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西安an

2、他也能看见鬼

　　叮铃铃——
　　上课了，同学们都坐回自己的位子。
　　语文老师踩着细高跟走进教室，这让郭辞不觉又想起住在自己房间上面的那户女租客，他记得那人好像叫应桐。
　　“郭辞，你回来上课了？”
　　全班再次把目光都看向郭辞。
　　郭辞点点头。
　　“好了，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郭辞越想越不对，给程力传字条：为什么大家看我的眼光都不太对？
　　郭辞百般无聊地看向窗外，为自己的不想听课找理由：原本一看课本就头晕，现在还得了脑震荡，就更不能看课本了，会晕的天花板都掉下来的。
　　不一会儿，郭辞就收到程力回的消息，他从来没有见程力回过这么多字，而且这字越写越潦草。郭辞点点头，他看出来了，程力的倾诉欲望很强烈！
　　郭辞努力在程力的纸条中提取信息。
　　半响，郭辞趴在桌子上，看似是在睡觉，但他的脑子正在飞速转动，都要搅成一团了：
　　自己不在也就一个月吧，班级里也发生太多事情了吧。孙宇翔死了！刘兮兮休学回家了！励施乔失踪了！
　　这看似是三个人不同的遭遇，但是郭辞知道，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他想，大部分的同学肯定也知道！所以，这一切都变的更加令人心慌，最厉害的就是石壮。
　　励施乔和石壮是情侣，同样身为体育生和施暴者，他们在一起对于受欺负的人来说就是噩梦。而孙宇翔一直是他们俩的“人选”，即可以随时共同殴打的人。石壮因为喜欢暴力，对于女孩子，他是不下手的，可能认为没有快感吧。但励施乔不一样，女生有时候狠起来比男生更加恶毒。刘兮兮就一直被励施乔欺负。
　　但是后来，孙宇翔似乎不那么被欺负了，只是一直跟在励施乔身边，唯唯诺诺的。班级里很多人都觉得奇怪，可也不敢多问。
　　现在，励施乔不见了，孙宇翔死了，刘兮兮退学了，再加上自己以前被石壮欺负过，虽然是因为车祸才没来上学的，但是和其他三人联系起来，石壮慌张是正常的。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下午的课郭辞都用来消化这几个惊天的消息。
　　放学了，郭辞背上书包走出教室：再怎么惊人，这几件事情始终与我无关，要宽心。
　　郭辞穿过马路，左拐右拐就到了自家的门口。
　　看着门口躺着的奶奶，郭辞叹了一口气：“奶奶，太阳都要落山了，你怎么还坐在这，干嘛，不放过一丝阳光吗？”
　　夕阳照在郭奶奶的脸上，使她苍老的脸添了些气色。
　　“那里太冷了。”
　　很久没有说话的郭奶奶突然开口了，沙哑的声音使郭辞听不清她讲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奶奶，你再说一遍让孙子听听。”郭奶奶难得回答郭辞的问题。
　　奶奶睁开眼，眯着眼睛看向郭辞。
　　“喵~。”
　　司令官打破两人对视的目光。
　　奶奶伸出一只手，郭辞立马领会到意思，小心地扶着郭奶奶站起来，往屋内走去。
　　伺候完郭奶奶吃饭，郭辞就揣着一大串钥匙往楼上走去。
　　又到了每月都有的好日子——收房租啦。
　　还好当时石壮欺负自己的时候，自己没有用钱讨好他，要不然这房租费肯定一大半都会进他的口袋，而且，他就不会放过自己了。
　　郭辞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励施乔的脸，那段时间，石壮正在追求励施乔，自己总被指使着买花，送礼物啥的，最后俩人在一起，石壮正“幸福”，也就顾不上欺负自己了。这说到底是不是还要感谢这励施乔啊，但是他俩，没一个好人！
　　郭辞重重敲响女房客的门：“收房租了！”
　　“来了。”
　　应桐光着脚来开门，她穿着一条遮住大腿根的红色紧身吊带裙，慵懒地靠在门边上，涂着红指甲的修长手指熟练地夹着一支烟，两只手打开钱包，从厚厚一沓红钞中抽出12张递给郭辞。
　　她见郭辞没有伸手接钱，淡淡一笑，她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在郭辞眼前，道：“小弟弟，看傻眼了？”
　　郭辞回过神，立刻把钱接好，笑嘻嘻地说道：“姐姐这么好看，当然看傻了。”
　　女租客似是很满意郭辞的回答，挥挥手把门关上了。
　　郭辞盯着门发愣，他看到一个鬼婴儿坐在女房客扔在客厅的红高跟鞋上对他笑！
　　这个婴儿约莫是刚会走路的年纪，所以每天穿着高跟鞋在楼上走来走去的并不是女租客，而是这个婴儿？！
　　难道这栋楼里有很多鬼？
　　郭辞越想越远，不会每个房间都住着一只吧，要不要去买一些镇宅的东西。
　　但幸好，郭辞收完所有租之后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鬼。

　　翌日，郭辞就顶着黑眼圈上学去了。
　　刚到教室，他就发现同学们的氛围更不对了。
　　“好了，同学们都坐下来吧，老师讲几句话。”班主任庞慧一脸严肃地走上讲台。
　　郭辞连忙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庞慧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教英语。一向以好脾气著称，这严肃的样子郭辞倒是不常见到。
　　“我知道这个月我们班级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没有讲，也叫其他的老师不要在我们班级里提起，是希望不要影响到同学们的情绪，毕竟现在是高三，学习很重要，但是我发现同学们似乎更加压抑了，尤其是昨天警察通知已经找到励施乔同学的尸体，我想这个消息同学们肯定也从跟电视上得知了，我要对同学们说的是……。”
　　郭辞一脸惊讶，已经找到励施乔的尸体了？励施乔也死了？
　　等郭辞回过神来再看讲台时发现，班主任已经哭了。
　　“希望同学们不要被影响，高考是每个人人生选择的大事，对于已经离开的同学，我们相信，他们只是去了另一个美丽的世界。”
　　班主任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又道：“这节课我们就不上了，同学们去操场上走一走，散散心。”
　　有几个女生早一步哽咽地出了门，其他的同学也陆陆续续地跟出去了。
　　“老师，我有一点头晕。”
　　郭辞叫住马上就要出门的老师。
　　“好的，那你就在教室里坐着吧。”老师说完就跟着去操场了。
　　郭辞环顾空无一人的教室，最后把目光停在励施乔的座位上：一个人就真的这么死了？你也会变成鬼吗？
　　突然，郭辞站起来，惊恐地盯着门口的位子，他看到了孙宇翔，不，准确地说是孙宇翔的鬼魂。
　　“你别过来！”
　　看见自己相处两年的同学以鬼的样子出现在面前，任是已经习惯自己能看见鬼的郭辞还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是孙宇翔并没有听郭辞的话，他一下子飘到郭辞眼前。
　　“我的时间不多了，告诉我，刘兮兮在哪里？”
　　“励施乔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刘兮兮在哪里？”
　　“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郭辞紧盯着孙宇翔。
　　即使是变成了鬼魂，孙宇翔还是和以前一样犹豫胆小。
　　他低下头，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她该死。”
　　“是你把她害死了？”
　　郭辞提出自己的猜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鬼害人，如果鬼可以害人，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很危险！
　　“不是我，你快告诉我刘兮兮在哪里好不好，我想见她。”
　　孙宇翔哀求道。
　　郭辞严肃道：“你也要去害她？”
　　“不是的，不是的。”孙宇翔连忙否认：“我要消失了，我想去最后看一眼她，我对不起她。”
　　“我和你一起去。”
　　郭辞不相信孙宇翔。
　　“好。”
　　郭辞往教室外面走去，正好看到褚一站在4班的门口，郭辞走上前去，道：“班长，我身体不舒服，要请假。”
　　郭辞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孙宇翔往边上飘了一大步。
　　褚一微笑道：“可以，我会和老师说的。”
　　郭辞与褚一擦肩而过，等走了有两米远时，褚一突然开口道：“你还是害死了她。”
　　郭辞回头，疑惑道：“你说什么。”
　　但郭辞立马就发现，褚一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褚一正对着孙宇翔，明显能看见他。
　　“别人也可以帮我，不一定只要你。”孙宇翔恨恨地看向褚一：“我们班长只要不得罪所有人就好了，不是吗。”
　　这是郭辞第一次看见孙宇翔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
　　“这一切是你的懦弱造成的，和我无关。”
　　褚一似乎完全不受孙宇翔的影响。
　　孙宇翔听到这句话，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脸色极其难看，走过郭辞的身边。
　　“褚一，郭辞，你们站在走廊上干什么？”
　　庞慧的身后跟着班级的同学，看来是都要从操场上回来了。
　　“老师，郭辞同学身体不舒服要回家，我送他回家吧。”
　　褚一得体地笑。
　　真像一个关心同学的好班长啊。郭辞内心痒痒，什么时候能撕下他的面具。
　　“好的，早点回来上课，郭辞，你明天还来上课吗？”班主任关切地问道。
　　“来的。”郭辞立马回答。
　　褚一走到郭辞身边：“郭辞，走吧。”
　　郭辞强颜欢笑：“好的。”
　　走到校门口的公交站，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在等了。
　　褚一打开副驾驶的门，示意郭辞坐上去。
　　郭辞惊讶道：“你打车干什么？”
　　“郭同学生病了怎么能坐公交或者走路呢。”
　　褚一见郭辞不动，一把把他拉进副驾驶，然后关上车门。
　　“师傅，车钱。”
　　褚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红钞，递进车子：“走吧。”
　　出租车师傅接过钱，道：“马上走。”
　　郭辞从后视镜里看到褚一站在原地，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用我当理由出学校是要去干什么？
　　“小伙子，去哪啊？”
　　郭辞回过头看了在后座飘着的孙宇翔一眼，道：“东裕道花古路12号。”
　　孙宇翔睁大眼睛看着郭辞：“刘兮兮回家了？为什么，她是不是生病了？”
　　郭辞不方便说话，没有理他，脑子里突然无厘头的想：鬼飘得快还是车子跑的快，应该是车子吧，要不然孙宇翔为什么要飘进车子里呢？
　　等到地方，司机乐呵呵得把多余的钱给郭辞：“小伙子，下车了。”
　　郭辞想了一下，还是接过钱。
　　他刚下车就看见孙宇翔从车窗户上飘出来直接就顺着刘兮兮家开着的大门飘进去了。
　　这是做鬼做习惯了？郭辞耸肩，跟着往刘兮兮家走去。
　　“有人在家吗？”
　　郭辞站在家门口，试探性地喊到。
　　“谁啊？”
　　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阿姨，我是刘兮兮的同学，来看她的。”
　　郭辞腹诽：孙宇翔这人，不，这鬼倒好，直接就去看刘兮兮了，我还得老老实实地走过场。
　　一个女人从屋内出来，她盘着头发，腰上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瓣蒜，显然，是从厨房里出来的。
　　“进来吧，我们兮兮自从休学了之后没有同学来看过，你是第一个，快进来。”阿姨很热情地招呼郭辞。
　　“兮兮啊，你同学来看你啦。”
　　郭辞拘束地坐在客厅，是等了很久，他终于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怕刘兮兮因为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不想见同学呢。
　　“郭辞？”
　　刘兮兮坐在郭辞的对面，一脸谨慎地看着郭辞。孙宇翔站在离刘兮兮一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