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五章 似雪非雪暗香来（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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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九九静默眯着眼睛思量了下，觉得和自己并无甚大关系，便就不管了，抱着被子便倒下，眼睛一不小心瞄过窗户，竟然看见窗外似乎有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
虽然那物逗留的时间极短，九九还是捕捉到了它压抑的气息。空荡的屋子里似乎谁正在盯着自己，四下张望，除了惟肖别无他人。猛然的翻起身，下床，在箱子里翻了翻，翻出了那颗佛主舍利，挂在胸口，这下心中才安了下来。
方想回头，便被一物震到。
今天进屋时怎么没发现，这屋里有这么架镜台，台面呈扇形，金镂雕花卉，龙纹搭脑，好不华贵。九九此刻正与这铜镜相立站着，镜中影像模糊，却凭空增添了一股深深的悲凉。走到镜台前，偌大的镜台上一尘不染，干净崭新的仿佛经常有人使用又像从未有人使用过一样，只是——镜台中间的小抽屉的把手磨损的厉害，正当九九微微犹豫着该不该打开这抽屉时，惟肖抱着收拾好的衣物走来：“时候不早了，公主也早些歇息吧。”
“嗯。”九九点点头，看着惟肖把衣服收进了柜子里，然后带上门离开后，长长的喘了口气，莫非是这几天来累着了产生的幻觉？握着手把拉开抽屉，这里头只躺了支蝶翼形状的发簪。握着发簪，九九干脆在镜台前坐下，双手拖着下巴，大眼骨碌碌的转着，片刻后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只见她对着镜子中自己的影像微微一笑，然后站了起来，又把那支发簪放进了抽屉中，然后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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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颠簸了几天，难得睡个懒觉，早上辰时不到，就听门外有人在叫唤着：“九九姐姐。”犹如催魂。
本想继续装睡，那家伙居然直接跳到了床上，摇着她继续叫道：“九九…姐姐…”
此刻九九突然想，阿蛮人呢？怎么就不见他出来制止下这个家伙。
见那声音还持续不停的重复着，九九不悦的睁开了眼，小嘴一扁，瞪了他一眼：“我还没死呢。”
开心却不顾，继续摇着她，见她依旧不见动静，突然，一回头，便看到了摆在屋里的那架镜台，接着整个人愣住：“我母妃的镜台怎么会在这。”
“你母妃的镜台？”九九皱眉，也不顾衣衫还不整，连忙起床，蹦到镜台前，打开抽屉那发簪还在，便递给了开心，开心一见，脸色一沉。
这时，门口惟妙惟肖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说道：“如妃娘娘昨晚在冷宫投井了…”话未说完，看到的便是开心惨白掉的脸。
就只是这样简单的通传一声，没有任何葬礼，没有哀悼语，甚至没有见到尸体，那个只见过几次却满带温暖笑容的女人就这样的走了，就连殷子辛也觉得有些惊讶，但现在毕竟在他人屋檐之下，他也不便多说些什么了。
只是偶尔九九路过偏厅时，不时有仆人在窃窃私语：“第五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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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着，几日不见开心，九九心中有些难受，见那支发簪依旧在那镜台上摆着，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妥，于是便拿着步摇去了开心处。
这是来龙啸后，九九第一日迈入开心的行宫，昔日热热闹闹的地方此刻冷清的可以，熙熙攘攘的几个老侍女见到九九，连忙行礼，九九示意她们退开，按照记忆来到了开心的小阁子。
只见门窗紧闭，不留一丝缝。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问道：“小开，在么？”
里面没人应答。
九九回头，见厅子里没人，于是略施法术，紧闭着的小门打了开来。
几日来一直把自己锁在室内不让人见，屋内没有点灯，门窗紧闭，因此没有一丝光亮，九九走进来的时候，一律光跟着一起射了进来，犹如精灵般在一边跳跃着，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的开心，连忙别过了脸。
“这么大了还哭，丢不丢人啊。”九九说着，便也学着他席地而坐。
“你懂什么！！”开心吼道。
“我是不懂，但阿蛮一定比你懂吧…我从来没见他哭的像你这般。”指着他的鼻头，九九说道。
这下，开心静了下来。
“昨日，王兄亦来，说了些有的没的。但我总觉的，我母妃绝不是那么软弱之人…为何他们连她的尸体也不让我见。”开心说道，眼里的泪水是止住了，只是脸颊旁的泪痕还在：“以前父王不是这样冷酷无情的，都怪近水楼那只狐狸精！！”
见九九不解的样子，开心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因为太久坐着突然起来头一昏，晃了晃，惨白着脸，又带上了自己的房门，悠悠说道：“古有美人，一笑倾国，二笑倾城，三笑倾人权…这梅雪就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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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水楼
皇城第一楼
听名字，众位客观一定觉得这是什么清静高雅之处，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唯一于这名儿相符的，莫过于用金框镶着，挂在大堂正中央的一副精致的木匾，上行云流水书着：相隔天涯两望，何不近水楼台？先不论这书法好坏，是否入木三分，单是这底下的落款便让人暗暗称奇——柳生。柳生其人，可谓是龙啸国的一个奇谈，相闻他不学无术，但却能习得一手好书法，这书法了得却千金难求。倒不是说他家中多殷实到视金钱如粪土，而是这人实属奇怪，明明这皇城里他的书法赝品已经炒到一副上万，他家中却依旧家徒四壁，依他的话是：人有酒一壶，即可。而这近水楼里的书法的确是柳生真迹，于是众人纷纷浮想联翩，暗地里揭开了这几年前柳生与这近水楼头牌花魁梅雪的一段情…头牌，是的，这近水楼是供人们吃喝嫖赌的一盛地，这规模之大是它说是第一无人敢称第二。而在这只要是人都知道，在近水楼也许你将的到你想要的东西，但也许你将会失去一切。而梅雪，是五年前突然出现至今依旧独占近水楼鳌头的奇女子，人们可望而不可求的一个谪仙般的人物。相传这梅雪貌若天仙，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就连当今圣上也为她痴迷到宁为美人，不要江山，整日流连于此。
此时虽是傍晚，但这近水楼门口已经是车水马龙。
不时有老鸨进进出出的吆喝着：“客倌，都进来看看啊~~”
没人注意到门口不起眼的角落，两个看似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往这里偷偷打量着，其中一个眼睛大大的少年更是眼睛都兴奋的都眯成了一湾水月，不晓得的路人都觉得是偷瞒着家人出来开荒的小少爷，见他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并无伤大雅。
“九九姐姐，我们这样不好吧。”一身布衣的开心问道，脸色还是很苍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还想看你父王日此下去么？”九九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开心犹豫的低下了头。
突然，九九用里一拉，他猛地回神，人已到了近水楼的正门口。
“…”九九平生也是第一次做这勾当，到了门口，却不知怎么开口，与老鸨相望了片刻后，大眼一转，拍了拍腰包大声的说道：“咱们来嫖妓！！”
老鸨平生见人无数，但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嫖妓的还是第一次见，眼睛便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尤其是喊话的那个，明眸皓齿，这眼波流转间却有一股风流，明明是女身却扮作男装，心中暗忖，这厮若是好好调教，绝对会是一个人物。便眉开眼笑的让开了身，说道：“两位爷里面请，水漾，还不来招呼这二位小爷…”
“哎~”一身穿青衣水纱的十几岁俏丽丫鬟迎接了出来，眼睛一瞄到一脸正色的开心大爷，雪嫩的脸颊立刻红霞满天。
“还愣着干嘛呀…”老鸨狠狠的在她屁股后拍了一下，那名叫水漾的姑娘慌忙应了声，把他们两人引到了大厅里头。
此刻里头已经是鱼龙混杂了一些赌客嫖客，即使如此，却不会显得太过乌烟瘴气，因为这里不只厢房，连客人也分为了三六九等，这便是近水楼在今年各家赌园嫖坊纷纷声名鹊起之时依旧在赌嫖两界地位岿然不动的原因之一。
那些普通嫖客赌徒一般是不能进这甲间的，水漾心中暗暗称奇，妈妈这是怎么了？
九九牵着开心的手四处打量着，见路上不少人都回头看自己，心想，莫非小爷真的这么魅力难挡？于是一一回以自认为最潇洒的微笑。弄的那些赌徒嫖客一个个红了脸颊。
“不知两位小爷要不要试试手气呢？”路过一桌正在玩骰子的人，一个庄家突然问道。
“怎么试？”九九好奇的问道，立刻忘了两人来此处的目的所在，不等开心把她拖回来，便跑到桌子旁站着，看热闹。
“这叫猜大小。”拿着手中的骰子，指着眼前桌子上的‘大’‘小’二字，庄家说道。
“小…少爷是第一次玩吧…”一个肥头大耳细皮嫩肉的锦服男子大腹便便的走了过来，手中滚着两颗滚圆的大理石珠。
“…”九九看了他半天，回过神来，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便点头，说：“是的。”
“那有兴趣和我们爷来一场试试看么？”一旁尖嘴猴腮的小厮说道。
九九听了，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摸样，偷偷摸摸的凑到开心的耳边说道：“…吓死我了…咱就说嘛，孕妇怎么可以进嫖园…”
这看似说的偷偷摸摸，声音却大到让这桌子上的人们都听到了，大家都嗤嗤的笑了起来，谁不知道这王进才是这皇都里的一个土霸主，就算是三品官员都要敬他三分，这眉清目秀的小家伙还真是有胆量。
王进才不恼，还是笑眯眯的直盯着九九：“小少爷说话真是有趣。”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五章 似雪非雪暗香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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