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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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告诉我缘由了。”展一笑垂眸掩去自己些许心乱，一手持杯身一手捧杯底，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原本以为会有的辛辣感并未出现，他有些意外。
“好喝吗？这是茆酒，闻起来一股酒味，但实际上是药汤，很有趣吧。”陆遥闭着眼睛，将酒杯放在自己鼻下品了一下，睁开眼来对展一笑狡黠一笑，咂巴着将酒水吞咽下肚。
的确饮下后，感觉宛若热流向四肢百骸分开，连续两晚梦魇后的不适感也一扫而空了。
“你...”展一笑依旧在乎关于那日陆遥关于他能变强的未尽之话，却被陆遥止了静声，“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糕点，你先吃吃看。”陆遥又是一指，这指点在了他的额头，画面犹如潺潺细流汇入了展一笑脑内。
这是...陆遥的回忆。
半月前，陆遥在徐州与百通门门下四门主之一，罗布在绿萝船上把酒言欢，罗布突然收到了一个消息，万归宗常驻夏国地点被人袭击，死伤弟子无数，据说是为了一句从万归宗而来的口令。
“去将大夏将人带来。”
与此同时，天几门活了几千年的分神大能终于坐化，临终时勘破了天机，道言：“关于人族圣子的消息就在万归宗手里，且百通门也会知晓。”
一时四宗二门都沸腾了，拥有传言中的圣子，便可触摸仙缘，现在消息仅仅还只在四宗二门中传播，迟早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晓，到时局势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罗布道：“现在他们还在围追堵截你宗门询问此事，再过段时间，就会问到我头上，我最多给你拖延一段时间，我们百通门可是以利至上，消息出售都是买卖，我不可能不说。”
陆遥道：“话可以说，但没谁规定一定要说完，说清楚是说，说一半也是说。”
“我交你这个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罗布扼腕叹气，交陆遥这个朋友不知少了多少买卖。
在空中漂浮着的字轻颤着，陆遥挥袖往空中一抹，几个字变形转换，幻化成了三个字。
“展一笑。”
万归宗的人才能完全解读清楚万归宗的口令，既然接口令的人现在生死不明，陆遥便承下此任务，于是到达大夏宫殿，戴了可以隐匿气息的面具潜入宫中，剩余的便是那日展一笑在圣生殿见陆遥发生的。
罗布依陆遥之言，只告诉了各宗各派人士，人类圣子就在大夏皇宫内，却没告诉他们具体是谁。
也算是不损罗布身为百通门，晓字一门门主的颜面。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陆遥传多了记忆，陆遥偷偷去皇宫后厨偷着做糕点的画面一闪而过，展一笑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拿着的被自己咬了一口的绿豆糕，又抬眼看了一眼陆遥。
“好吃吗？”
陆遥满脸期冀的看着他，似乎想让展一笑评价两句糕点如何，但此时凭着陆遥的记忆，宫外应该快要炸开了锅，陆遥还这般不慌不忙，令人感到诧异。
“好吃。”展一笑纠结了一下，是先回答关于糕点还是先发表他对回忆的意见，见着陆遥如此期冀，便只好先如此作答，陆遥听后果然开心，他咧着的嘴里虎牙若隐若现，总是吸引着展一笑的注意力。
“若按如此，他们都会朝我而来”
人生中第一次得到如此重视，太过惊讶内心反而更加平静下来，既然陆遥还在这里坐着与自己谈笑风生，他定有万全之策。
“你有何对策？”
陆遥不解：“对策？”
展一笑皱眉：“那你为何现在不带我出宫？”
陆遥眨眨眼睛，托着腮道：“好玩啊，隔几天你就要测灵力了吧，咱们呆到那日再走。”
展一笑皱眉的更深了：“那如果除你之外其他人要将我劫走怎办？”
陆遥缓缓伸出了一根手指比道：“来一个我揍一个，来两个我揍一双。”
展一笑晕厥，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都快憋红了，陆遥还在不依不饶地补充道：“放心，大夏皇帝还没那么快准许那些修士进宫捣乱，我们再玩几天。”
这下卡在展一笑喉咙里的糕点屑真的被他咳了出来。
即便皮囊再好看，也只是个随心所欲的傻子，展一笑狠狠地想道，甚至想对天疾呼，为什么这种人会有如此好的修炼天赋，却不给他健全的思考方式！简直是暴殄天物！
从叙春园走出，人还是晕乎乎的，脑子里一片浆糊，若如陆遥所言，他的师父禹泽正在闭关，此时外人入宫易如反掌。
陆遥似乎铁了心了遥等过了测灵日后才带他走，更多的是他这突如起来的拔高的身份更令他如行云端，不知何处下脚。
但当他快要走到圣生殿时，迎面走上来一人与他擦肩而过，那人手指从他手背划过，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阴冷气从他皮肤上一晃而过。
展一笑站定，转过身盯着那宫女，那宫女似乎也感觉出来了展一笑在看他，那人背对着展一笑，肩膀微动笑了两声。
“桀桀，太弱了，不是你。”
不是我？
那宫女说完便离去了，而展一笑发觉自己脚下竟如泥塑，好一会都迈不开步子，皮肤上残留的恶心触感还萦绕在展一笑心头不去。
“圣子，你去哪里了，可算回来了。”
回了圣生殿迎面而来的沈饴担忧不已，他伸手过来搀扶展一笑，展一笑将他手臂推开，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和陆遥相谈后得到了更多的不安的因素，却也莫名安定些，心略略放下便开始犯困。
展一笑狠狠的睡了一觉，睡醒后又想起了刚才回来前，遇见的那人，那人是来试探他的，但除了陆遥大概没人会相信人类圣子会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也许不止是他，胡钰或许也是来试探他的。
“选择陆遥，或是没有选择余地的被人带走。”展一笑此时心有定论，跟着陆遥离开，总好被带到相同的表面恭敬，实受冷眼的环境去。
在离测灵大会的三天里他处理了一下临走之事，确保大皇子在他走后知道他去向，也确保沈饴能心安，至于展一笑为何会相信陆遥都不相信宫中之人。
一是他在宫中多年未得心安，如池中浮萍，不得安定，他师父何泽对他态度冷淡，十六年见他仅寥寥数面。
沈饴虽然修炼天赋极佳，却也不过弱冠，护他不及；二是陆遥所言是真，展一笑暗中让沈饴打听了消息，何泽的确是在闭关，修为级别越高闭关冲级便越是凶险，此时靠何泽便是无望的。
三是托大皇子调查了外界消息，大皇子只回了展一笑一句话。
“怎么你知道圣子是谁了？”
看来陆遥所言是真，但大皇子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族圣子嫌疑的是他这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连日来他宫殿附近大皇子的眼线越加增多，看来怀疑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他的侍从，沈饴。
若不是陆遥的话，展一笑估计也会相信这万千人寻的是沈饴，沈饴年仅弱冠，却已经筑基，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当展一笑对陆遥这提时候。
陆遥却轻蔑一笑：“人族圣子如果这么平凡，那还不如我当。”
展一笑闻言一愣，方才想起，不世出的天才就在他眼前，陆遥弱冠那年便在筑基末期，两年后便水到渠成到了金丹，到了一般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度。
“你想想，这全天下的人都能修炼，只有你与众不同，这说明你非凡人。”陆遥肯定的眼神定定的望着展一笑又些灼人，在展一笑心中燃起来一团死寂已久的火。
今日就是测灵日，或许陆遥有他的打算...展一笑抚摸上自己手颈处的手镯，手镯黑白相间，仔细看去上面布满了规整的菱形花纹，展一笑轻唤了一声。
“翡。”
原本安稳呆着的手镯变得柔软起来，竟慢慢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小蛇从展一笑手臂跳下，在地上蜿蜒爬去。
翡是展一笑偶然之下的救下的灵兽，虽无和自己订下契约，却与自己无比亲昵，今日测灵会不能带着它被其他人察觉，只能先让它离开一会。
时间到了。
早上祷告结束后，展一笑在沈饴的陪同下踩着风走进测灵殿，周围的弟子尽管对他再不屑，也依旧恭敬作礼。
只有胡钰背着身子压根不搭理他，展一笑瞥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不上来寻他麻烦了。
国师手下的弟子都属于夏朝的附属，同时也属于沧冥宗，所收弟子大多是王族和名门之后，每逢三年一次的测灵会是对弟子的修为的一次记载，修为不够的弟子会被驱除，除了展一笑这个废物圣子的例外。
“练气五阶。”
“练气七阶。”
背着双手的白胡子老者在手指在空中笔画着，灵动的金光被书写在了被打开着的漂浮竹简上。
白胡子皱起了眉头，对着上前来的胡钰叫道：“胡钰你遮着脸做什么？”
胡钰的下半张脸用一块黑布遮住了，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恶狠狠道：“别管。”
那老者被驳了脸面，奈何胡钰修炼天赋好，也不好说什么：“筑基初期。”
“下一位，请圣子大人上前来吧。”
展一笑感受了自己体内空空荡荡的灵海，缓步走上前去，不对...他心跳一阵加快，停步向后望去，又向四周望去，没有那人...再胆大也不至于来这里吧。
胡钰见展一笑走到半路停下来，又开始冷嘲热讽起来：“圣子大人多站一会，修为也不会涨的，腐木怎么能和我们这些有天赋的璞玉相比呢？”
展一笑压根没听胡钰的话，他心中的不适感越发放大。
白胡子见展一笑呆住的模样，不禁摇头，这样的圣子不知国师是何意才会让他当。
“握住玉璜。”
洁白通透的半圆型的环玉漂浮在展一笑面前，只要测试者将灵气输入其中，它发出的光亮可用来判断测试者修为，展一笑缓缓向它伸出手去。
他刚刚伸手，身体一僵，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拥在了怀里。
“怎么不敢吗？”是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敢...”展一笑心中慌了起来，果然是他。
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万一被发现上报国师，他可随时准备着和陆遥收拾东西跑路呢。
“有我在呢。”
陆遥明明听不到展一笑在心里什么，却心有灵犀一般将话传到展一笑脑子里。
展一笑更慌了，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对方，环着腰上的手，背靠着的身体，贴着自己脸的下颌皮肤...
展一笑有些头晕目眩。
“圣子请不要耽误时间。”
“怕了的话，就不要测了。”
“你配的上这个圣子之位吗？”
嘈杂的声音议论纷纷起来，白毛老者连呼几声安静，催促展一笑道：“圣子大人请您快一点。”
陆遥轻轻在他心里道：“去吧，一笑。”
陆遥的手叩在他手背之上，两只手就这么叠在一起抓住玉环，一阵似汪洋般的灵气向展一笑体内袭来，陆遥是雷属性与水属性，明明是两种不能共用的属性却能很好的在陆遥体内共存。
他给展一笑的是温和的水灵气，犹如河海一般汇入一笑体内，再有一笑指尖而出汇进测试玉环之中，其余人看不见陆遥只能看见展一笑衣袍猎猎作响，玉璜的光亮越发强烈。
胡钰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沈饴高兴的在空中挥舞拳头：“太好了，我就知道圣子总有这么一天的。”
其中滋味只有展一笑知道，他的身体犹如玉璜与陆遥之间的中转处，以往的灵气进入都让他痛苦不堪，而陆遥的灵气却让他无比舒畅，他周身都被笼罩在白光之中，但此时他却看见了靠着自己的陆遥的侧脸，平静且专注的盯着前方是展一笑从未见过的神情。
“你...”陆遥也发了一笑在看他，他微侧过脸来一瞬间就虎牙冲一笑发笑，陆遥原本气他胡作非为，却被这一笑给消了气。
陆遥嘴一咧，邪气的笑容里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嚣张，随即汪洋一般的灵气汇聚在一点像巨大的海浪像玉璜拍打而去，陆遥傲气地的声音在展一笑心中大震。
“我，陆遥，睚皉必报。”
整个玉璜嗡鸣一声，细小的碎纹路在展一笑手中散开，熠熠的金光从他指缝直射而出。
“嘭——”
为沧溟宗服务数百年的测灵玉石竟然就这样碎裂了，掉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块块暗淡无光的碎片。
一时众皆惊骇、群声哑然。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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