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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严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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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桐大一年一度为期三天的校庆就剩下最后一天,因为此次校庆主
题为创新,所以举办了一场以往没有的活动。
社团摊位竞赛。
以学校的各个社团为代表,各自开展自己的摊位,向其他学生展示自己的社团优势以及准备的各种节目和美食。最终竞赛结果,以三天内新入社成员和摊位劳动所得报酬为准,选出前三名,分别可以获得相应的社团资金补助。
一听到奖品是现金补助,各个社团都铆足了劲去准备,就想给自己的社团添砖加瓦。以至于到了最后一天下午,校园里还回荡着各种音乐声,吆喝声,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激情。
可在人群看不见的地方,总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妄图打破这个和谐的下午。
校园一角的树林。
“萧茵茵收到的情书是你写的?”话音刚落,男生被一把推倒在地,狼狈的溅起了一地因无人来而积攒的林灰。他没出声,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厚实的眼镜片遮盖住了眼里的光。
他想,也不知道压没压到地上的小花,压到了也好,本来就不该生长在这种污浊的地方。
严圳看面前的人默不作声,更加不耐烦,直接一脚踹到了他肚子上。“我问你话呢!”
这一举动,让严圳身后的朋友纷纷起哄,七嘴八舌地说着严圳这一脚有多帅。
一丘之貉。
李渔抱着肚子痛苦的起身,弓着腰刚好和严圳一般高,他慢慢的开口。“不是我。”
“不是你?你是李渔吗?”
“是。”
“那我打的就是你!”
严圳和他那些朋友一拥而上,将李渔围在中间拳打脚踢,一边殴打一边咒骂着李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连萧茵茵这样的美女都敢惦记,好一会儿才停手。
临走之前,严圳抓起了李渔的头发,恶狠狠地警告他。“以后别再打茵茵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说完起身,把那封情书甩到了李渔的身上,情书在半空翻折了一下,轻飘飘的落在了李渔碎裂的眼镜旁边。
严圳一行人渐渐走远之后,李渔缓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一伙儿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拳打脚踢是没错,但是都打在看不见的地方,漏在外面的皮肤没留下一点伤痕。应该是警告过众多“萧茵茵追求者”留下的经验。
李渔走到碎裂的眼镜旁边,捡起来重新戴上。目光没有在情书上停留一秒,转身踉跄着走出了树林。
正当青春,高中时没胆子做的事情,来到大学就更加肆无忌惮。
严圳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严圳家里做的是电子产品的生意,老爸是桐城的富商,再加上因为是独子,亲妈溺爱,亲爸纵容,上了大学以后活脱脱就一纨绔败家的富二代。放在古代,就是那种当街调戏良家姑娘的油腻公子哥。
不过这萧茵茵,美则美矣,不过这种妖艳的美,实在跟良家姑娘搭不上边。就像是一朵开得正盛的罂粟花,好看却碰不得。她性格骄傲跋扈,一般人根本看不上,但还是吸引了很多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对她趋之若鹜。
严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谓的追求也就是送花,表白,等下课,再浪漫点就是豪车接送,刷他的卡。严圳每次把萧茵茵接走时的嘚瑟表情,阮湘后来回忆起来说那样子特别像给他自己的法拉利找了个顶级车模。
反正两个人一来二去的也就对上眼了,在全校宣布了对萧茵茵的主权之后,严圳成功从追求者上位到男朋友。那之后也就再没有人敢肖想萧茵茵。
一直到校庆的第一天,萧茵茵偶然从课本里翻出了一封情书,里面写了一大堆肉麻的情诗,总结下来就是严圳配不上你,跟我吧,最后署名--李渔。
萧茵茵把这件事当成笑料,告诉了严圳,于是就有了小树林的一幕。本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校园霸凌事件,结果事情的走向却渐渐变得不可控。
校庆结束之后,严圳通知自己的棒球社的社员在社团活动室集合,
自己却在楼梯上失足跌倒,所幸只有几层台阶,没什么大碍。他嘴里骂骂咧咧,手撑地站起来的时候却摸到了一手的油。
楼梯上怎么会有油呢?
严圳没过多思考,只当是谁不小心为之,起来拍拍屁股走了。
再就是前天,萧茵茵发现那封情书再次出现在她的课本里,她以为是谁的恶作剧,让严圳赶紧摆平,别再让她丢脸。
严圳愤怒的又堵住了去上课的李渔,这次旁边还跟着女主角萧茵茵,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他先是在路过的同学面前,大声的读纸上写的内容,还故意变声搞怪,把原本就酸唧唧的情诗,念得更加又臭又长。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的窃笑,嘲讽的目光一直瞥向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李渔。
李渔身边一起上课的朋友陈启明看不下去,上前抢夺严圳手上的纸,被严圳的朋友推倒在地。严圳看见动起手来,本来也想好好教训一下李渔,但碍于周围有很多人围观,还算有点脑子的富二代也只是撕碎了手里的情书,靠近了看不清表情的李渔,低声警告。
“姓李的,我劝你,别再惹我,也别再对茵茵起什么心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永远洗不干净身上的泥。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变成碎片的情书被塞进李渔的口袋,一旁的陈启明表情呆滞,看着严圳萧茵茵一行人慢慢走远。
一场闹剧到此结束,留在李渔和陈启明心中的只有周围人嘲讽的话语和萧茵茵嫌恶的眼神。
人是容易被情绪支配的动物,尤其是愤怒。
昨天,春风微微拂面,杨柳纷飞发出沙沙的声音,和情人间的呢喃搭配起来显得格外和谐。直到,女孩子的一声尖叫划过天空,惊走了柳枝上停靠的麻雀。
萧茵茵死了。
这朵艳丽的罂粟花,被发现时正躺在林地上,衣不蔽体。白皙的皮肤,鲜红的血液,碧绿的草地,这强大的视觉冲击,让围观的群众纷纷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发现尸体的是一对小情侣,此刻正在长椅上平复心情。女孩被吓得不轻,窝在男孩怀里不住的抽泣,男孩则一直轻拍着女孩的后背安慰着。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被拉起了警戒线,讽刺的是平时鲜少有人光顾的树林,再次摩肩接踵时竟变成了案发现场。
围观群众很快被清理干净,警察观察了案发现场,收集了有用的证据和指纹,萧茵茵的尸体也被运走了。
严圳得知了萧茵茵的死亡之后,整个人已经被吓懵了,看着找上门的警察,他一直在发抖,最后听懂的只有让他平复心情之后明天到警局做笔录。他无法相信,坐立难安。比起失去了他的女朋友,他更加害怕的是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严父心疼儿子,他一边安抚着儿子的情绪,一边听严圳上句不接下句的讲萧茵茵的事。他询问严圳,跟他有没有关系,严圳哆嗦着嘴唇说没有。他拍拍儿子的背,说:“既然没关系,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就得让大家看着。你明天正常去上学,爸给你请几个保镖,不必担心了。”
严圳抬起头看着严父的脸,心里稍稍定了神。
接着就是今天上午出现在校门口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