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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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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日子过得飞快,魏然前两天传信回来,南边已经平定,不日就要凯旋归来。张书静心里生出一丝丝的紧张,虽说来了约一年时间,但是对这种还没见一面的陌生人就要当做丈夫看待,还是有一点发憷。晌午时分,前厅似有人来,哄闹之声传到了后院里。春杏一溜小跑冲进来,“小,小姐,将军回来了。”张书静一下从绣凳上站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先去找祖母。”带着春杏和青竹一路往永寿堂走去。
到了永寿堂,老太君已经收拾完毕,正要到前厅去等着迎接魏然。“祖母,将军要回来了吗?”老太君牵起张书静的手,可以感觉得到老人家的手微微颤抖,情绪有些激动。“你和我一起去迎迎然儿,来信说已经到城门口了。”祖孙俩一起往前厅走去,还没到门口,一位身着铠甲的男子朝着老太君就跪了下去,“祖母,孙儿让您担心了。”
老太君激动地眼含泪花,伸手将魏然扶起来,“好孩子,安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去梳洗一下,把这沉甸甸的盔甲卸下来吧,我给你准备你爱吃的,好好补补,看看这才几个月,人就又瘦了些。”张书静朝魏然行了个福礼,“将军安好。”老太君牵过张书静的手,“这是你夫人,书静。”魏然朝张书静望去,竟然是她,心里不禁庆幸窃喜。
“书静,你帮然儿去梳洗一番。”魏然抬脚往静心院走去,张书静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话。因着规矩,张书静一直不曾打量魏然,只感觉这个人身影修长,颇有威仪。
到了静心院,魏然进入卧室,入目之物皆显示着女主人的存在感。床上的帷幔已换成素罗纱帐,床边的春凳换成了女子的梳妆台,窗前的书桌上放着秀气的簪花小楷字帖。张书静走到房前,一时手足无措,只呆呆地立在屏风旁,实在不知该干些什么,总不能直接过去替他更衣吧。
“你进来帮我找件家常衣服吧。”魏然回头望着张书静。“嗯,将军,水已备好,是否现在沐浴?”
“嗯,你先歇息会,我一会就好,再带你去拜见祖母。”魏然脱下盔甲,递给张书静便去了净房。张书静长吁一口气,幸好没有叫我服侍沐浴。青竹和春杏守在外面,心里打鼓,这姑爷看起来有些冷淡,不禁有些着急。
一会听见魏然的声音从净室传出,“书静,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张书静心跳如鼓,拿着衣服蹑手蹑脚地进入净房。魏然还坐在浴桶里,张书静背着身子将衣服递过去,“将军,衣物我先放在这里了。”魏然看着张书静红透了的脖颈,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暗叹自己是否着急了些。张书静放下衣物便出来了,心里还像揣着个兔子似的,“砰砰砰”地挑个不停。心里也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紧张个什么劲。
魏然收拾好出来后,没再说什么,带着张书静便去了永寿堂。老太君准备了一桌子的菜,“然儿,快来,都是你爱吃的。”老太君坐在上堂,魏然坐在老太君左边,张书静站在老太君一旁帮着布菜。“这有李妈妈呢,你不用给我布菜,你和然儿坐一起吃饭吧。”张书静应了个是,端坐在魏然下首。
用膳时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张书静一直在默默地吃饭,老太君给魏然夹了好多菜,应该都是他爱吃的,张书静默默在心里记下来。记得以前刷抖音的时候看到过有人说,要把夫君当做东家来相处。以后都要一起相处,投其所好总是没有错处的。饭毕,说了一会子话,老太君面露疲色,二人便请了安出来。
回静心院的时候天色已晚,两人在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张书静道:“天色已晚,将军是否要沐浴安置了?”
“我一般戌时就寝,你先安置,我去书房再看会书。”然后带着小厮去了书房。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尴尬,张妈妈在一旁劝导,“小姐,这个样子可是不好。”张书静也有些犯难,硬把两个陌生的人凑成这么亲密的关系,也不知道别人新婚夫妇是如何相处的,魏然话也不多,我总不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太有失体统。春杏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小姐,您去给将军送点宵夜吧?”
“这不是刚用过饭没多大时间?”张书静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旁边两个丫头连带张妈妈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瞧着她。张书静面色赧然,让青竹准备一碗杏仁露拎着去了书房。
“三石,劳烦你和将军禀报一声,我带了些夜宵过来。”张书静拎着杏仁露站在书房前。
“夫人,外面更深露重,您去抱厦里稍等,小的马上回禀。”这厢还在说着话,书房里传出魏然的声音,“进来吧。”张书静拎着食盒进了书房。
魏然正坐在书桌边看书,张书静放下食盒,拿出杏仁露,“将军,夜已深,进些东西吧?我准备了杏仁露,您尝尝合不合胃口。”魏然接过杏仁露,“嗯,味道很好,辛苦你了。”两人又陷入无话的尴尬境地,过了一会儿,张书静拿起剪刀挑了挑灯花,“将军晚上看书应多备几盏灯,费眼睛。”魏然抬头朝张书静看去,昏黄的灯光映着她脸颊愈发地娇艳可人,已至初夏,衣领外白皙的脖颈,窈窕的身影在灯光里影影绰绰,魏然一时竟有些心猿意马。不能再看下去,放下手中书籍,转身对着张书静,“时候不早了,安置了吧。”
两人一起回了卧房,青竹端来一盆清水,张书静湿了帕子,递给魏然净了面,去了外衣,魏然躺到了床上。张书静让丫头们各自去歇着,回来吹了灯火,摸黑脱了外衣,魏然就着月光看见眼前女子只着一层薄薄亵衣,遮不住里面桃红色的肚兜,女子曼妙的身材更是一览无余,魏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你帮我倒杯水吧,我有些渴了。”张书静去茶几上倒了一杯水过来,“睡前不宜多饮水,将军解解渴便罢了吧”,眼睛看着魏然叮嘱,可她哪里知道魏然现在的心境。魏然喝完水后,张书静将水杯接过来,魏然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张书静一时涨红了脸。
僵持了一会,张书静无奈开口,“将军”,一声娇嗔叫麻了魏然的半边身子,他忽的将茶杯放在绣凳上,猛地伸手将张书静抱上床。魏然的体温透过薄薄的亵衣传过来,烫的张书静抖了一下,“你别怕,我会轻点的。”张书静本来不是很紧张的,听完这句低语,全身肌肉本能地紧张起来,感觉就像听到大灰狼对小红帽说‘你开开门,我不会吃你的’,“将,将军,妾身身子不舒服,可能伺候不了。”张书静将头垂到胸脯上做鸵鸟状。
“你在小日子里?”张书静声若蚊蝇的应了一声。魏然放开张书静,“你先睡吧,我一会就睡。”转身朝净房走去,一会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张书静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须臾之后,魏然浑身冷气地躺了回来。就在张书静就要睡着的时候,恍惚之间感觉有东西在脖子上又爬到了胸前,不会是有虫子吧,张书静一个激灵清醒了,转过身面对魏然,“将军睡不着吗?”。
魏然忽然红透了脸,心里暗想幸好夜里看不见,“有点,你睡吧,我只摸一下。”张书静想告诉他,您这样我也睡不着,但是在这个以夫为天的社会里,还是不要惹了他好。后来实在困了,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翌日清晨,张书静意识还有些模糊,便伸了个懒腰,魏然早已清醒,只是软玉在怀,犯了懒,一时不想起身。看着怀中如小猫一般儿的可人,嘴角不自觉上扬,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可是醒了?”。
张书静睁开眼睛,意识到昨天魏然就回来了,“嗯,妾身这就起身去准备早膳。”刚才的慵懒随性荡然无存,魏然心里有些惋惜,但手里仍未放手,搂着她说道:“还早呢,再睡一会。”张书静此时清醒无比,晨间阳光透着窗子斑驳的映射在地上,光中微有毛絮浮沉,外面的丫头小厮不敢打扰,一时也是静谧安好。虽然紧张,但也闭上眼睛又躺了会儿。
该传早膳时,张妈妈前来敲了敲门,“将军小姐,该起身了。”张书静听见,连忙起身穿衣,魏然也起身,叫来丫鬟服侍二人穿衣梳洗。青竹带着膳食布在桌上,有水晶虾饺、小笼包、酥油饼、药膳鸡米粥和几样小菜,张书静吃的不亦乐乎,来这之后最合心意的便是每日的膳食,不然无聊的日子真是没有盼头了。
魏然看见身边小人儿吃地不亦乐乎,突然感觉今天的阳光真好,仿佛照进了人的心里。将面前的水晶虾饺往张书静面前推了推,又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到她面前,“好吃就多进些”,微笑着对张书静说。
这可是魏然回家之后第一次对人笑,冰块脸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张书静有一瞬间的愣神,回神后又不自觉红头了脸,心里啐了一口自己,真是没出息,认真算来还比魏然大上几岁,竟屡次在他面前露怯。
而魏然看到张书静这个样子,心里更是高兴,“早膳后我要去会见兵部侍郎,午时就不回来了,你自己用便是。”魏然漱了漱口起身,张书静随之起身拿了外袍递给魏然,“将军放心去吧,妾身会好好待在府里的。”对着魏然笑了笑,魏然握了握她的手就带着三石出门去了。
接近晚膳时分,魏然才回来,张书静迎了上去,“将军辛苦了,饿不饿,是否要去传膳?”一边问一边帮着把魏然的外套脱下来递给青竹。
“是有些饿了,你呢?”魏然接过手帕擦着手回答。
“妾身也有些饿了,那这便传膳吧?”她招手示意春杏进来。
“今个你想吃什么?在府里吃了些日子,可是够了?要不今晚我带你去泰和酒楼吃去吧?”魏然低下头来问张书静。“您在外一天不累吗?妾身没事,还是在府里用吧。”张书静恭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