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神仙那些年》绿酒和歌

2、02

　　其实我原也不必下凡的。只是师父不知怎的，近日甚少饮酒，逐渐干起了正经事。我想飞升为仙子，除了在仙术上下功夫以外，修为亦是必不可少的。师父要我下凡，帮凡人了却一些心愿。若是得到了凡人的真心感念，修为攒的也会快些。

　　我如今宿在镇国将军府中，与将军嫡女赵如雪差不多成了闺中密友。她如今年芳十六，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只是将军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个爱女，自然是千娇万宠养大，吃穿用度堪比皇宫公主。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他依旧没有中意的。
　　赵如雪起初并不愿违拗父亲心意，赵将军选谁，她便乖乖嫁去就是了。可坏就坏在元宵节那天，赵家小姐在巷口遇见了意中人。那人名叫寒昭清，家中清贫，父母早逝，如今靠卖桂花糕苦苦支撑生活。如此家境，赵将军必不可能同意二人之事。
　　赵如雪日思夜想，只求个破解困境之法，人也瘦了一圈。我在师父授意下故意与她偶遇，加上一点小把戏，赵如雪果真将终身大事都系在了我的身上。只是如此一来，吃不下睡不着的，就换成了我。

　　月亮在十四的时候最圆满，是因为嫦娥仙子总是算错时辰。只是她貌美如花，任谁都不忍苛责半句。我低头赏着水中月，左瞧右瞧都觉得差了那么一丝儿，正心中诧异之时，有淡淡酒香入鼻。只听他说道：“小五，过来。”

　　师父平日里的外袍多以素净颜色为主，如今一身黑，倒也好看得很。我熟练地接过酒壶，将师父的手臂搭上我的肩膀，说：“我扶您休息。”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般若寺的桃花向来是寺中一景，小五，你可去看过？”
　　怕旁人近身伺候叫我露馅，我所居住的别院中很是清净，若无大声吩咐，不会有下人进来。因此我并不用顾忌动静太大。将师父扶到床榻上，倒好一杯茶，我才答道：“没有。”
　　师父笑了笑，说：“那便去看看吧。带着赵家小姐，你们一道去。”

　　我自然知道师父不会轻易下凡只为探望我。或许是见我冥思苦想也没有主意，过来帮衬一下。我将师父的衣衫挂好，弯腰为他盖上锦被。他眯起眼睛，笑容有些惬意。
　　“小五。”
　　“师父请说。”
　　“也没什么。”他闭上眼睛，呢喃道：“遍寻仙宫不见你，总是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