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执手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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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赢走在通往轩月殿的花间小道上。
正值盛夏，墙边的荼蘼开的正艳，怒放的花朵一簇簇拥挤成群，喷薄出夏季中生命的茂盛，鲜嫩的花瓣层层叠叠，曲曲折折的裙裾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冶艳，似乎生命的美丽都将在这个盛夏里倾泻而出，无所保留，即使这美丽令人沉沦、迷醉也在所不惜。
美艳的荼蘼，风赢边走边欣赏路旁的美景，纵使再美，也只能绚烂到这个夏末了......季子夫人，又想要我做些什么呢？
“夫人，风赢来了。”小宰伏吉伏在季子夫人的耳畔轻声提醒。
季子半晌才睁开那双明艳照人的眼眸，若有似无地睃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风赢。有气无力地呼出一腔香气，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微弱的‘嗯。’
这才又重新闭上眼睛，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风赢。你可知道为什么叫你来。”
“回夫人，风赢不知。”风赢毕恭毕敬地答道。
“前面几件事，你办得都很好。只是，太子鹞的事，似乎，不合适吧。”
“回夫人。风赢愚钝，还请夫人明示。”
“最近北宫笃璋快要成亲了，也不能出远门。你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吧。两日后就保护太傅公子子语启程去简国，将两国联姻的聘金送过去吧。”
“是。”风赢俯身在地，应承道。
“最近，太子鹞还是不肯出书房么？”
风赢闻言一愣。随即淡然回答：“回夫人，风赢不敢叨扰太子的休息。”
季子夫人原本优越从容的面色陡然一变，任凭怒潮蓦然涌上心头，绛红地停在玉面上许久，才徐徐褪去，鄙夷地说：“你，去吧。”
风赢却依旧匍匐在地，沉声回应：“夫人。风赢有个不情之请。想向夫人打听一位故人。”
“谁？”季子的声音硬生生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已故的大臣——柬雍，到底是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惊倒了在场的三个人，风赢自己都有些意外，没有料到此次竟然如此口无遮拦，全然没有以往的谨慎。倒是季子夫人意外地卸除了戒备，轻轻叹口气，带了几分怀念的口吻说：
“你想怀疑我么？我没有理由要害他。至于他的对手有多强大，都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劝你一句，算了吧。”
“多谢夫人提醒。风赢告辞了。”
风赢站起身，准备离开游廊的时候，季子夫人在她身后添了一句话：“记得当初柬雍夫妇生下的是个女孩儿呢......”
风赢顿了一顿身形，朗声回应道：“那个女孩儿早就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了。”
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开了轩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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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上路。”风赢隔着窗棱对着屋内的入夏说话。
“嗯哪。我们明天要去哪里啊？”
“去简国送联姻的礼聘。”等到入夏反映过来，追出房门想问个仔细的时候，那个风赢早就走得远远，连个背影都看不见了。
风赢径直来到了北宫府。守门人认得风赢，问了个好，就让她直接进去了。风赢来到了二重院门口，拦住一个婢女问。原来北宫笃璋并不在家中，只有箢汐在理家。风赢本想直接去找她恭贺。还没有走进内堂，便看见一堆子的男女家奴都在厅前侯着，轮番向箢汐请示。箢汐也是颇为耐烦，每一项事务无论巨细，都一一容秉，才给出一个得当的解决方案。虽然如今还未有正式迎娶过门，这北宫府中的上下老小，谁人不暗自里竖起大拇指。夸赞她是个当家的能人一个。
风赢暗自为北宫笃璋高兴，遇见像箢汐这般娴淑，稳重的女子，不是福气还是什么呢。也不便再去叨扰，检了一个以往熟识的婢女，将手中贺喜用的两床蚕丝锦缎鸳鸯绣被套请她转交给箢汐，自己静静地退了出来。
本想这就离开。犹豫再三，还是绕道去了别院，看看息游。
别院里一片寂寥，空空如尘，几近许久都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心头一阵落寞，才明白师兄是去的那样的决绝。当下，也不敢耽误。急忙赶回了太子府。此时，天色微暗，已过黄昏。
入夏看见风赢进来，高兴地将她往外拉。两个人来到后花园僻静的一角，那里的石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十分地丰富，香气扑鼻。
“这是太子府给我们备下的送行宴啊。你看看，还满意不？”
入夏也不等风赢疑惑地开口问，自己就主动答了出来。
“我只是叫你准备明天的行李，并没有说让你到处嚷嚷。”风赢摇头。
“你不要告诉我，还有别人，不然，这么多的菜，咱两个怎么吃得下。”
风赢见入夏低头不语，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些，这才半开玩笑地缓解气氛。谁知入夏的神情倒慌张起来，低头碾着衣角站在一旁不言不语。风赢正在纳罕，就听见身后传来男子熟悉的声音，道。
“是我要家臣准备的。既然明天就要走，那我们今天就好好聊聊，把酒畅饮，不醉不归。”
风赢不用回头，就闻到了芍药花香的芬芳，那个吸取了月之华的美少年此刻再次站在自己的身后，灼热的目光像是要烫伤她的脊背，这温度几近黄昏时分天边燃烧的红云。
太子鹞依旧如故地荡至石桌旁，风轻云淡，妖媚横生，嘴角含着嘲弄，眼波儿虚浮，神情却很认真。他将手中装酒的陶瓷罐子郑重地放好，找了个石凳子坐下，这才挑动眼梢讥诮地问风赢，“好朋友分别是要喝杯酒的，不是么？你打算站着喝到天亮么。”
风赢哑然，恨不得扭头离开。停了片刻，还是在太子鹞的对面坐了。入夏一看情形，立刻找个理由机灵地躲开了去，诺大一个寂静的后花园，只留下他们对月互酌。
久久的静默吞噬着夜的柔情，留下黑黢黢的阴影浮荡，在缥缈无垠的夜空中颤抖。风赢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就连一向玩世的太子鹞也在沉闷地饮酒，一勺接着一勺。
“太子鹞......”风赢放下手中的筷子。
“什么都不要说。陪我喝酒就好。”太子鹞顺手将风赢面前的黑陶浅盏斟满，将它推到风赢的面前。不容置疑地要求道：“喝了它——”
风赢无奈地接过，放在嘴边浅缀一口，才要放下，被太子鹞伸手托在盏底一抬，酒水尽数滑进了口中。再等咳嗽两声，面前的浅盏重新又被斟满。
“喝了它——”
风赢抗拒地抬头，迎面与太子鹞的一双美目相撞。他美目下的眸光如冷冷西月，坚定而冷冽，紧紧绞住风赢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开口，从天而降地掷下一枚惊雷。
“做，我，的，女，人！”
风赢的瞳孔在瞬间迅猛地放大。难以置信太子鹞竟然会说出如此放肆的表达。这个太子鹞疯了么。
“你今天喝多了。”她努力遏制自己内心的震惊、羞愧和不满。“早些休息吧。我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太子鹞却拦在她面前，痛苦地直视风赢，执手表白：“如果我说，自己不希罕什么太子，也不想要这门联姻，只要你点个头，我今生今世便只娶你风赢一人为妻......你可愿意，留下！”
有什么重物在强悍撞击着她的心房，硬生生将眼泪逼进了眼眶，她像一个被水呛到的人儿，拚命屏住呼吸，才能把持住自己刚才的震撼。
“你，醉了。”半天，她才深深吸口气回答。
太子鹞一把将她拥在怀中，侧过脸抵住她的黑发，流下两行苦涩的泪水，道：“我是醉了，只有把自己灌醉，才能对你说出这些混账话。你做什么我都不拦你，只是这一次，你不要这样的决绝，就算我的过往是怎样的放浪不堪，都不是我真心的选择。我情愿和你离开这里去过逍遥闲淡的日子，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你离开，都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过往？风赢的心底亦是苦楚地痉挛，谁没有难言的过往，我纠葛的又岂止是那份心情的羁绊。不能啊，不能.......
纵然如此，眼角亦是滑落出晶莹的泪珠，涩涩苦苦，委委屈屈。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执手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