眸皓齿，粉嘟嘟的嘴唇。她转动了一下自己琥珀色的眼珠子，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擦拭着殷子辛，殷子辛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九九的变化，顿时忘记了刚才的悲伤。九九没发现殷子辛慌神，自顾自的揉着殷子辛刚才摔到的地方，她觉得阿蛮肯定是因为摔痛了才哭的，“痛痛飞飞…”这是她每次跌倒时师傅都会说的。
　　殷子辛涨红着脸别过脸不敢看九九，因为此刻的九九身上未着寸缕。
　　“阿蛮还痛么？”九九歪着脑袋看着殷子辛。
　　关心的话语让殷子辛的眼眶一热，泪水又要从眼眶滑落。
　　“阿蛮不哭…”九九慌张的擦拭着殷子辛脸上的泪水，“以后，由九九来保护你…”学着昏迷时嫣然的语气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看到阿蛮哭，阿蛮一哭她也觉得心里好难受。
　　这下子，殷子辛的泪水止住了，但脸颊更是通红，看着九九天真无邪的大眼，他点了点头。
　　这时，三生石上刚刚刻上的名字双双放出了夺目的光芒。
　　狐妖九九、朝凤帝殷子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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