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无猜》Coisini_

13、第 13 章

　　白婷看着自家儿子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有些欣慰，但看着程安对自己冷漠疏离的态度，五味杂陈。

　　谢思君看着僵持的俩人，忙说：“安安，你看你妈妈给你买了好多东西，有漫画书、赛车还有变形金刚。”

　　白婷尴尬地笑笑，小心翼翼问：“我也不太懂你们男孩子都喜欢些什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小时候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撒娇换来想要的玩具，我曾经学着别人也想要那辆四驱车，换来的却是程家国的巴掌，和你的软弱。”程安冷冷地回道。

　　谢生在一旁看着程安因激动而颤抖的双肩，默默地拉着他的手臂，说：“谢谢阿姨，程安就是这样别别扭扭的，喜欢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我先替他收着。”

　　谢思君说：“害，都在门口站着干嘛呀，进来吧婷婷，你也好久没回来了，今儿咱俩好好叙叙旧。”

　　“我去学校写作业，晚点回来。”程安说，又补了句，“作业很多，不知道几点回来，阿姨不用担心我。”

　　谢思君不放心的朝谢生使着眼色：赶紧去。

　　谢生收到指令，忙去追程安：“程安，我跟你一起。”

　　俩大男孩走了，家里安静了不少，谢思君有一瞬的晃神。

　　“急急忙忙就干回来了，我去冰箱拿两瓶啤酒，咱姐妹俩喝个痛快。”谢思君从冰箱拿出一个冰啤酒，递给白婷。

　　白婷接过啤酒，说：“谢谢你将他养这么大。”

　　谢思君正喝着啤酒，顿了下，说：“害，咱俩就甭客气了。”注意到白婷的脸色不太好，又补充道，“安安是个很乖的孩子，刚来的时候就躲在我身后，瘦瘦小小的让人心疼。”

　　“是我没照顾好他。”白婷干了一瓶酒，又打开下一个。

　　“咱们县有几个女的挨了打就敢离婚的，遭再大的罪，也是不能离了自己男人。”谢思君自嘲的说着，“我也早就知道我家那位外遇搞了一个又一个。要不是他差点让我失去儿子，我大抵也会闷不吭声一辈子。”

　　又是一杯苦酒落入腹中。

　　程安坐在公园的秋千上，随意的晃着腿。谢生站在一旁，帮程安悠秋千。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默默陪伴着彼此。

　　“回来干嘛呢。”程安问。

　　谢生不知道说些什么，轻轻环住程安，低声安慰：“没事的，有我呢。”

　　脸上好像划过什么液体，程安用手胡乱的抹着，不知什么时眼泪自己就流下来了。

　　“明明只是怨恨来着，明明想要摆脱过去来着，怎么我又哭了呢。”程安喃喃自语。

　　身后的谢生没说话，只是渐渐收紧了怀抱。

　　俩人在公园相拥了许久，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冰冷的唇瓣也相互贴上，深冬风很大，但是有身边的人陪伴只感觉到温暖。

　　“那两个人是......”童灵灵刚从课外补习回来，路过公园看到两人相拥的人影，本以为是对小情侣在卿卿我我，忍不住向前瞧了瞧。

　　“程安和...一个男的？亲吻？”公园路灯昏暗，程安正好挡住身侧的谢生，童灵灵看不清另一个人的脸，不过看身材和穿着可以认出是个男生。

　　童灵灵久久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不禁轻声说：“程安喜欢男的？”随后表情变得狰狞又厌恶，“恶心。”啐了一口，跺脚走了。

　　回到家，屋子里酒气熏天，谢生嫌弃的捏住鼻子，说：“家里还有俩未成年呢，喝这么多。”

　　程安失笑：“小生喝起酒来，也不逊色啊。”

　　谢生‘切’了一声，说：“安安，我是你老公，你应该多夸夸我。”

　　程安弯了弯眼，摸摸谢生的头发，说：“我们小生真棒。”

　　“我哪里棒了。”谢生说。

　　“嗯，我想想...长得好看，会打篮球，个子也高，而且很聪明，又贴心。”程安一件一件地数着。

　　谢生看着他认真掰着手指头，讨好自己的样子，凑过去含住了程安的唇，低沉沙哑地说：“吻技也棒。”

　　程安被他这么一撩拨，又羞又臊，嗔怪地说：“臭不要脸，流氓！”随手拿着一个沙发垫拍向谢生的头。

　　“谋杀亲夫啊。”谢生摸摸自己的脑袋，“我可是要励志前进500名的人，打傻了可怎么办。”

　　“屁话多，快滚去收拾卫生。”程安拍拍手，开始打扫。

　　回道卧室，看见漫画书和玩具整齐的放在书桌上，程安怔愣了一下，然后拿着这些东西利落的塞进了装满空酒瓶和食物残渣的垃圾桶。

　　“我家安安真霸气。”谢生说。

　　程安白了他一眼，说：“我们几天没补课了。”

　　“哎呀，就昨天一天，我过生日还不给放个假？”谢生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程安的眼睛，说。

　　“那我们今天把两天的份都补回来吧。”

　　“安安，你这个程扒皮！”

　　第二天程安照例醒的很早，做好早饭，本来想叫他们起来吃，但是想到昨晚家里来了不速之客，就自己吃了两口，准备上学去了。

　　“安安。”

　　程安身形一僵，没理她。

　　“安安。”白婷走上前，帮程安递过去书包，“妈妈很想你。”

　　“...”程安紧抿着嘴，不吭声，却也没有动作。

　　白婷说：“我知道你怨恨我当年抛弃你。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真的喜欢你姜叔叔。”

　　哦，姓姜。程安也是刚知道自己的‘后爸’的姓氏。

　　“咱家的家底都让你爸败光了，那个东西撒手人寰，什么也不管了，扔下了个烂摊子给咱们母子。

　　“但是我还好认识了你姜叔叔，他为人和善，对我也好，关键家底很殷实，他把家里的欠债都填上了，我很感动，也同意了他的求婚。

　　“我们都是想接你到市区来的，但是他家里的长辈本就看不上我，我要是把你接到我身边的话，他们就拒绝让你姜叔叔继承遗产。”

　　“所以你就扔下了我。”程安冷着脸，打断了白婷，“小的时候被亲爸打，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不敢上学没有朋友。你说要我忍忍，长大了就好了。

　　“我在家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活着，我知道如果我犯错妈妈也会挨打。我不想再看到你扯着嘴角的淤青，摸着我的头微笑着说‘妈妈陪着你，不要怕’的虚伪样子了。

　　“我告诉了混混程家国的藏身位置，就是想让他死。我当时还天真的想，他死了我就可以和妈妈一起过平凡幸福的日子了。可是就在他死后不久，你就扔下了我。呵，呵呵。”

　　程安单手捂住脸，自嘲的笑着，眼神满溢出悲伤。

　　白婷感受到儿子情绪不对，不敢再翻旧账，说：“安安，现在姜叔叔已经继承了遗产，也同意我将你接回去。跟我走吧，好吗？”

　　程安睁大布满血丝的眼，一字一句道：“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你。”

　　‘砰’门剧烈开合的声音，白婷看着紧闭的门，泪水慢慢涌了出来。

　　谢生被关门声震醒，看到旁边的床位早已失去了温度，推开卧室门看见白婷愣愣的站在玄关处，顿时了然。

　　“阿姨，你不要再逼程安了。”谢生说。

　　白婷回头上下打量着谢生，冷冷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谢生一怔，刚要回击，谢思君也出来了，说：“怎么都这么早。”

　　白婷整理好情绪，说：“嗯，习惯了。”

　　谢思君看见桌上的早饭，说：“安安又做了早饭。”脸上藏不住笑意，对白婷说，“安安这孩子啊，平时就总帮我收拾家务，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早餐也揽了过去。来来来，快来吃早饭吧。”

　　谢生硬生生将想说的话憋回去。算了，这是未来丈母娘，不生气不生气。心里想着。

　　程安来的早，教室里没什么人，正要掏出一本书看，光线被一道阴影挡住。程安抬头，看着童灵灵，问：“怎么了？”

　　童灵灵冷嘲一声，说：“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

　　程安蹙眉，这两天是水逆吗，怎么烦心事一个接一个。问：“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童灵灵挑眉，“耍我很有意思是吗，让人恶心的东西。”

　　程安有点不耐烦，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天中午，操场见。”说完，啐了一口程安，转身回到自己的班级去了。

　　“莫名其妙。”程安说。

　　到了午休，谢生问：“安安，走啊吃饭去。”

　　“我还不饿，你们先吃。”

　　谢生看着程安好不容易有点肉的脸，又要饿瘦回去，拉着他说：“不饿也要吃，走吧。”

　　程安本想去找童灵灵问清楚，却挣脱不开谢生，只好跟着一起去吃饭了。

　　“我要去操场一趟，你们继续吃。”程安不想让谢生知道自己还和童灵灵接触，草草吃了饭，想赶紧过去。

　　谢生看着没动两口的米饭，皱起了眉头，说：“干什么去啊这么急。”

　　“没，就是吃多了，散散步。”

　　谢生眯起眼睛，想着：有鬼。又问道：“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啊。”

　　程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说：“不用不用，我走两圈就回教室了。”说完，逃似的离开了食堂。

　　谢生没多久也站起身，说：“我也吃好了，你继续。”扔下一起的陈正义，大步往程安消失的方向走去。

　　“这俩人真奇怪。”陈正义咽下去一口鸡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