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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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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心,夙心,我回来了!”骆怀亭急急忙忙的跑进一间简陋搭盖的木屋,呼唤着急于想见的人,但找遍屋内屋外却见不着那个清俊的身影,骆怀亭更急了对着木屋扯喉大喊:“夙心,你在哪里?我是亭儿,我回来了,你在哪里?”
原以为那个清冷之人会像往常一样站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草等他,可是这次却没有,骆怀亭不由得心慌了起来,“夙心,夙心呢?到哪里去了?去哪儿了?”
不死心的继续在屋内外寻找着,终于在姚夙心的惯用的砚台下发现一张压得变黄的字条,上面的字迹清秀文隽确是姚夙心所写之字,骆怀亭赶忙看了起来,却被纸上廖廖无几的‘缘已尽,吾已走,勿寻勿念!’十个字给震住了身,手也顿住手上的纸条便飘落于地。
骆怀亭步伐缓慢的走到厅内,看着里面的所用过的东西都摆放依然,只是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示着主人不住这个屋子已有段时间了,骆怀亭有些无力的跌坐在木椅上,他看着这些东西茫然了起来,“夙心,难道你真的走了?你真的离开我了吗?”
泪水划落在骆怀亭白晳的脸上,一向淡寞无情的眼里盛满伤痛,从八岁到十三岁共五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让骆怀亭依恋上这个男人,就算他总是对他冷冷淡淡,但他知道那只是因为姚夙心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
八岁那年他失去了最挚爱的娘亲,却换来了姚夙心这个人,他教导他武功、兵法,教他读书识字、种花养草,对骆怀亭来说,这五年来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
如果不是三年前姚夙心要他去考取武状元,或许他会和姚夙心在这山野郊外,平静安宁的度过一生。
可是为什么?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为什么你却走了?
骆怀亭的心里不断痛问着,可是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三年前要他去考取武状元,好,他考中了,只为换取他一个认为的点头。
尔后的三年来他不断的上阵打战,只因为他的一句,大丈夫应以天下为重,以黎民百姓的困苦为重!他上了战场,尽管他一点也不喜欢打战!
三年间他总是在战场和他之间匆忙的来回,只为换取他轻轻抚摸他头的动作,当他每次用着清冷的声音对他说“亭儿又长高了”“亭儿这次做得很好”的时侯,他总会特别高兴,期待下一次他对他更深的称赞。
回想姚夙心在他前往南夷的临行前一晚,神色有些异常的对骆怀亭说:“亭儿,也许我已经陪不了你多久了,如果我不在了,希望你也要坚强的活着,而且要记住,要以国家百姓为先,不可忘却为师平日对你的教导,明白吗?”
当时骆怀亭就有些蒙了,追问着他:“夙心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在我身边你要去哪里?”
姚夙心看着骆怀亭紧张的神情,心里溢满疼惜,他轻叹口气把骆怀亭拥进怀里,骆怀亭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惊呆了,因为自他和姚夙心相识以来,他拥抱他的次数可以数得出来。
姚夙心有些冷淡却又带着一丝温柔的安抚着他说:“亭儿只要记住我的话便好,其余不要追问,等待日后便会得知一切,介时切莫怪罪于师就好。”
也许被姚夙心温柔的嗓音给摄住,骆怀亭顺从着不再追问下去,也没有看见姚夙心黑沉的俊目里所装满的爱恋及伤痛。
“是那夜之后走的吗?”骆怀亭不自觉抓紧手,心正一点点的往下沉,明明说好等他回来的,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为什么要走?是不是亭儿做错什么了?还是,还是觉得和亭儿在一起令你心烦?
这个想法令骆怀亭的心冷了下来,他表情呆滞的坐在椅子上,任凭泪水不断的划落,他一动也不动的,脑子里回响着那句‘和亭儿在一起令你心烦’,让他的眼神慢慢的空洞起来,他突的站起身定定的看着木屋半响,展开双臂划向身后,仰起头大喊一声:“啊————”
吼声饱含着强劲的内力,朝四面八方划开,简陋搭盖的木屋一下子就四分五裂,化为一片片木板飞开。
转眼间木屋化为一片废墟,骆怀亭正直挺的站在那一堆废墟内,木板木屑散落在他的脚边,他神色漠然的环视着这一切,突眼被一个小东西给吸引住了,他朝左边走了过去,停在原是栽满花草的小院里,蹲下身子伸手翻开覆盖住底下东西的木板,小心翼翼的把已碎裂成泥堆的土里捧出那一株已开出淡黄色花的花朵。
如蝴蝶般展开双翼的花朵,散发出清新典雅的香气,清冷高雅得就像是姚夙心一样,所以姚夙心特别喜欢这株蝴蝶兰,每日每日的细心照顾着,就算生病也不忘给它浇水,想不到他这次竟连这株蝴蝶兰扔下了。
连你都被他扔下,想必他对这里是一点留恋也没有了吧!
这个想法让骆怀亭脸色发白了起来,“姚夙心,我明白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念着你!”,咬咬牙捧着手上的蝴蝶兰转身离开了这里。
“怀亭,怀亭,醒醒,喝药了。”
骆怀亭费力的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人呼唤他的人,印入眼里的脸模模糊糊让他想不起是谁,身材的虚弱让他无力的倚向了这人,这人温暖厚实的怀抱让骆怀亭觉得安心,便闭上了眼睛躺在这人的怀里。
“怀亭乖,把这药喝了,你的病就好了。”这人用着温柔无比的嗓音诱哄着骆怀亭,只因骆怀亭虽闭着眼但一闻到药的味道便眉头紧皱起来,让这人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哄骗着骆怀亭吃药。
但骆怀亭始终不肯配合把嘴张开,这人漂亮的黑眸闪了闪,把手上的药往自己嘴里一灌,再低头印上骆怀亭没有血色的唇,撬开他的牙关把一大口药都给灌了进去,等到骆怀亭察觉想吐出来时,这人却死死的堵住他的嘴,不让骆怀亭把这药吐出,骆怀亭无力挣扎只能任由那苦涩无比的药汁落下咽喉。
把手上的药一口一口的哺完给骆怀亭后,便对骆怀亭轻声细哄着:“怀亭真乖,喝完药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骆怀亭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后便沉沉的睡去,这人拿起手帕仔细的擦了擦骆怀亭的嘴巴,再轻轻的在骆怀亭的唇上印上轻柔一吻,摸着他乌黑的长发略带疼惜的说:“三年来从未看你生过病,这次是为什么生病了呢?要不是我发现,你就打算病死在这个没人半个人侍侯的府里吗?傻瓜!”
这人自嘲一笑,“不过我也很傻不是吗?自以为给你三年的时间等你长大,没想到却让你心里多了个人存在!不过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做只在你旁边看着你的人了,我要成为你心里最牵挂的人,最爱你也是你最爱的人!记住喽,怀亭,你是我的!我的战神!”
骆怀亭在睡梦中仿佛听到什么,微皱了下鼻头,这人看到后微微一笑,轻点了点骆怀亭的俏鼻然后一直深深的看着骆怀亭无邪的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