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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6 道歉,提琴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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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的话一旦说出了口,一切便无法再回头。
原本正确的事,会被认定为错误。过错的责任,也因此被转嫁。
那么人为什么总是会将道歉的话轻易说出口呢?
“仁王君为什么要道歉?”诧异只是瞬间的事,听到对方口中说出和自己相同的话,竟莫名地有些窃喜。
“你先说。”仁王斜倚在门栏上,懒散间透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又是我先说……”叶月垂下头,小声嘀咕道,“我先说的话仁王君倒时候又会说‘哦,没什么’来满混过关。”
仁王将她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沉默着就是不表态,俨然一副『不管你怎么挣扎都是你先说』的自信态势。
心中的小天使和小恶魔经过一番缠斗,终于有了结果。
叶月寻对了对手指,颇为委屈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天的事。”
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的自己,竟然会对他的靠近产生『畏惧』『退缩』这样的情绪,简直就像是一种背叛。
“昨天的事?”仁王似乎还未进入状态,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看上去就这么像喜欢占女生便宜的人吗?”
叶月一怔,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发现他错以为自己说的是KISS未成的事。
“不是的啦,我说的不是这个。”慌乱地摆了摆手,却不知该如何纠正这个误会,“总而言之就是对不起……不管为了什么事。”
“你这样说还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仁王侧过脸,故作伤心地说道。
“那么仁王君又是为了什么而道歉呢?”
仁王收敛了笑容,双手抱胸一字一句地说道,“哦,没什么。”
“早就知道你会来这招=口=”叶月寻想了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挡在了仁王面前,“这次休想用借口搪塞我。”
“啊啦,混不过去了。”少年皱眉,看似很苦恼的样子,“要怎么办才好呢?”
嘴角上扬的同时,仁王猛然欺身向前。少年修长的身形在满室阳光下掠过一道忽闪即逝的光影,运动过后仍有些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就这样稳当地落在女孩耳边。不到五公分的距离使她顷刻间略有恍惚,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年已抄着手越过了自己。
“这件事晚上再说。对了,昨天忙得忘记了说,能再见到寻桑,真是太好了。”
***
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整个下午,叶月寻没有再回到场边去,而是在这句话的催眠下飘飘欲仙醉生梦死,一口气就将积压了快大半个月的稿子写完了,不仅爆了字数狗血也洒了不少,想来也知道下一期杂志发行后又能赚到不少少女泪。
仁王君,感谢你说出了如此言情的台词。
果然不愧是被她看上的悲情男二号啊。
匆匆把稿子通过mail发给了铃木编辑,一看钟,才发现已过六点。叶月寻从来都不是会为了赶稿而废寝忘食的人,可之前放下笔的时候,突然就感到一阵阵的饥饿,想来必是因为先前太过投入而麻木了知觉。
“好饿好饿……”揉着肚子走下楼,只见三大桌人早已狼吞虎咽地吃得热火朝天。
井上优注意到叶月的出现,便指了指身旁的位子。
“感谢我吧,给你留了不少东西。”
叶月埋怨地盯着盘子瞧了瞧,“你们欺负我……连吃饭都不叫我。”
“我可是上去请过三次了。”忍足举着手为自己申辩,“可惜公主大人的房门上挂着『扰我者杀』的牌子,那个‘杀’字艳红艳红。”
“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东西。”接过忍足递来的鸡腿,恶狠狠地咬上一口。
“公主大人果然很了解我。”适时地递上一只螃蟹,忍足笑着公布实情,“事实是,公主大人的门反锁了两圈,而有品的王子是不会干爬窗这种事的哦。”
“哦哦,原来如此。”一口饮尽杯中的果汁,叶月寻恍然大悟地说道,“那你竟然还不爬?”
“诶?”忍足一愣。
“她的意思是说你本来就没品。”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迹部,大少爷端着酒杯,乐见自家天才出丑。
“部长,不用解释也可以。”忍足难得才会叫迹部一次『部长』,也正表示他对某人的看戏状态极为不爽。
“忍足,部长我对你的‘没品’也非常痛心疾首。”以华丽著称的大少爷在落井下石的时候也依旧不忘华丽一把,“本大爷的美学你可是一点都没学到。呐,桦地。”
“是。”
——对话终于结束。其实桦地少年才是冰帝真正的幕后BOSS。
晚饭之后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牛奶浴,尽管叶月寻一再要求和井上优共浴,却仍被后者毫不留情地踢出房间,最后只能悻悻回房。
虽然仁王之前有说晚上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但他似乎晚餐之后就不知所踪。按照日程表的计划,第二日晚的例行活动是纸牌游戏,但兴许是因为昨天的惩罚太过激烈,在听说今天输家仍会有神秘惩罚之后大部分人都打了退堂鼓,唯有不怕死如丸井、向日等人才一如既往的热情高涨。当然,青学众依旧全员出席。部长曰——劳逸结合。
叶月寻对纸牌不敢兴趣,因而只留在了房间里看电视。井上优被她老爸催得紧,一日三个电话地汇报和某位大爷的进展情况,即使是敷衍也并非三言两语便可打发,而这个时间恰好便是第三通电话会议的监察期。
“还真是无聊啊。”以前就觉得仁王十分神出鬼没,但那是因为他时常和柳生互相变装的关系,“但是明明就有约了我啊,该不会待会儿来的还是柳生君吧。”
正想着,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小提琴声。穿过房间和窗台间敞开的门,琴声吹起落地窗帘,和着微凉的夜风断断续续地传进屋里。
叶月寻怔了怔,轻轻闭上眼,倒向柔软的床铺。
漆黑的夜幕,浸染着懒散不羁的琴声,在空气中分崩离析,又重新组合成与先前截然不同的音符。
美丽,却冷漠的声音。
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很多事,一幕一幕地在脑中闪过,透过某种可称之为思念的情绪,渐渐渗入心脾。
叶月寻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弹坐起来。
“简直就是恶魔的颤音。”低声咒了一句,心情早已跌至最低谷。有些粗暴地拉开抽屉,取出先前在巴士上所霸占的,忍足的IPOD,泄愤似地丢在了床上。
那个时候在巴士上听到的曲子,都是很温柔的乐曲,静静地流淌在心涧,让人不知不觉就豁然开朗。而如今的这首,虽然也是曾听过的,熟悉的曲子,却怎么都让人愉快不起来。
“所以我才讨厌听现场版啊。”恨恨地抄起耳机就往外走,一边还不忘使劲贬低,“水平烂就不要拉,他以为他是谁啊。比拉锯子还难听。”
拉开门,恰对上某人悬在半空的手。白皙的手背与轮廓分明的指骨,一点也不像是一双打网球的手。
“晚上好。”少年收回手,习惯性地插进了口袋里。“要出去吗?”
“完•全•不•打•算出去。”叶月寻果断地摇头,回身把IPOD抛在了进门处的置物柜上。
“那我可以进来吗?”仁王问,“或者出去谈也可以。下午的时候约好了的,这次不打算再打马虎眼了。”
“请进请进,请务必要进来。”女孩狗腿的笑容,像极了急于等待小红帽上钩的狼外婆。
“抱歉,这里只有Ponta。”双手捧着自己的至宝递到仁王面前,临放上桌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对了我想起来优那里有咖啡豆来着……”
“没关系,Ponta就可以了哦。”仁王接过饮料罐头,无视叶月的一脸留恋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之前刚出去跑了两圈,喝Ponta正好。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寻桑在长跑的时候不喝Ponta动力就会减半了。”
少年轻轻地将汽水罐放在桌上,犹豫片刻,又略带后悔地抓了抓头发。“果然,就算反复练习了这么多次,真正想说的时候也还是会退缩。”
“仁王君想说什么?”印象中,他一直是潇洒自如的,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苦恼的表情。即使是被自己折腾得全无办法,也能从容地应对,进退得当。
“那个……对不起!”仁王猛地站起,认真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玩笑,“那个时候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以为自己的洞察力无人能敌,所以才会说出了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
叶月寻坐在沙发上,微微仰头。少年的脸因为发丝的晃影而模糊了轮廓,说出的话却如一针一针刺在心上。
“那个……原谅我说一句煞风景的话吧。”叶月弱弱地举手,当仁王的目光投向她时适时地说道,“其实听你这么说,我很有成就感来着。即使被发卡,也值了。”
“发卡?”仁王皱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叶月寻打着哈哈往门口拖去。
“请忘了我刚才说的傻话吧,哈哈……其实我偶尔也会抽风一下的,不管怎么说今天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都洗洗睡吧明天你们不是还要继续集训的么。”
“但是……”被推到门口的仁王单手撑着门框,一改先前的犹豫快速说道,“说了那种话被讨厌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我只是想来道歉而已。那么,晚安。”
语毕,轻轻带上了门。
叶月寻愣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门背,眨了眨眼,不甘心地朝门后踹了一脚。
“真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谈什么讨厌。而且……”
她突然就不再出声,只是快步穿过房间冲到了阳台上,双手支着围栏探出身,向着自己右手边侧上方的阳台大喊道,“忍足侑士该死的你再拉信不信我把你的弦一根一根全剪断!!!”
作者有话要说: 再这样下去这文要成深夜档了。。。不如下次干脆我放存稿箱然后定时在12点发吧=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