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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回到家没多久,我就接到常子城的江湖告急电话,他没想到我跟陆曼曼这么能吃,出来倒个垃圾,身上没揣够钱。

      我只能挂上电话又灰溜溜地下楼去把常子城接回来,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合租人,要是留在小铺刷盘子,他肯定要拖欠几天房租。

      常子城跟我也不能算是外人,他是我大姑妈的二表弟的同学的孩子,据说小时候我们俩一见面就开打,拉都拉不住。

      自从父皇母后知道我铁了心毕业后要独自租房,就非常心焦,最后还是我大姑妈出面给我找了个常子城来合租,我跟陆曼曼私下抱怨过,我清清白白一女子,父皇母后怎么就放心让我跟一个男的合租呢?

      陆曼曼拍拍我肩膀说,“总比住宿舍好,回去晚了还要翻墙。”

      “再说了,没准你家里人还企图一石二鸟,让你们从合租变成联姻?”陆曼曼好死不死地又加了下半句。

      “切,人家现在看上的是你,大小姐。”我立刻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曼曼人生最大的荆棘就是被那些她死看不上的人给看上了,很不幸,常子城就是她死看不上排行榜第一位。

      为什么呢?陆曼曼倒也不是那么仗义,就是有一次问我,“你这同屋怎么书架上放的全是余秋雨的书啊?有文化没文化?”

      “余秋雨是谁?”我从一堆报表中抬起头问。

      “哟,你还挺有文化的嘛。”陆曼曼高兴地表扬我,“你都能视余秋雨如无物了。”

      我唉叹地说,“我是真不知道啊!”

      陆曼曼怜悯地看了我几眼,宽容大度地表示,“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就麻烦了。”

      我一听来劲了,“余秋雨是写黄色小说的?”

      “《金瓶梅》也是黄色小说,他写得出来吗?”陆曼曼撇了下嘴角,更不愿意搭理我了。

      我也耸耸肩懒得搭理他,放下报表、掏出一本《贼巢》看得津津有味,她一看都是中文字,高兴地打算过来一起看,结果才两行,就崩溃地说看不懂。

      我高兴地拍拍封面,说,“对我来说,这才是文学。”

      “后来教授怎么让你过的论文答辩?”陆曼曼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哦,很简单啊,我写的是《红楼梦》里的经济学。”我头也没抬,“王立坤一看颓了,让我自己写着玩,后来论文答辩的时候,所有中文系教授都不敢问我问题了,怕我跟他们算收益率。最后我良好过关。”

      “王立坤都颓了?”王立坤是陆曼曼的偶像,一个风度翩翩的教明清小说的中年不猥琐男,陆曼曼一度企图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去叩响王教授的心扉,被我一把拦下了。

      我劝陆曼曼的方法很简单,领着她到新生报道处看风景:“铁打的校园流水的美女,这些将来都是你的情敌……”

      还没说完,陆曼曼就顿悟了,您当王师母那么好当呢,每年都得看着一群衣着暴露皮肤光洁的少女仰慕地看着自己的老公,个个恨不得以献身艺术的态度去献身教授,还都是纯洁得没有邪念的。

      “罗忆鸥,你这个人这么不浪漫,将来可怎么谈恋爱啊。”陆曼曼事后很是忧虑地问我,“有谁谈恋爱的时候会想到婚后10年怎么的?”

      我悄悄叹了一口气,连陆曼曼都不知道的是,其实我当年考中文系的另一个理由是我有一个自己仰慕已久的师兄也考了这个大学的中文系,我弃理从文,哪里光是眼睛不好这么简单的道理。

      可我一进校,才知道人家正在办手续出国呢。他们全家要移民,我进校没多久,就为了欢送他而把自己喝高了。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两瓶啤酒下去就躺在草地上唱“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知道,但永远是什么……”

      那大概是我最接近文青的一个阶段,山含情水含笑中带泪的。

      后来所有出席欢送会的男生都跟着我合唱了起来,包括我那个师兄。我依稀记得他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个很结实的拥抱,第二天醒过来却羞于找别人求证,就让这变成了心底里最甜美的梦好了。

      陆曼曼没有去那次聚会,那次聚会是我们中学同学组织的欢送会,后来中文系欢送师兄的时候我就没去了,受不起那二茬苦。在中学同学面前丢人那叫真性情,在将来毕业的时候要PK同一份工作的大学同学面前失态那叫没脑子。

      陆曼曼很是看不上我这种庸俗的现实论调,在她看来,同学都是一样的兄弟姐妹。也确实是,她的人缘就是比我好。但不知道是谁,在毕业前给系里写了一封匿名信说陆曼曼在校外跟人同居,不能拿优秀毕业生的名额给这样的一个人。

      事实确实是这样,陆曼曼当时高调地跟一个我们老师口中的社会青年同居着,隔三岔五地不回宿舍,这事地球人都知道。但她一点没耽误考试和面试,这年头谁没有个几段情,大家往往都是以“瞧人家陆曼曼多有本事”的语境来描述一个才女。

      后来导师来找我了解情况,我是我们班唯一一个党员,也是他唯一能依靠的可信任的组织的人,没办法,大家都不肯打他们认为的庸俗的入党申请书,只有我被父皇呵斥着交了一份。老师一看,这孩子虽然文学造诣不行,但真是实诚人,就她了。于是让我占了一回光,毕业后我才知道父皇是多么英明神武,学生党员简直就是金光闪闪的“好孩子”招牌,投简历都能放在第一批审阅序列里。

      可是,我同时还是陆曼曼的死党啊,在导师面前,一口咬定,陆曼曼不是同居,就是谈恋爱,谈恋爱晚点回宿舍很正常啊,除了一个宿舍的人,谁知道她几点回来啊。写这封信的人难道天天熄灯后等在我们宿舍门口?

      说这个我很有底气,我们宿舍一共四个人,除了我跟陆曼曼,剩下俩一个是毕业了早回家住去了,另一个也跟陆曼曼似的在外同居呢。谁说得着谁啊。

      导师一看我这么坚定,也将信将疑地拿着信回去了。但就这一会儿功夫,我就瞥见了信封上的字迹,这不是那史三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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