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为了江户的黎明》江岙

4、在看你。

　　你没有特别钟爱的伞。硬要说的话，你讨厌下雨天，湿漉漉发梢和和服下摆都会在回家的那一瞬成为麻烦。圆圆的水滴像人类悲伤号哭时无助滴落的眼泪一样四溅。车辆偶尔会吵吵嚷嚷经过，坭坑里印满轮胎与脚印的乱糟糟痕迹。车辆缓缓驶过，等车身和你放远距离、不再交错视线时，面前出现了乱糟糟的坂田银时。
　　绷带倒是很规矩。但是头发像拽了棉花安在脑袋上一样又蓬又乱，暗压压的瞳在雨幕下的红绿灯停滞了一瞬，再抬起时就明显注意到了你。指节略微抬起又放下，他握紧手中的可爱兔子印花伞。
　　是想开口说些什么的。他家的小孩子一切都好吗？最近激增的伤员武士人数、桂小太郎的假死，还有他这一身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距离缩进到不得不和青年不得不对视的程度，他没有开口。
　　你拆开自药妆店买下的胶囊送他一板。那种身上背负了好多好多东西的复杂感陡然一松，
　　坂田银时看看手里东西，扯开嘴角：
　　“谋杀？”
　　“止疼。”

　　于是话题就此终结。你听到了身后胶囊在塑料片里经人按压掉落的哒哒声，似乎是他吃糖一样的把止痛药吃掉了，或许他想在为他人充英雄之前先试试当自己英雄的感觉吧。皮靴随主人吊儿郎当走远，水洼里积水抱怨着被不知轻重的英雄踩碎。你穿过马路，也试着踩低处的水玩。那些水四散之后又在开阔的地面上不知不觉汇聚起来。雨水淅淅沥沥落下，安静的归顺于地面同类。
　　你又回头看看坂田银时，他乱糟糟撑伞走着。怀里还护着自外星商人那里买来的药材，你却仍在小心翼翼的不让身上任何一处地方被水弄湿。看着坂田银时那样毫不顾忌弄湿袍角往前走的背影，你竟然油然而生出几分羡慕来。

　　真了不起啊。

　　回家一路上是有很多好玩事情的。没有耳朵的猫咪喵喵叫着训斥野猫群，住在公园里的纸壳箱之神看见小孩子掉落的零钱后连墨镜都激动放着光。早早下班的女孩子抱怨着之前是客人又摸屁股又对她求婚，她的同伴则笑眯眯说废掉那位的○○就好了。走过小河上方的木桥时看见真选组的警车自桥头大路匆匆驶过，冲田总悟拿了火箭筒对准土方后脑勺砰砰发射结果误伤了旁边的居民楼。你等战火远去后才踏上那条路，熟悉的大叔坐在警车里，大开窗后还带着一身酒味与你擦肩而过。
　　警车急刹。
　　手.枪稳稳抵在你太阳穴上，身居高位的男人慢悠悠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
　　“新见锦？”
　　你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这位怎么白天就来喝酒了。嘴上却恭敬的：
　　“松平叔。”
　　枪.口一直没有移位置。松平片栗虎叼着烟，从上到下把你打量个遍。身体突然急促捕捉到危机警告，你迅速翻身向侧面闪避，没来得及护住的药材接连掉在地面上。松平连发几发子.弹.后撑着车窗看你：
　　“什么时候复职？不答应就在三秒钟之内毙了你。”

　　衣角泥泞一片，你拿袖子勉强擦擦药材收进袋子里。刚刚飞驰过的警车又绕回来，土方一边点燃烟一边埋怨松平叔不知道又耍什么酒疯不回家。惯常踹人的腿踹开车门，他跨步下来收起火机，没等抱怨两句就看到了疑似被霸凌的小可怜你。冲田总悟收了火箭筒探头看热闹，你拄地面站起，给松平稍鞠一躬：
　　“本来就是无职无名，又怎么谈复职呢？我只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而已。”

　　空气寂静了着实好一会，雨在不停下着。松平最终妥协一样的叹口气，他招呼你到他车窗外低头，把绣了漂亮花朵的手帕往你沾泥点的脸上一扔：

　　“这是栗子最喜欢的手帕，洗干净之后亲手还回去。不然就毙了你。”

　　冲田眼看气氛大好立马溜须着说叔相信他不用等到还回去那一天，火箭筒严丝合缝架到肩上，松平片栗虎见状迅速溜走，只剩玩命逃跑的土方和被他顺手抄起来逃跑的你。山崎哆哆嗦嗦在恶劣小鬼旁边驾驶着，周身后退的房屋随炮弹咚咚被损毁，眼瞅着路过记者把相机怼到脸上了，冲田总这个坏小子居然还装可爱比剪刀手，你诅咒抖那什么S早点下地狱，被土方连拉带拽躲进小巷子里说这话被听见了真容易让那家伙轰死。

　　空中也传来射击的声音，你还以为冲田总上天了呢，结果一看是宇宙飞船在瞎只因乱打。白色降落伞飘飘悠悠载着什么奇怪东西下来，要不说青光眼眼神就是好，土方打眼一看就抛弃你一屁股坐上后方路过的支援警车离开了，他大叫着桂你这回别想逃、和真选组的大家愉快开启警察捉小桂的日常。你孤独盯着脏脏地面，看看脏脏药，再看看脏脏自己，平等的怨恨起世界来。

　　应该也是能用的。
　　回到店里先处理好药材，这个根要炮一会再收起来，那个叶子也得抖抖泥点清理净。路过的病人们笑话你说果然是小孩子路都走不好，被你恶狠狠甩了一身水后悻悻走掉了。话说最近进来挺多月代头武士的，估计都是什么为未来奋斗的志士吧。真好啊，真好啊，你看着被侧边窗户探进来阳光照射的的有些浑浊的水，罕见的思考起人生来。

　　说到底，未来到底是什么啊。
　　既然自己是由过去构成的，又为什么非要强调着放下过去追逐未来呢？比起那种虚无缥缈的、连摸都摸不到的未来来说果然还是过去更让人有实感吧？手心有过去的厚厚茧子，舌头还记得过去鲜血不小心被溅进嘴里的讨厌味道，甚至连指甲都是好多好多好多过去蓄起来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你不知道。
　　枪口还在抵着你的太阳穴。
　　你猛打一个冷战清醒过来，视线正对着刚刚推门进来的坂田银时。他残废一样的懒趴趴倚靠在门框上，和你对上视线后自云纹和服里伸出一只手。

　　“哟。”他这样说。
　　他捂着左肩转头看了看室内装潢，又兴致缺缺、几步跨到你面前，用勉强还完好的右手随手倒一点山楂塞嘴里。被酸的跳脚后拍拍桌子斥责你：
　　“蜂蜜水呢？蜂蜜水总有的吧！诶呀真是世道险恶见过一面的人总比喜欢的孩子的家长讨人喜欢，说到底那家伙就长着一张女人脸……”
　　“我说，这样就好了吧？”

　　被那么说了果然还是要倒一杯的吧，蜂蜜水什么的？但是絮絮叨叨的也没有多想直接送到多嘴猫嘴边了，似乎是力度太狠让杯沿磕到了牙齿，也似乎是尝到甜味的缘故，坂田银时看着你，很突兀的安静下来。下意识抬起靠近杯子的左臂，疼的直跳眉也坚持用左手扶稳杯子，一点一点全部喝光了。视线一直对着，他眉眼间距很近，盯人时除了会让人本能感到害怕以外还会产生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心跳加速感。
　　坂田银时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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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银拿着药片来来回回观看半天，怎么也不敢信会在上战场之前会有人给他送止疼药。“是糖吧，是吧？”抱着这样的心态突突突按了好多好多下来一口吃掉，结果苦的要死。之后听到假发显摆喝到过蜂蜜水后更气了，心想着最起码回去要讨点什么东西来。
于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