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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过几日,素琴佩剑被抢一事传遍仙门,凌洲之名再一次震慑四海。

      诸多弟子都在谈论,连最近醉心炼丹的叶二也听了几嘴。

      “先是冷剑,后是素琴佩剑……”赵棋带着叶二走在百草峰路上,是要陪她去药园弄些材料,“这个魔修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听闻当时凌洲已被重创、却不知又施了什么秘法脱逃……”洛长河与她们走在一起,“之前还有那隐密魔气……也不知那些魔修究竟在筹谋什么……”

      “我听一些师兄师姐说,仙长们已经打算派些弟子出去斩妖除魔了,”赵棋说道,“洛师兄,你说不定也会被派出去。”

      “我也有听师尊提起,不过要去、只怕还是管师姐她们先。”洛长河看看叶二,“昨日让展师兄和管师姐带队该也是为此准备的。”

      “门中应该也有许多金丹修士,”叶二问道,“他们不去么?”

      “许多结了丹的师兄师姐已经在外游历了,门内留着的应该也会去一些吧?”赵棋推测到,“不过金丹弟子都可独当一面,应该不需要像我们似的成群结队。”

      “门中进阶的弟子都会出去游历一番,看俗世、看凡尘,脱俗世、脱凡尘。”洛长河给叶二解释,“也算是修炼道心的一种。”

      “我记得洛师兄你是去年筑基,”月白看他,“那你也去游历了么?”

      “嗯,”洛长河点点头,“回了一趟家,见了见父母,也去四处转了转。不过我下山的时间短,几个月便回来了。”

      “洛师兄,”叶二驻足,似有不解,“家有父母,便有牵挂,为何要来修仙呢?”

      洛长河和赵棋都是一愣,似乎这是个奇怪的问题。洛长河想了一番,“儿时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修仙机缘万中无一,那时只觉得自己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后来、便也就这么下来了……”

      理由稍稍有些无聊,却也真诚。

      叶二又问,“那洛师兄、见过魔修么?”

      洛长河摇头,“除却齐丰……我是没有见过的。”

      目光又转向赵棋,她也是摇摇头,“我也不曾见过。”她点了点下巴,“这几十年,魔修多是蛰伏……要说多见、只怕还得是掌门那一辈了……”

      这个月白倒是在钟阁诸多书简中读过。据说自千年前的大战后,魔族便长居魔界,虽也会引人入魔、但都不至于掀起太大波浪。仙魔两道时有摩擦、也是有来有往,没弄出太大乱子。而这上一次大摩擦,也已经要追溯到八十年前,难怪他们这些还未结丹的弟子与魔修了解不深。

      “听闻上一次魔修闹事时,是前任掌门带弟子压制,”洛长河给叶二讲故事,“也就是那时三清门开始在民间名声鹊起。后来机缘巧合、前任掌门收了季仙长,更是在民间声名大噪,许多有天赋的弟子便是在那之后来拜师三清,展封师兄和管笙师姐都在其列。”

      赵棋接着笑道,“这么说起来,三清门能被称为修仙第一门,还真是有季仙长的功劳咧。”

      “……古代版网红效应是么……”九一砸吧砸吧嘴。

      季无念受人瞩目无可厚非,连带着三清门也在人间享誉盛名。但若真要说起实力与历史,那个已存千年的明云阁也不遑多让。据说明云阁所在之处便是当年仙魔大战的一处遗址,高悬九天、非常人所能及。与三清门广纳人间可造之材不同,明云更多吸纳修仙世家子弟,虽人少、却多是精英。

      这样一个门派,要灭门?

      而季无念要去“防止明云灭门”?

      “真该找个时间、去魔界看看。”看看季无念到底和那个所谓魔界、是敌是友。

      “我觉得你可能得先去看看季无念……”九一说,“她又跑了。”

      “缅南?”

      “不是……”九一看着那个点,叹了口气,“她去昆弥了,可能去找‘绮梦纱’了?”当了这么久挡箭牌,昆弥终于要被季无念临幸了么?

      “正好。”月白对九一说,“我也想去看看。”

      那个将齐丰带入魔道的人可能就在昆弥,月白对他很好奇。

      “你这么跑来跑去……”九一都觉得有些愧疚,“好奔波啊。”可为了维持叶二这个身份,月白又不得不如此。

      他现在算是理解了月白当初低调行事的理由。没有目光、好办事。

      “要么你来个假死?”九一越想越可以,“叶二这个身份不要了!多麻烦!”

      这个所谓系统想一出是一出,月白却没有这么冲动,“先这样吧。”虽有很多麻烦,但在这世间、月白不过缥缈一幽魂,叶二才是真实存在的人。再说她此时掣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季无念将叶二交给了六离看管,等她回来、又会与平日无异。

      ***

      滇州昆弥,人魔妖三界交汇之处,牛鬼蛇神横行、三教九流交织。在人间地处边远,住在这儿的人多是信神弄鬼,神神叨叨,不知真假。久而久之,昆弥也成了一片法外之地,少受管制。昆弥城多信鬼神,家家户户挂的法器旗帜却各不相同,可见其杂乱。只是正因其乱,昆弥慢慢发展了一处暗城,烟气酒色、处处销金。

      月白入夜而来,隐了身形、循着季无念的感应而去。越走越繁华,两边灯红酒绿,不少女子袒胸露乳、挥着红绸招揽客人。而月白周边人也都衣着随意,有些男子扣子都扯开了几颗,不少怀里抱着女人,分明是条花街。

      “……要开始渣了么?”九一喃喃自语,自然是不会得到月白回应。

      季无念进了一家青楼,名曰幻梦,在这花街上多有名气。

      月白绕了一圈、从后门进去。她知道季无念在顶层的一处房间里,也就坐到了屋顶,只微微探出神魂、便可知季无念是在与一女子交谈。

      还未等月白听清楚什么,就听下面那女子说了一句,“姑娘,与其用神魂探视,不如下来一聚?”

      “卧槽?”九一惊了,“你被发现了?”

      月白想了想,从窗户翻了进去。

      房中两人看着她。那女子看上去像是此楼中人,一席绿色长裙掩不住胸前风光,妆容到不算太艳,只是眼角上挑,处处勾人。季无念今日穿了男装,只是她一双眸子生得女气,便是戴着面具也看得出是个姑娘。

      女子自称苏扬,笑问月白为何好好得温柔乡不进,非要做那梁上君子。

      月白未答,反而是看着她,“又不知苏姑娘是如何发现的?”

      “若姑娘你只是隐去身形,苏扬怕是不得而知,”苏扬笑道,“只是苏扬自幼对魂体敏感,姑娘神魂一探,反倒是让苏扬知道了。”

      “……翻车。”九一也很无奈。

      季无念在旁边默默喝酒,只是笑意有些无奈。

      真的是、哪儿都能跟着。

      “是我叨扰,”月白干脆行礼,“还望姑娘见谅。”

      “扰也扰了,”苏扬看了季无念一眼,见她神色不好、说了下去,“你帮我与这位姑娘一个忙,如何?”

      “苏姑娘,”季无念打断她,“此事只有关你我,不必牵扯他人吧?”

      “姑娘,”苏扬翘起双腿,轻纱下的皮肤细嫩紧致,在这暧昧烟气中颇为迷人,“现在是你有求与我……”

      季无念站起来,“即是如此,那我……”

      “何事?”月白打断季无念,走到了她身边,却没看她,淡淡得说着,“苏姑娘说吧。”

      苏扬笑,面前一酒盏推了过来,“此杯中物,喝了。”

      季无念想抢,被月白截住了手,一饮而尽。

      九一很想一拍脑门,“月白……”

      “也没什么坏处,”酒一入口,月白身体就有些发热,手脚发软。

      苏扬见她干脆,身旁季无念又关切,手指轻点桌面,笑道,“我也不多为难你们,就请这位姑娘到楼中台前,跳一曲‘红尘笑’,如何?”

      红尘笑,此世间出了名的艳舞,舞者不着一物、在空中两段红绸间上下飞舞,恍惚缥缈间引人遐想。

      月白撑着神志看了眼季无念。

      怎么只要跟她扯上,到哪儿都得被公开处刑。

      然而此时季无念眼神冰冷,却又闪着怒火,似乎时刻就要爆发。月白抓住她的手,对苏扬说,“那请苏姑娘给我些准备时间。”

      似是没看到季无念那眼神,苏扬摇着步子出去,留了一句“别让诸多客人久等”。

      门扉轻阖,月白身子一软,咬着牙撑在桌子上,眼前已经开始有些模糊,“这东西会侵染神魂……”

      抿着嘴唇,季无念扶她坐下,“这是红袖砂,会由体入魂,任你多高修为、都得臣服。”

      “啊啊啊啊啊啊……”九一很急,但他什么都做不了,“这是要干嘛啊……”

      他隐隐觉得,自家的好白菜真的要被猪拱了……

      月白没问这问题,却问了个九一没懂的,“你本打算如何?”

      “我喝,”季无念撇嘴,说,“我跳。”

      月白瞥她一眼,却见季无念挪开了眼神,后面有话没说出口。

      把人推开,月白再撑着身子站起,死死盯着手中被抓紧的桌布一会儿。拉回神志开始解自己身上衣衫,说话咬牙切齿,“今日我跳,你解。”

      “月白……”

      季无念语气太柔和,听得月白心中发痒又发热,最后生起怒气来,一把抓着季无念衣襟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舌间铺散开。

      一把将人推开,月白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趁着还有理智的时候把事情解决。

      “你一会儿弹快点…”

      衣衫全解,月白抓着两襟往旁边一拨,衣服滑落。

      季无念为自己的一瞬呆愣感到罪恶,连忙拿起滑落在地的中衣又给她披上。只是指尖触到那发热的肌肤,月白不可见得抖了抖。季无念知道若有若无的触碰反而更加难过,搂住月白的肩,捏得她生疼。

      “月白……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为我……”

      月白瞪了她一眼,根本不想和她废话。她抓紧胸前的衣服,自管自得前踏,“你、烦死了。”

      ……烦还来?

      季无念还想阻她,却又被月白狠狠甩开。手上一放,月白便管自己开了门。

      此时的幻梦楼中已经一片沸腾。有小厮在门外等候,看月白虽有面具,却全身绯红,身形窈窕,直了眼睛。季无念急忙跟上,只听月白冷冷开口,“带路。”

      饶是声音不大,其中杀意还是让小厮打了个寒战。

      “……那你拿着这个。”见拦不住她,季无念走她身边时、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尖利又寒冷的东宫刺穿皮肤,寒气急速入体,月白不舒服到能恢复几分理智。

      她是生气的。

      周围的喧闹跟着热意冲上脑袋,月白一目望去、全是欢呼的奢靡与欲望。

      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月白拉住红绸,一掌拢过三尺的宽度。细腻的绸缎在她手中化作不盈一握的软绳,丝滑柔嫩、娇软轻飘。眼前的一切在变得模糊,月白半贴着纤软的绳,一手扶着,一手抚着。浅白的中衣还搭在她身上,跟着她与绫缎的晃动摇摇欲坠。月白额头抵着不真切的触感,侧过的时候目光跟随着那个去向鼓边的人。

      她的脸色大概是第一次这么难看,比之前叶二弄伤背的时候还要黑的样子。

      看来是知道这里不是好地,那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置身于此呢?

      “我喝、我跳。”

      有什么好喝?有什么好跳?

      月白在她转身前收回目光,借着晕乎的意识扫过人群。这里的狂躁无聊又无趣,那些呼喊的人群……

      只有聒噪。

      “咚。”

      突如而来的鼓声敲得月白有一瞬间的清醒,她又紧紧握住了季无念给她的方尖小块。掌心已经刺破,疼痛深深地嵌在那里不再挪动。月白借着这一瞬的清明拉住红绸,手上用力。

      白衣随之飘落,红尾顺之扬起,绕过身体的绸缎展开柔顺的翼,几圈包裹、小露春意。

      “咚咚。”

      月白坐在红绸上,那丝带绕过某个不可说的地方,让她忍不住露出媚态,蜷着一腿靠在另一根丝带上,脖颈微动,脸颊在丝带上感受那微凉。躯体被同样的凉意包裹,上好的绸似是能在覆盖的时候也带走热意。手臂上的凉意反而有些许不同,是接触空气所带来的冷温……

      她睁开眼睛,再一次俯视这叫好的人群。有人因为她的目光停了酒箸,有人盯着她的姿态忘了咀嚼。这些不过是被她俘获的猎物,不值一提、没有兴趣。

      他们以为、这支舞是为他们跳的么?

      “咚咚咚。”

      猛地一咬,月白眼神回了一瞬间的冷冽,手和腰同时用力,腿绕住红绸、将重心换了个地方。

      此时的面对是那个手握鼓槌的人,她的双手高举,目光却比那个角度还高。

      月白轻轻一笑。

      “咚。”

      “咚咚咚咚。”

      鼓声雷动,原本娇媚的红尘笑跟着鼓声被演绎得多了几分英气,月白跟着鼓声时上时下,动作时有力时娇柔,展现媚态时身姿柔媚、嘴唇微启,好似下一秒便会唤出那靡靡之音,然而下一瞬又会抿起嘴唇,如剑一般凌厉出鞘。

      刚柔并济,令人转不开眼。

      最后一声鼓响,那人定在了红绸之上,如飞舞累了的蝴蝶,舒展了翅膀。

      这边掌声刚刚响起,那边蝴蝶就松了手。

      上好的绸缎在她身上绕着圈流走,可在丝滑的尽头却不是露显的春色。

      有一人在红绸离开前翩然而至,展开一件净白长衫、把从红网中挣脱的蝴蝶拢在了怀里。那蝴蝶在她怀里伸出藕臂,像是要汲取花蜜一般贴了上去。

      季无念死死抱着人,月白不安分得乱动着,未被面具遮挡的半脸红通通的,眼神涣散到不行。季无念往上看去,眼神冒火。苏扬在高台之处看着,对她摆了摆手,一个“请便”的姿势。

      “主子,”一个姑娘凑到苏扬身边,“需要告知庄主么?”

      “今日便算了吧。”苏扬点着下巴,看着两人背影。那抱着人的姑娘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熟门熟路得离开了众人视线。而刚刚的舞者被她牢牢得护在怀里,不让他人看见一缕春光。

      想来这本就是留给她的东西,就不知这位姑娘能不能懂对方的心意……

      看着、是不怎么懂的。

      苏扬低低笑起,还是想到刚刚那鲜红的孤傲。这姑娘哪里是在取笑于红尘,分明是在取笑着红尘。一众恩客全成了她眼中的蝼蚁,一支舞跳下来,春色没见多少、魂儿倒是被勾走了一半……

      苏扬笑着,听见有些清醒过来的开始起哄。她的目光飘向楼中的一个方向,那里一份红尘,单笑一人。

      “诸位、诸位……”

      外面的一切已于她们无关,季无念闭了所有门窗,摘了月白的面具,死死得把她按在怀里。她一翻手,把已经刺穿月白左手的方尖小片拿出来。刺痛和血腥味换回了月白一瞬间的理智,却见季无念面色铁青。虽说是抱着她的,却更像是钳制住她。

      月白意识不多,紧紧握住了留着血的左手,这才发出了已经开始沙哑的声音,“不想要?”

      季无念眼神一变,却也握住了她流血的地方,“别闹。”

      月白冷哼,贴着她的脸,“忍得过?”

      按住月白,季无念咬牙,“忍得过。”

      反握住她,月白的血留在季无念的手上,却还一滴一滴在床面上绽开来,“难过,我不忍。”

      灵力有些不受控,却足够激发一丝丝令人狂乱的魔气。

      季无念眼神暗红,一下咬住月白的脖子,却让对方如心满意足一般呼出一声长气。

      唇齿间皮肉细嫩,季无念的声音模糊得发颤,“我是真心不想你跟来的……”

      柔柔弱弱的样子让月白心里发躁,哪管她真不真心,再激一波魔气再说。

      九一叫月白已经得不到回应,可耳边的声音让他一个纯洁可爱的系统无法直视,只能自动自觉得把自己关进了小黑屋。

      美其名曰,回避。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改又删了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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