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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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虽在修为等很多方面属于人中翘楚，但于感情上确实是迟钝得很。从没人告诉他，该怎样去爱一个人。
他虽然用了三年时间，确认了自己对前世金光瑶的心意，后来也知金光瑶对他的爱甚至更深。蓝曦臣心中震动，却一直不知今生到底该如何对待简宁。
他对简宁呵护备至，甚至为了她忘了礼仪、与小辈争锋吃醋，高调得几乎众人皆知，他自己心里却仍是混沌的。即便在看到自己这番作为伤了简宁之后，他仍是不知所措。
这蓝曦臣真是个十足的傻白甜啊！
蓝曦臣本不是擅于掩藏情绪之人，离上次与简宁不欢而散两天过去了，他仍是满脸写着“为情所困”四个大字，蓝忘机和魏无羡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结伴来到寒室。
“兄长可想好了如何对简姑娘？”魏无羡毫不废话。
蓝曦臣：“……”他实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蓝忘机：“兄长只顾自己的心意，可考虑过简姑娘的心意？”
简宁的心意？蓝曦臣似被一棒敲醒！
魏无羡见蓝曦臣似有所动，继续加紧攻势：“兄长，若你对简姑娘无意，就不要又是送礼物，又是英雄救美，甚至还吃小辈的醋……”看着蓝曦臣愁苦却又懵懂的脸，魏无羡有些不忍却又不禁嘴角抽抽，想当年对自己，可是蓝湛先动情的，为何蓝湛这兄长如此不开窍呢？
必须好好敲打他，不然还不知道蓝曦臣要在原地转多久。因此魏无羡继续道：“兄长，现在整个云深不之处都知道泽芜君对简宁姑娘与众不同，你可想过简宁该如何自处？简宁毕竟是个小姑娘，如何经得起兄长这样仙气缭绕的人不断地撩拨。”
“我说兄长，你好歹有个自知之明，能经得起你这样温柔对待还不动心的女子，恐怕这世间少有吧？你倒好，撩完就说你没那意思。那你是逗她玩儿吗？”
“也就简姑娘性子好，换作我是她，你做出如此过分之事，早就恼羞成怒，不刺你个十剑八剑以解心头之恨才怪！”
听得此处，蓝曦臣才尴尬地意识到自己做的确实不妥，因此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阿瑶重生他确实欣喜若狂，但却没想清楚，到底要怎样去护她一生。
想起渡魂之前苏涉的话，“要么别招惹他，要么别负他”，自己这到底算是又招惹阿瑶了吧？
忘羡二人看蓝曦臣似懂非懂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换了蓝忘机开口：“兄长可是有什么苦衷？”蓝曦臣知道阿瑶重生之事万不可被人知晓，否则简宁恐怕永无安生之日了！遂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已知之前所做确实……错了，依忘机和阿羡之见，我若是……若是去找简宁道歉，她可会原谅于我？”
听了蓝曦臣这样的话，魏无羡差点大笑出声。想不到这仙门百家公子排名第一的泽芜君，竟如此虚心地向他和蓝湛求教如何去追一个姑娘！哈哈！真是笑死了！这种事要学的吗？想他魏无羡当年对此事可是无师自通，蓝曦臣怕是真有点“缺心眼儿”吧？
魏无羡强忍笑意：“兄长，我且问你，你是否心仪简宁？”
蓝曦臣停顿了一下，微微点头，他深知他有多爱她。
魏无羡继续道：“那简宁是否心仪兄长？”
若说蓝曦臣此前不知，那日简宁明明白白地对他说“自己会错了意”，即便迟钝如蓝曦臣，也明白简宁对他不是无动于衷。遂道：“应该……是吧。”
“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自始至终兄长也没说出你们俩不能在一处的原因，更何况……”魏无羡看了蓝忘机一眼道：“蓝湛和我都认为你们十分般配。兄长若不抓紧时间，别的不说，本届听学的弟子里对简宁有意思的，恐怕不只一人哦，难道兄长要等到她嫁与别人时才追悔莫及吗？”
不得不说，魏无羡的这张嘴当真句句戳人痛处！
能吗？蓝曦臣问自己。原来自己不是也想就远远地看着她、悄悄地护着她，让她幸福一生吗？真的可以吗？蓝曦臣本以为救回阿瑶，就该如此，这样是对自己的惩罚，是前世自己负了阿瑶应得的报应！但是若真如此，自己为何心如刀割？他真的可以看着她嫁给别人，两人再次错过吗？
蓝忘机接着道：“兄长，魏婴说得对，既然两情相悦，切莫让自己后悔。”
魏无羡补充：“我不知兄长纠结什么，只是我自小在云梦长大，江氏一向主张遵从本心，不要被外物束缚。别的不说，让一个姑娘家莫名伤心至此，本不是君子所为。”
“兄长，前尘已了，珍惜眼前人为要，快去将简宁追回来吧，蓝湛和我都盼着赶紧多一位长嫂。”魏无羡是想劝他忘了金光瑶，珍惜简宁啊！
蓝曦臣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三个字“追回来”，急急地道：“简宁她走了？”
忘羡大惊：“兄长难道不知，今早简宁向叔父告假，说是回静安……”话还没说完，却眼见着蓝曦臣在他们面前再次犯了“云深不知处禁止急行”的家规……
简宁此时确实已经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她原本也不是多矫情的人。那日同蓝曦臣说了那番话之后，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大方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听学之旅。不管怎么说，蓝曦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谁规定的救命之恩必须“以身相许”？
这两日，蓝曦臣未曾来给她奏安魂音，她也未与他见面，想来他还是觉得自己对他造成困扰了吧？
此时的阿瑶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碰上这样的事还能冷静对待也算是不易了。她好想家，好想爹娘，真想回到静安，扑到他们怀里大哭一场。毕竟，与前世不同，她如今有个温暖的家。
可是当她离开云深后，就意识到自己太莽撞了。当时母亲走时对她还很放心，这也算不得多大的“委屈”吧？何必小题大做让爹娘担心呢？
更何况自己如今尚未痊愈，不能长途御剑，也不能动用灵力，难道真的因为这点小事，就劳动爹娘千里迢迢地来接她一回吗？还是自己像凡人一样骑马回去？
简宁虽伤心却也不是个任性的姑娘，认识到这些不妥之处后，改变了计划，决定在彩衣镇驻留两日，真的只要两日就好，让她放纵一次，尽快忘了这件事带给她的不快，然后回云深不之处继续听学。不就是作神仙哥哥的妹妹吗？这有何难？
为了出门方便，简宁着了一身男装，这也是之前她出去夜猎时惯常的装扮，看起来是一位俏生生的少年郎。
耳边不时响起街边小贩姑苏腔调的叫卖声：“姑苏天子笑天下闻名，来姑苏不尝尝要后悔咯！”
蓝曦臣急急地出了云深不知处。由于之前用了大半修为去修复金光瑶的魂魄，如今简宁体内有着与他共通的灵力。凭着这股灵力的指引，蓝曦臣知道简宁仍在彩衣镇，并未走远。
这让他的慌乱或多或少地减轻了不少。记得上次在静安街上，与简宁走散了一小会儿自己的心慌与恐惧，蓝曦臣实在害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出现。
他此刻也明白过来，自己之前的决定有多愚蠢！
阿瑶，即便有一天你更恨我，我也没办法离你左右！因为真的是……舍不得啊。
蓝曦臣对彩衣镇非常熟悉，不长时间就寻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简宁换了一身男装，却让蓝曦臣感到更似前世初识时的孟瑶，清澈、干净又让人心疼的样子。
此刻简宁正坐在一个小酒馆里，桌上的天子笑已经喝了半坛。简宁还是第一次喝酒，感觉姑苏的天子笑果真名不虚传，味道不错，更重要的是喝完让她觉得脑袋飘飘的，那些不痛快的事好像真的忘了。
蓝曦臣放慢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向简宁走来。
走近才看清，简宁已经醉眼迷离，脸色酡红，更似往日娇艳，因为天子笑的滋润，嘴唇更加红嫩，看得蓝曦臣不禁心旌摇荡。
简宁却好像并未看到他，一手拿着酒坛往杯子里倒酒，却晃了好几次才倒进去，还洒了不少在桌上。蓝曦臣从未见过简宁这样可爱的样子，忍俊不禁。
简宁晕晕地看着桌上的酒杯出现了重影，伸手抓了两次都没抓到，蓝曦臣好心地把酒杯放在了她的手里，简宁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谢谢”，却只喝了一口，就趴在了桌子上。
蓝曦臣付了酒钱，打横抱起简宁走出酒馆，见简宁醉成这样，实在不宜带她回云深不知处，只得寻了一间客栈。
简宁本来在蓝曦臣怀里，感到分外温暖舒适，但躺到了客栈的床上，简宁感到温暖的来源突然消失了，皱着眉头伸手乱抓，抓到了蓝曦臣的手却不肯放开，却仍然觉得不够暖似的，继续往蓝曦臣身上靠过来。
眼看简宁要掉到了地上，蓝曦臣长臂一探，赶紧将她捞了起来。这一番折腾后，简宁却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似乎是醒了，两人就在床边对视而立。蓝曦臣怕她站不稳，双手还扶着她的两只胳膊。
“神仙哥哥？是你吗？”
“……神仙……哥哥？”蓝曦臣被她的称呼惊得心脏停了半拍，原来简宁内心里是这样叫他的吗？他感觉脸颊微微发烫。
简宁有点迷糊地伸出两手摸了摸蓝曦臣的脸，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吧？神仙哥哥不喜欢我，他都两日没来了，他不会再来了……”说着说着越发觉得委屈，眼睛里的晶亮越来越多。
看着这样的简宁，蓝曦臣自责地无以复加。都是因为他这个傻子！前世如此，这世又是这样，每次都会把事情搞砸！
“神仙哥哥……很喜欢宁儿……宁儿不要伤心，好不好？”蓝曦臣从未哄过姑娘，笨拙地开口。
简宁听到却问道：“那你为何不愿与宁儿订亲？为何说只当宁儿是妹妹？你骗我的对不对？”
想起前世阿瑶醉酒对他表明心意，虽是极为隐晦，但若不是他完全地漠视，阿瑶后来又怎会走上不归路？此生他再不可犯这样的错误！
蓝曦臣听到她的质问，心里堵得厉害，声音不觉有些哽咽：“怎会不愿？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配不上这么好的宁儿……怕我让你伤心，怕我不能给你幸福……”他说的都是真心话，若不是简宁醉得厉害，定会看出他神色异常认真。
简宁再次伸手抚上他的脸：“世人皆知，泽芜君待人温柔款款。你待我不过也是同他人一样吧？”可能醉得厉害，甚至胆大地伸手在蓝曦臣的抹额上扯了两把，只是力气不大没有扯掉。
蓝曦臣腾出一只手，轻柔地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另一只手仍扶着她：“宁儿自是不同的，此生我只待你一个人温柔，可好？”
简宁感动得一塌糊涂，泪花又涌了上来：“我真的是在做梦！做梦也好，起码梦里的神仙哥哥，待我真好……”说着，她两只手捧住了蓝曦臣的脸，踮起脚尖，送上了自己的唇……
蓝曦臣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得当场呆住，脑袋里瞬间炸开了花，狂喜中却带着难以置信，不知作何反应。他理智告诉自己，简宁虽对她有意，却因为醉酒神志不清才吻他，他不能冒犯她；他的心却忍不住狂跳，强烈压抑着想把她摁进怀中、狠狠吻回去的欲望。
魏无羡对他说“要遵从本心”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击毁了蓝曦臣脑中的最后一根弦，他把简宁用力地圈入怀中，一只手扣住她的青丝，更近地压向自己回吻过去。
只是他刚刚准备撬开贝齿深入一步，却发现……简宁她闭上了眼睛……双臂也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居然睡着了……
蓝曦臣简直哭笑不得。他守了三十多年的初吻，被一个喝醉的小丫头就这么给夺了，他都还没来得及夺回主动权，她竟然……
看着怀里的简宁，想着刚刚碰过的柔软的唇，蓝曦臣的眼神里充满怜爱。人道红袖添香，人生美事，他此刻才发现此言不虚，过去的三十几年，他真是白活了！感到怀中抱着的仿佛已是全世界，再无所求！
阿瑶，我再也不会犯那些愚蠢的错误，此生就让我这样一直护着你，好不好？
天刚蒙蒙亮，简宁已经醒了。她好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的蓝曦臣对她格外温柔，他们还……简宁被这一席春梦扰得害羞不已，心想幸好这梦不会被别人知晓，却在下床看见不远处打坐的蓝曦臣后，惊得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那不是梦……那竟然是真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蓝曦臣仍旧一席白衣，仙气缭绕地朝她走过来，那本就如沐春风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好像能掐出水来：“宁儿醒了，昨夜宿醉，可有不适？”
“昨夜，我……我以为……，对不……”简宁不敢抬头看他，感觉自己的脸滚烫无比，语无伦次地道。
“宁儿不必对我道歉，本就是我的错。”蓝曦臣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显得很小、很软：“昨夜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对不起，之前是我太笨，宁儿原谅我吧？”
蓝曦臣昨夜一宿无眠，既盼着简宁醒来跟她一诉衷肠，又忐忑不已，不知她醒来会不会仍然怪他、怨他，毕竟他做的，像阿羡说的，实在是过分。
见简宁低着头，半晌没有反应，蓝曦臣心里越发急了：“宁儿若是怪我，哪怕刺我一剑也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却见简宁抬起头来，眼中仍有泪花，脸蛋红红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半笑半嗔道：“傻哥哥……”转身跑出了房门。
“这是……”蓝曦臣呆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简宁的意思，她这是愿意跟他一处了吗？嗯，自己好像……确实是有点傻！
两人没了隔阂、互通心意后，蓝曦臣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返回云深不知处后，蓝曦臣那张原本“为情所困”的脸俨然换成了“陷入爱河”。
魏无羡被喂了几日狗粮之后，实在感觉到太腻了，下课后从兰室出来，对蓝忘机说：“你说兄长是不是中邪了啊？很怕谁不知道他如今跟简宁有多甜蜜似的，这么高调当真好吗？”
蓝忘机因蓝曦臣的变化，近日心情不错：“难道你想他变回闭关时的样子？”
魏无羡赶紧道：“千万不要，让他继续秀恩爱吧！”
随后悄悄耳语：“不过，蓝二哥哥，看得我嫉妒死了，我也想要抱抱。”蓝湛面无表情地回了他一句：“回屋再说。”
最懵的当属蓝启仁。他本想让蓝曦臣跟简宁订亲，遭到了蓝曦臣的强烈拒绝，还信誓旦旦地说“终身不娶”。他这备受伤害的心还没缓过劲儿来，结果没过几日，就见蓝曦臣又雅正端方地坐在他面前，求他去静安向简氏提亲。
何时开始，自己这个侄子的脸皮居然这么厚了？养了他三十多年，以前怎么没觉得蓝曦臣这么喜怒无常？
整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自己！蓝启仁深深地觉得，要不是自己心脏足够好，非被他们折腾死不可。但是蓝启仁仍然是由衷地高兴，盼了这许多年，蓝曦臣终于要修成正果了，还是跟怎么看怎么顺眼的简宁，此事如能顺利，蓝启仁简直做梦都要笑醒了！
不过至今为止，蓝启仁都没搞懂，之前蓝曦臣为何拒绝。眼看着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首徒和大侄子，如今越发让他看不懂了，居然变成了一个出尔反尔的混小子，蓝启仁不得不再三敲打他：“曦臣，之前你强烈拒绝，如今为何又同意了？”而且看起来还如此迫不及待！
“曦臣之前未确定自己的心意，让叔父操心了。”蓝曦臣答道。
“曦臣，你向来稳重知礼，要知道订亲一事非同小可，一旦定下，万无反悔之说，叔父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想好了？”如果蓝曦臣哪天又不愿意了，蓝启仁怕是真要被他气疯。
“是，曦臣已确认此生非简宁不娶，终生不悔。求叔父成全。”蓝曦臣斩钉截铁地说。
“好，此事叔父自然乐见其成，你也要记得自己的承诺。”不知为何，蓝启仁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