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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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传来的坏消息很快就被技术部的核心程序员们知晓了，于是红页游戏的高管们和他们的八辈儿祖宗迎来了新一轮的无脏字连环辱骂，如果曾建国胆敢出现在这里，瞬间就会被扑面而来的唾沫星子淹死。
被对手公司彻底激发了斗志，程序员们的效率大增，进度生猛，下午四点半，测试很顺利地结束了。
“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黎瀚声站起身，“第一阶段的工作完成得不错。”
此刻本应有欢呼，但似乎意识到了自家老大心情不太好，程序员们都很乖觉地没吭声。
然后他们听见老大继续说：“……这几天你们都辛苦了，从现在开始放假两天，工资我照付。”
迟来的欢呼这才猛烈地爆发出来——加班疯了的程序员们如同天旱逢甘霖，血条瞬间被奶满。欢呼声中，Roman热泪盈眶地抱住身边人的胳膊：“我一腔深情，终究是没有错付……”
被他抱住的社会主义直男Ed崩溃了：“罗世明你个死基佬离我远点啊！有本事你去抱着老大说！”
Roman委屈：“老大是个无性恋，眼里只有他的工作，等下说不定还要加班一晚上，我不忍心去膈应他。”
Ed: ……死胖子你也知道你很膈应人？！
身处欢呼中心的黎瀚声很冷静地说：“这次测试里还是有一些小问题，需要……”
他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叮”地响了一声，他点开只看了一眼，话到嘴边就不由自主地变了。
“……需要及时处理一下。Lean，你留下来整理一下数据，我先下班了。”
说完，拎上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出去了。
正在庆祝放假的程序员们：“？？？”
猝不及防被cue的卫行川：“……”是他听错了吗？刚刚那句话其实应该是“Lean你先下班，我留下来整理数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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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午，俞洵待在他温暖的画室里，辛辛苦苦地整理着东西。他用软钉把墙上的画重新整理了一遍，又把一堆很久都没有用过的油画用具装进箱子搬上了阁楼。
……然后他又看到了墙角的那幅画。
俞洵蹲下来，揭开了上面的防尘布，耳边响起了那个年轻的网络公司总裁说的话：“……我的感觉是，《乘星》原著里的星空——更应该是你画上的那个样子。”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凹凸不平的颜料颗粒上抚过，眼神变得温柔。
其实，这也是他心中的《乘星》。
只是这画上的每一笔，都饱含着他当时的情绪。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被倾泻在厚重的色块和线条里，细密地交织、覆盖、融合，最后呈现出了他内心最真实的黑暗星空。
他因此把这幅画藏了起来，和过往那些糟糕的记忆一样丢到了角落。
现在，俞洵看着这幅画，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了，而是很平静，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坦然。
也许是因为有人主动帮他揭开了那层蒙布，并且告诉他这幅画画得很好，甚至，比那个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去创作的“插画师俞洵”还要好。
……
想到这儿，俞洵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最上面的聊天框。
聊天界面上非常整齐地排列着一大串消息，最近的两条的时间显示是昨晚20：15。
【风行- Kenton：你没有改变主意吗？】
【洵见：没有呢【微笑】】
……
上周的那一天，他请黎瀚声喝了一杯清明前的绿茶，对方送给他一瓶红酒，临走前还别别扭扭地加了他的微信。
他离开没多久，坐在店里的俞洵就收到了新消息。
【风行-Kenton：微信转账】
俞洵忍不住笑了——这个人加他微信，还真是为了付上次那杯茶钱啊？
茶馆老板接受了转账，打字：
【洵见：上次卖给你那杯茶没有问你意见，好喝吗？不好喝本店全额退款哦】
聊天界面上方显示了好半天“正在输入中”，最后发过来的只有干巴巴的两个字：
【风行-Kenton：好喝。】
俞洵看着那个句号，仿佛能想象出那个人打了一长串字又一个个删掉的样子，忍着笑，再次发消息过去：
【洵见：你带着红酒，是为了庆祝合作成功吗？我没有答应你的邀请，这瓶酒还是退给你吧】
这一次对方回得飞快：
【风行-Kenton：不用。】
【风行-Kenton：那瓶酒本来就是送给你的。我看到你的书架上有红酒】
这次换俞洵愣了一会儿——因为他偶尔会喝一点红酒，他的一个朋友去法国旅行回来，就送了他几瓶，被他随手放在画室的书架上。
……就早上待在他画室里的那一会儿，黎瀚声就注意到了吗？
【洵见：谢谢】
【洵见：猫猫作揖.jpg】
他发出这张半糖的表情包后，对方没有再回复，谈话就结束了。第二天，他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风行-Kenton：你改变主意了吗？我的邀请不会作废】
【洵见：抱歉，我并没有改变主意】
……
结果第三天、第四天……每天他都能收到黎瀚声的这句话，问他有没有改变主意，他每天都回复：没有。
重复着这些车轱辘一样的对话，俞洵觉得，他们两个简直就像两个较劲儿的小孩子在比谁坚持得久——有时候他又忍不住想，黎瀚声是不是在等着哪一天他手滑打出一个“有”字？
一直到昨天晚上。他刚刚回复完黎瀚声的那条消息，画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晚上八点多了，这个点会来找他的人可不多。
俞洵放下手机去开门，门后果然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他的高中好友兼发小陈楷鸣。他们两个从小到大都是同学，只不过后来他去了帝都上华国美术学院，而陈楷鸣考进了本地的S大读口腔医学专业。
陈楷鸣现在开着一家牙科诊所，虽然赚得比普通人多，但是天天蒙受着社畜的压力，头发日渐稀疏。他一进门就扑到了沙发上，嘴里喃喃地说：“小洵，别和我说话，快让我躺会儿……我觉得我马上就要猝死了……”
俞洵对他这个样子已经有免疫了，到下面让毛毛泡了一大杯浓茶，端上来给他：“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沙发上的陈医生虚弱地说，“我连午饭都没吃。小洵，你这店能一直开到十点简直太好了，下班的时候我觉得我根本坚持不到回家……”
“那你再坚持一会儿。”俞洵下楼，去老街一家卖夜宵的小饭馆打包了炒饭。等他回来的时候，陈楷鸣正站在他的书架前面，抱着一个打开的橡木盒子一个劲儿地看。
“吃饭了。”俞洵帮他打开外卖纸盒，随意地说。
陈楷鸣转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小洵，这瓶红酒你哪来的？”
俞洵正在撕一次性筷子的包装，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啊，是一个……朋友送的。”
“你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有钱的朋友了？”发小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微妙的酸味，“送给你一瓶1995年的柏翠庄园干红？”一对比就显得他送的那几瓶法国酒差得掉渣！好气哦！
结果俞洵抬起头看着他，眼神茫然：“啊？这瓶酒很贵吗？”
陈医生幽幽地说：“不贵啊，一瓶也就抵我两个月工资。”他不交房贷的话也是送得起的！
俞洵认真地想了想他的收入情况，顿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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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昨天的红酒事件，又看了看面前的《星空》，俞洵下定了决心，开始打字：
【洵见：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晚饭】
对方回复得很快：
【风行-Kenton：有。】
【洵见：六点半可以吗？就在茶馆这里】
【风行-Kenton：可以。】
【风行-Kenton：我会准时到的。】
收到了肯定的答复，俞洵松了口气。
他放下手机，用防水纸把《星空》仔细地包好，然后看了看时间：四点半。
两个小时足够他回趟家准备食材了。
他转头看向自家宝贝：“半糖，来，跟我回家去吧。”
……从俞洵开始发微信起就蹲在他旁边的半糖，其实已经盯着他看了很久。
猫猫最近很警惕的。因为猫猫合理怀疑，铲屎官想要养别的狗子！
没有接收到自家宝贝的脑电波，俞洵摸摸它的脑袋，轻轻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还好昨天因为要做你的猫饭，专门跑到进口生鲜店里买了那么多食材……不然我还真的拿不出东西来请客呢。”
半糖：“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