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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探 ...

  •   回到愉妃宫中,看眼前的情形,心中已然明白,八成又有人已经在愉妃面前告过状了。
      愉妃满脸被人挑唆之后的愤怒:“我养你是为了让你利用皇上对你的愧疚,给我争口气,而你每天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崇朝只是毫无表情跪在地上。

      见他满身的伤痕,又将他狠狠批了一顿:“成日在学堂斗殴,也不知道好好念书,不知道我要你有什么用?想要指望你将来能够为我增光添彩,简直痴人说梦!”
      “娘娘,九皇子成天不好好念书,在学堂里斗殴,给您惹麻烦,只怕明日一早,宸贵妃又要登门问罪了!”一旁的太监火上浇油道。

      崇朝只是“哼”了一声,无奈的笑出声来。
      也许愉妃也怕宸贵妃找上门,不由自主愤怒道:“那个贱人,成天在皇上面前挑拨,把九皇子关起来,以示惩戒。”
      是的,他不可能得到愉妃的疼爱与理解,他能得到的就是伤痛之后的指责。
      愉妃在他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灵上面,雪上加霜。

      崇朝知道他只是愉妃将来争宠的工具,便一心想离开她,正好宫里人也在诬陷他,使他的心更加的冰冷,即使他被打的血肉模糊也不求饶。
      长夜漫漫,不得宠的他过得无比煎熬,他除了身体之痛,无人来医治,心灵的痛更无人医治。

      此时的他,很想念自己的母妃,不知道自己的母妃在天上过得好不好。
      忽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像是昨天那个宫女的声音:“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娘娘说了,谁都不能进!”
      “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就一会会。我就送个饭菜。”

      “不行!”
      “大哥,行行好,这是给你们打酒吃的,呵呵。”
      只听见碎银滚地的声音,便知门口的守卫并没有领情,而是将她的银子打翻在地。
      “崇朝哥哥,你在里面吗?”崇朝听见门外那个女子在叫他的名字。
      怕她会惹上麻烦,便回复她:“你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看吧!让你回去,赶紧走!”门口的侍卫不耐烦的说。
      “那我把饭放在门口,你自己出来取!”说完之后,崇朝便没有再听见动静。
      次日清晨,梦中又听见窗户边有撞击的声音,原来是丢石子的声音。

      崇朝闻声来到窗边,只听见外面小声的说:“崇朝,崇朝,你在吗?我把饭放到门口了,你记得出来取啊,你是皇子,你想要吃饭,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又听见她敲了两下窗户,崇朝没有回答她,只是暗暗纳罕:“这个宫女倒是很敬业。”便不再理会。
      第三日清晨,他听到了房中又有响动,这回不是门外,也不是窗边,仿佛是从房顶上传下来的。

      崇朝正疑惑,难道房顶有只猫吗?抬头看去,只见房顶上出现了一个小窟窿,房顶的瓦片被人拿掉了几块。
      随后,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崇朝哥哥……崇朝哥哥……我给你送吃的来啦!”

      房顶上果然有一个食盒从天而降,上面栓了一根绳子,绳子上有一个挂钩,勾住食盒。
      待食盒落地,绳子又被收了上去。
      崇朝看到这一切,不禁觉得有点好笑,想着这也不知是哪宫派来的宫女,倒是很有意思。

      “哥哥,这个食盒的底下藏有药,你记得要涂抹一下伤口。”说完,瓦片又将房顶盖住。
      顺着瓦片传来的声音,崇朝知道她往西南边的角落去了。
      崇朝前来取出食物,其中有一样是“雨时花蜜酥”,这是从前母妃常常做给自己吃的点心。

      睹物思人,崇朝几天以来冰冷的心,被这白色的糕点所融化了,视线有点模糊。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有了一点生活的气息。
      他一想起自己的母亲,便不甘心,这是他心底唯一的痛。

      姝影想了一个计策去制服那些欺负他的人,她先是找了太子宫里的太监小汪子,让他去给太子献计策。
      借由管束学堂而在皇上面前立了一功。自从太子管起了学堂,大家便不再放肆了。

      出来以后,心已死的崇朝自请去画院学习绘画,以避开锋芒。
      众皇子见他无心政事,只沉溺于艺术,便也不再理会他。

      愉妃无奈,只能彻底放弃他。
      被贬去画院的九皇子心如死灰,从不主动与任何人说话,也不相信任何人。
      每日只是把自己关在画院里画画,一画就是一整天,他一直在画画,起初还有人来监视他,后来连那些人也都懒得来了。

      这日又有人在愉妃面前出了个馊主意。
      崇朝又被带到愉妃面前:“再过三个月便是你父皇的寿辰,宫中其他妃嫔已经开始在准备贺礼,我想在这次寿宴上将你隆重推出,以便稳固我在后宫的地位。”

      崇朝心里知道,必是又有人在她面前挑唆,然而他只是面无表情。
      愉妃见他并不答言,继续说道:“你父皇最爱字画,前日我听他说了个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你就将失传已久的《海棠春睡图》还原出来,以博取你父皇的宠爱,如何?”

      《海棠春睡图》乃失传已久的名画,若是要去重现它,只怕难于登天。
      虽然自己曾经画得一手还不错的画,但跟原画作者唐伯虎来比,简直是望尘莫及,再练十年恐怕也难画出唐伯虎的风韵。
      于是请求:“母亲,恐怕儿子的画技还没有达到如此高的境界。”

      愉妃娘娘提高声量,强行要求:“要想获得你父皇的赏识与青睐,就必须得高于其他皇子许多才行,否则你拿什么去争宠?若是寿辰之日拿不出来,休怪我无情,我可不是你那宠你的娘!”

      为了画好《海棠春睡图》,崇朝夜不能寐,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如何才能画得出神入化,仿佛原作在世呢?
      他去画院遍寻唐伯虎真迹进行临摹,以求得笔法精髓。

      他遍寻海棠写生,以便画出更生动的画面。
      但总是因为画中美人的造型而心生烦恼,本也想照着真人画造型,但他不愿意求任何人。
      况且那些宫女难有神韵,而那些宗室贵女他又不肯去屈就。

      这日又来到了这颗海棠树下,漫天飘落着花的芳香和柔情,簌簌飞舞如谪仙。
      圆圆的花瓣晶莹剔透,宛如泪花,煞是可爱。

      他看到一个女子躺在山石上,花瓣纷纷落满她的淡绿色的衣裙上。
      不消多时,漫天落花便将她的衣裙覆盖了,温暖之中更有一种凄美,恍如梦境。

      崇朝看得痴了,这俨然就是一幅《海棠春睡图》,不觉走到她的身旁。
      其神韵慵懒,仿若杨贵妃,他便将这个睡着的美人记了下来。
      将她的楚楚动人,用笔一顿一挫立现于纸上,当做画稿。

      不得不说崇朝极其用心,也极具才华。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从构图,笔墨,造型上达到了极致,不得不让人佩服。
      这日,画院里异常安静,姝影又悄悄来到画院。

      这里只能听见微风吹动竹林时,竹叶细碎的婆娑声,以及崇朝用手交替换笔时偶尔发出的碰撞声。
      只见他的右手握着一支水笔和一支蘸有朱砂颜色的笔,正在飞速的画着。
      他三矾九染,每染一遍都精湛无比。

      美人的风华绝代跃于纸上,画面上的那棵海棠极富意境。
      姝影躲着远处正远远的看着他,被他温文尔雅的气质所迷倒。

      不禁替他忧虑起来,崇朝哥哥如此隐忍,只为将来有一日能为他的母妃报仇。
      现在的愉妃也只是把他当一颗不中用的棋子。为了争宠,将来还要将他送出国当质子。

      “进来吧!”姝影听见有人说话,原来是崇朝哥哥在叫自己。
      姝影立刻羞红了脸,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里。
      姝影缓步轻声走进入门内,只见崇朝两只手分别拿着两支笔,左手点染,右手分染,徐疾有序,如龙飞凤舞般出神入化。

      姝影想要破解眼前的尴尬,转而问道:“你的哪只手画技更高啊?”
      “势均力敌。不过是在消磨时光罢了。”说着,只见崇朝咳嗽了两声。

      姝影见状,嘱咐他道:“这里阴冷潮湿,终日不见阳光,你不要一直画,适时也要出去走走啊。”
      崇朝眼里有如一汪平静的湖水:“无妨,我长期如此,已经习惯了。这里从来都无人问津,倒是你来过几次。”

      姝影发现今日崇朝哥哥和自己多说了两句话,原来崇朝哥哥是会说很多话的。
      心内萌生一阵偷偷的喜悦,夸赞道:“崇朝哥哥意志坚定,非常人所能及,小女佩服!”

      崇朝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夸赞,目视前方,毫无波澜:“我一个落魄皇子,危在旦夕,你又何必恭维我呢。”
      姝影想要鼓励崇朝,要他满怀希望:“那可不一定,自古英雄哪一个没有黑暗的过去?上天给你磨难,必定是要给你馈赠,只看你能不能够熬过去,等到拨云见日的那一天了。”

      崇朝微微叹气,眼里有一汪平静的湖水:“我哪来那么多的好运气啊,怎会有出头之日呢。”
      姝影继续鼓励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像公子这样的人,一定不会甘心永远都屈居人下的。”

      崇朝听如此说,饶有兴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姝影的眼里泛着点点星光:“因为你能忍受这么多屈辱,一般意志不坚定的早就撑不住了,你一定是心中想好了怎么去做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看向外面的景色绿意盎然,异常平静,缓缓说道:“我既得不到父亲的半分宠爱,又失去了母亲,这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一个肯向着我的人。”

      姝影继续推心置腹道:“崇朝哥哥不要灰心,其实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放松敌人对你的警惕。让他们觉得你无心争宠,自暴自弃,好积蓄力量,以后彻底翻身。”

      没想到他还是没有燃起希望:“我哪里来的什么雄心壮志啊,不过是被逼无奈,只能作画打发这寂寥孤独的时光罢了。”

      姝影继续安慰道:“崇朝哥哥一直处于如此难熬的境地,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自己万劫不复,竟还能够静下心来画,让人佩服。”

      崇朝看着画面,用笔在画面上方比划了一下:“如果我的心不静,这画面就会有戾气,用笔就会浑浊。”

      姝影明白,皇上精通画画,到时候就能看出来。
      正要继续鼓励他,忽见崇朝收起了所有的表情与动作,回到了最开始画画的样子。

      冷冷说道:“好了,该打听的消息你都打听完了,你可以走了。”
      姝影被这句话怼的哑口无言,她知道,崇朝哥哥一直把她当成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是来打探消息的。

      转念一想,既然他已经把我当成了打探消息的人,为什么刚刚又跟我如此坦诚地说了一些话呢?
      不过也对,如果某些事他不坦诚,或许对他更不利,这也不失为一种保命的方法。
      想到此间姝影变便对他更敬了一分,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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