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与赤妖》话途

5、第5章 重逢

　　沈清舒听罢傻傻站着，片刻后，拼尽全力奔回客栈。在青青的房门外站住，犹疑半晌，抬手敲了敲门。夜澜青本以为是东辰回来了，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去哪鬼混这么晚，当心我告诉。。。”还没说完，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女子，愣了片刻，回过神，马上就要关门却被沈清舒挡了，沈清舒一步跨进来，把房门带上，转身紧紧抱着眼前的女子，任凭女子如何挣扎都不松手。

　　这么晚东辰还没回来，沈清舒又出现在这里，夜澜青猜到东辰肯定把一切告诉了沈清舒，很快便放弃了挣扎无所谓的垂下手：“你抱够了就赶紧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青青，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我误会了，我当时急了乱了，我忘了，忘了，对不起。”沈清舒紧紧把人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哭诉道歉。

　　“我已经原谅你了。”夜澜青平静的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好似一切真的都已经过去。

　　沈清舒听着却更是绝望，想到东辰刚刚说的话“夜澜青连恨都没有了，夜澜青说她厌倦了，夜澜青的心真的死了”，更是紧紧的抱住，把人嵌在怀里。

　　“你弄疼我了。”夜澜青淡淡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沈清舒赶忙卸去一些力，却仍是不敢放手，依旧把人圈在怀里，目光定定的看着夜澜青。

　　长久的沉默之后，夜澜青无奈开口：“那晚，我告诉你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该放下了。”

　　“青青，我放不下，我爱你。”沈清舒再开口，带着满腔悔意与柔情。

　　夜澜青却是笑了：“你说你爱我，一个女子怎会对一个女子动心，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你不必再愧疚。”

　　一个女子怎会对一个女子动心，这话便是当初沈清舒对夜澜青说的。沈清舒当时并不明白，后来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青青，我爱你，我爱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你不喜欢中原我可以陪着你回西域，我们一起生活，我会好好照顾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沈清舒又抱了上来，更加疼惜，一句句的开口恳求。

　　夜澜青当初在沈清舒耳边诉说了多少次“我爱你”，想得到沈清舒的回应，却被当做玩笑话。如今倒过来，沈清舒一遍一遍的在自己耳边呢喃她爱自己，可夜澜青没有了心动，只觉得好累，好累。

　　“沈清舒，”这是两人重逢后夜澜青第一次叫沈清舒的名字，沈清舒松开了怀抱，看着她。

　　“沈清舒，我如今不爱你了。”夜澜青再度平静的开口。

　　“青青，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不爱。”

　　“好。”沈清舒从身后腰间抽出那柄短剑，“青青，你看，这是你的剑，你说这把剑是你五岁那年爹爹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你收到后就从未离身。那天，那天之后你留下了它，我便一直带着这把剑找你，”沈清舒抚摸着剑柄上刻着的“青青”，目光缱绻，语气温柔，接着从剑鞘里拔出短剑，对着自己心口，“青青，那你还恨我吗？”

　　“不恨。”夜澜青看着她的动作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

　　“既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

　　“是，我现在既不恨你了，也不爱你了。”

　　“那好，那好。”沈清舒微微用力，剑尖刺破衣衫刺进皮肤，顷刻间便有红色在白色衣衫上晕染开来。沈清舒一眨不眨的看着夜澜青，见夜澜青似乎真的心已死，没有任何波动，苦笑一声，准备刺入，却被夜澜青一个伸手握住利刃，止住了接下来的动作。鲜血顷刻间就从夜澜青的掌心淌了下来。沈清舒立刻松手，夜澜青瞬间拿过短剑扔向身后钉在了床边木柱上。

　　“沈清舒，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走好不好”。夜澜青再度开口，没有了平静和淡然，很是无助，转身走到床边合衣躺下。

　　沈清舒退出了房门，夜澜青的泪水这才滑落下来。

　　沈清舒刚走不过眨眼功夫又回来了，端了水，拿了湿巾，走到床边坐下，握着夜澜青刺破的右手掌心轻轻擦拭，然后上药包扎，万分温柔小心。

　　夜澜青没有抽回手，抬眼看了看沈清舒心口衣衫处被血晕红的地方，而后闭上了眼睛。

　　沈清舒在旁边守了她一夜。

　　十多天以来，无论夜澜青走到哪，沈清舒一直跟在她左右，白天寸步不离，晚上守在床边或是趴在桌子上休息。沈清舒告诉夜澜青自己初见她便觉得她不同，告诉她那天误伤她的悔恨，告诉她其实自己第一眼就已经爱上了她却傻傻的在伤了她之后才明白原来女孩子对女孩子也会心动，告诉她这两年多来日日夜夜每时每刻对她的想念与担忧，告诉她自己走过了哪些地方，遇见了哪些人。可夜澜青自客栈那晚之后再未和沈清舒说过一句话，也不阻拦沈清舒跟着自己，只当沈清舒是个透明人一般。夜澜青不说话，沈清舒也不急，只要青青还愿意让自己呆在她身边，不赶自己走，沈清舒相信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后来，夜澜青在一所宅院住了下来，沈清舒依旧不知疲倦的陪着守在她身边，亲自为她做饭，洗衣，叠被铺床，事无巨细的照顾她，晚上依旧趴在夜澜青卧房里的桌子上守着，两个月之后，夜澜青看着日渐消瘦的沈清舒终于忍不住开口，对她说：“你晚上回房睡吧。”

　　那晚，沈清舒笑的特别开心。

　　再后来，沈清舒每说十句，夜澜青偶尔会回她一句。

　　自客栈那晚之后，沈清舒每晚都会拥抱夜澜青片刻，在她耳边呢喃一句“青青，我爱你。”夜澜青也只任她抱着，从未有过回应。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沈清舒抱着夜澜青说完“青青，我爱你”忍不住多抱了一会儿没有松手。夜澜青抬起右手，轻拍了一下沈清舒的背。沈清舒马上便红了眼眶。

　　两个月的努力换取青青开口，三个月的陪伴得到青青的回应，沈清舒觉得，她的青青啊，真是太善良，对自己太好了，那么快就开始原谅自己。

　　东辰和夜澜梓也时不时的过来小住两日，沈清舒的坚持和深情他们都看在眼里，眼见夜澜青的神色逐步恢复色彩，都在心里暗暗高兴。到后来，夜澜梓不再直呼沈清舒而是称呼一声沈姐姐，沈清舒笑着说：“谢谢你，小梓。”夜澜梓也调皮的笑着回她：“沈姐姐，你再加把劲，赶紧把我姐姐拿下，我姐姐那个一根筋，我真是气死急死了。”

　　半年过去了，沈清舒的任何交谈，夜澜青都会回话，也会主动和她说笑，沈清舒拥抱夜澜青，夜澜青也会回抱她，除了那声“青青，我爱你”依旧没有回应，一切好像都非常正常。

　　可是，沈清舒知道并不是，夜澜青好似始终和她隔了一张纸的距离，很近又很远，夜澜青和自己日常的相处就好像是一对姐妹，而并不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沈清舒认定夜澜青是爱着自己的，可如何打破这种局面，沈清舒没有任何头绪。

　　东辰和夜澜梓看在眼里等的真是急死了，这天独自把沈清舒叫到一旁，“沈姐姐，要不你再主动一些......”夜澜梓凑到沈清舒耳边说了几句，沈清舒即时就红了脸。

　　这天晚上，沈清舒沐浴完后敲了敲夜澜青的门，夜澜青以为她有话要说，可沈清舒进来就直接把门锁上，而后一把抱住夜澜青拥着她倒在床上。沈清舒半坐在夜澜青身上，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慢慢褪去披着的外衣，香肩裸露，媚眼如丝，紧接着低下头覆上了唇。

　　夜澜青看着她由她动作，却无丁点反应，唇与唇相贴的那刻，也未有任何回应。

　　沈清舒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抛下矜持做出这般羞耻行为，夜澜青却丝毫不为所动。

　　青青果真是不爱自己了吗，沈清舒一直坚信夜澜青对自己还有爱，所以这半年多以来，沈清舒依仗着夜澜青对自己的爱一直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满怀希望，可此刻，沈清舒犹疑了，绝望了，心沉入了谷底。青青既不再爱自己，又该如何厌恶恶心自己这般无耻行为。

　　沈清舒停止动作从夜澜青身上下来，背对着夜澜青已泣不成声，起身离开，却被夜澜青一把攥住手腕，夜澜青开口，嗓音暗哑，似是极力克制隐忍着什么，“江湖人称雪中仙的沈清舒竟也有如此妖媚的时刻，怎么，勾了人便想跑吗！”

　　沈清舒回身看向夜澜青，眼里似乎是不敢相信，脸上还挂着泪痕。夜澜青再一个用力，沈清舒倒在了身上，夜澜青抱住她一个转身，把人压在身下，再度开口，满是柔情与渴望：“清舒，我好爱你，你知不知道我已忍了许久了，我好爱好爱你，今晚，我不想忍了，我要要你。”说完，便吻了下来，热烈又舒缓，急切又缠绵。

　　沈清舒愣过神儿后紧紧回抱住她，迎了上去。

　　红烛摇曳，锦绣罗帐内两具曼妙身姿紧紧交织缠绕，帷帐中溢出一声声似痛苦似欢愉的低吟呜咽，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