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会面（修） ...
-
羽衣狐是长情且恋旧的妖鬼，她孕育了她的第一个孩子，为他取名为「安倍晴明」。她深爱她的孩子，不愿意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手忙脚乱的母亲不知该如何呵护这个孩子，所以她将自己活成了看似无所不能的模样。
那也只是[看似]。
某种事物从她死的那一刻开始改变。
——瞧啊，那不是羽衣狐大人吗？
——那位大人也死在了人类手中啊。
——如此……如此渺小……
所以晴明觉得自己已经不能为他遮风挡雨……也是正常的吧？
即使忍受死亡的痛苦、无数次的失败……妾身也要完成那个孩子的愿望，原本温柔的狐妖披上人皮辗转乱世，亲手为自己的孩子缔造属于他的黑暗之世。
「妾身永远不会拒绝你的一切要求啊，我的晴明——」
她松开了手，亲自将自己送入地狱。
只有惊诧，从无怨恨。
「如果你认为妾身是阻挡了你的存在……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的！妾身对此并无怨言……」
被自己的孩子所背叛的羽衣狐，依旧长久的深爱她的晴明。
这是羽衣狐诞生的「因」，是她无可更改的本性，她永远爱着她的孩子。
羽衣狐身边跟着狂骨，小小的女孩子踮起脚为她披好羽织，“上次他也打了我，好凶的。”她拉住羽衣狐的手，小声的告状。
中原中也在椅子上不停挣扎，却被亚空间紧紧束缚住不得动弹，他满脸的不耐与厌恶。
“还是个孩子呢。”
他又听见那个女人这么说，声音柔软，带上了点温柔的意味。
中原中也不认识她，拥有这种能力的异能者怎么看也不会是突然冒出来的，只能是港口黑手党藏的太深了。
“真像是陆生啊。”女人笑了一声，“和他一样凶的孩子。”
“姐姐……？”
羽衣狐却没有回答，她眼神柔软的看着中原中也，那个眼神让森鸥外很眼熟，但却有一点细微的不同。
——她不应该已经开始询问是否可以成为她的孩子了么？
在羽衣狐的眼里，陆生是陆生，中原中也是中原中也，他们不是可以划分为一类的存在。即使这个孩子与陆生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对她而言，他也不会是她思念陆生之时的替代品。
容姿冶艳的女人垂下浓密纤长的眼睫。
羽衣狐虽然因为过去饱受诟病，但从没有任何人否认过她对于自己孩子的爱。
唯一的、绝对的、无人可替代的「爱」。
【母亲……母亲……母亲！！！】
记忆中的面色苍白的男子跪在她面前，声声泣血宛若悲鸣，【为什么啊……】
化身为浅井茶茶的羽衣狐神色平静，她倒在血泊之中，捂住腹部的致命伤口，【妾身并非你的母亲。】
所以你不必如此称呼妾身，妾身并非抚育你成人的浅井茶茶。
——你的母亲是早已死去的浅井茶茶，会称呼你为拾丸的女人不过是妾身的宿体。
——妾身名为羽衣狐，乃是祸乱天下之大妖，以妖鬼之身统治人类的、魑魅魍魉之主。
即将被封印的羽衣狐抬手摸着自己的腹部，这个拖着残破之躯的大妖没有丝毫的战斗意识，在破魔刀夺去她妖力的瞬间就慌了手脚，可以说是由她的愚蠢而导致了这次的死亡。
身披人皮为羽衣，不停转世的羽衣狐在最后一刻放弃了难看的挣扎，妖力的流逝、身躯的冰冷、封印带给她的压迫让她无法动弹。
【啊啊……妾身的晴明……请再等一等……】
请原谅我这个失败的母亲啊……
【妾身诅咒你——滑头鬼！狐的诅咒将伴随你与你的子嗣永生永世！连绵不绝！】
羽衣狐从漫长回忆之中抽身，她早已忘记那个人类跪在淀殿的皮囊之前哭诉了什么，只记得退魔刀劈开身躯带来的力量流逝。
她下意识的抚上面颊，那里曾被滑头鬼的退魔刀划破，大量妖力从伤口流失。
“姐姐？”狂骨带着担忧意味的声音响起，羽衣狐略略低头，就看到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
她摸了摸少女的发，这才走向兰堂和中原中也。
“请您稍微让一让。”她对兰堂这么说到，等到他想旁边走了一步，羽衣狐就直接用力，抽出了中原中也坐着的椅子。
中原中也又因为兰堂的异能创造出的异空间固定住了他的手脚，所以相当尴尬的维持着坐空气的姿势。“喂！你……”
羽衣狐却看也没看他，拎着那把椅子就放到了自己的身边，也不坐，就光是看着。
森鸥外咳嗽了一声，将几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这时候恰巧太宰治推门而入。
少年身上打着绷带，可能是因为疼痛而整个人蔫蔫的，根本抬不起精神。但在抬头看到中原中也坐空气的时候，突然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条蛞蝓在做什么啊？啊？我居然没看出来，你这个小矮子居然还有演喜剧的天分诶。”
“混蛋闭嘴！我才十五岁！还能长高！！”
“啧啧啧真是可怜哦，居然要靠年龄来安慰自己。”
心满意足的看着中原中也拼命挣扎的样子，太宰治总算精神了一点，伸了个懒腰后就凑到了羽衣狐的身边，“茶茶是给我准备的椅子吗？”
“茶茶真好～”
羽衣狐不在意森鸥外那边说了什么，她不关心森鸥外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到底是信任还是试探，只是专心看着团在椅子上的少年。
他一下一下的晃着腿，不时开口挑衅中原中也一两句。
“我才不要和黏糊糊的蛞蝓一起行动！”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和你这条青鲭鱼一起待着！”
羽衣狐行至森鸥外身边，伸手提起茶壶为森鸥外倒上了红茶。“真是活泼的孩子呢。”她笑着看向森鸥外，“什么时候鸥外也能对妾身撒撒娇呢……”
森鸥外咳嗽一声，偏过头喊来了爱丽丝，“咳咳、母亲，爱丽丝说想你了。”
金发蓝眼的可爱女孩扑进羽衣狐怀中，回头对森鸥外做了个鬼脸，“林太郎大笨蛋！”
穿着漂亮小裙子的爱丽丝整个人挂在了羽衣狐身上，她攀着女人的颈子，嗅到了妖鬼身上微冷清冽的风雪气息。
明明是身染血腥的妖鬼，身上却没有任何血腥味……
爱丽丝凑到羽衣狐身边同她悄悄的咬耳朵，“呐，淀夫人不喜欢那个叫中也的家伙吗？”她歪头看着羽衣狐，蓬松柔软的金发蹭过女人的面颊，“明明淀夫人都留了他一条命啊。”
羽衣狐下意识的开口道，“喜欢——”
身上的小女孩就立刻弯起了眼睛，一脸[看吧看吧，我说对了吧]的表情，她拉长了调子撒娇道，“那淀夫人让他留下来好啦！”
女孩子一派天真娇俏的模样，她坐上了红木桌，手臂环绕在羽衣狐纤细的颈子上，故意大声道，“我觉得他可比太宰治那个家伙好多了，淀夫人难道不觉得太宰治好烦的吗？”
羽衣狐抿唇微笑，年轻的女人容貌美艳，不笑时便能勾得人魂牵梦萦，如今笑起来更是艳丽不可直视。眼睫如蝶翼，唇色如樱般柔软浅淡，唯有唇心一抹丹朱。
她指尖绕着自己的发丝，闻言忍不住抿唇一笑。
“治君是个可爱的孩子，爱丽丝也是可爱的孩子，不可以说别人的坏话哦。”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中原中也的这个问题，转而看向森鸥外，“需要妾身的陪同吗？”
“要～”语调有点含糊，太宰治的脸颊贴在扶手上，被挤压出的脸颊肉看起来手感不错，他可怜地看着羽衣狐，点了点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那个小矮子可真是个暴力狂，要是没有茶茶的话，我一定会被打的吧？”
他清晰的感到面前女人态度的软化，怜惜与温柔化成她眼中氤氲的水波，她抱着爱丽丝起身，将女孩子抱到森鸥外身边放下。
“妾身会照顾好你的，别担心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会面（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