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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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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感觉快被烤熟了，心情也像烧烤架上烦躁得蹦来蹦去的烤肉一样焦躁不安。
夏天似乎都是这样，不热出你一身汗它就没有成就感似的。
傍晚时分，阵阵饭菜的香味沿着装修不好隔音也不好的老房区飘散，哭声笑声争吵声还有吆喝着打招呼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说不清是温馨热闹还是杂乱不堪。
男孩静静地坐在墙边，身上的衣服布满灰尘，显得脏兮兮的，他巴掌大的小脸上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淡。
饿。
男孩不记得自己几天没吃过饭了，那天妈妈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爸爸——虽然妈妈不让这么叫，但是男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男人，但别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也就暂时先叫那个男人为爸爸。
当然他是不敢叫出口的，不然妈妈又该不高兴了，他不想妈妈生气。
爸爸这两天也没有回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男孩没有家门钥匙，放学回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开，于是他坐在楼下门口等着。
妈妈会回来的，就像往常一样，这次只是迟了点，男孩想。
好饿啊。
男孩渐渐开始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眼前发黑，手脚使不上劲，还有些生理性的颤抖，脑子里像有几百只蚊子在发出嗡嗡的烦人叫声。
模模糊糊中，一个稚嫩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啊”
关你屁事。
男孩敛着眼皮，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听说你妈妈跳江，淹死了。你不去看看吗”
稚嫩的声音继续响起，不算大声的音量却像是惊雷一样霹在男孩耳边。
“你说什么！”
男孩心神巨震，瞳孔剧烈收缩，瞪向发出稚嫩声音的小胖子，不敢相信似的，声音跟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这一声尖利得都快破音了。
他猛的从地上站起来，晃了下身体才站稳。
“听不见啊？”
说话间小胖子脸上还有个酒窝浮现，显得天真可爱，可惜性格和外貌不成正比，他撅着下巴用鼻孔对着小男孩，抬高了音量。
“那我再说一遍，你妈——”
小胖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剩下的话被扼在喉咙里。
“再乱说，我打烂你嘴。”男孩扯着稚小胖子的衣服领子，力道大得惊人，一字一顿慢慢说道，粗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地狱爬来的恶鬼。
被抓住的小胖子吓了一跳，挣扎几下没挣开，他只好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故作镇定道:“干什么，想打人啊？说又怎么样，谁不知道啊。”
他偷偷看了男孩一眼，见男孩脸色有些苍白，只是用一种很吓人的目光冷冷盯着他，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小胖子被那个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怵，忍不住抖了抖。他给自己又鼓了把劲，才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听我妈说的，她刚刚去看了，就在旁边那条江上被捞起来的，说是都泡肿了，臭得很，捞上来不久旁边都围着苍蝇呢。”
说到这里小胖子似乎是有画面感了，整张脸皱成一团，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
男孩却没有看他，还在怔愣着，精致小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显得苍白又脆弱。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只是眨了几下酸涩的眼睛，手上的力道松懈下来。
小胖子趁机挣脱男孩的手掌，飞一样的跑开，怕他再发疯抓着自己不放。
男孩看着他远去，没有追，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直到不知道哪传来一道巨大的声响，像是谁家房子塌了那么大声，男孩才反应过来。
他迈开腿也跑了起来，很快，好像身后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
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面前的路在模糊的视野里仿佛被融化掉了一样扭曲着，有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滑落。
不可能的，怎么会呢明明出门前妈妈还对自己温柔又少见的笑着。
平时不近不远的路程在此时显得格外漫长，不知道跑了多远，男孩胸腔里好像有把火在燃烧，一直烧到喉咙眼儿，灼得火辣辣的疼。
男孩已经几天没进食的身体明明应该经受不起这样剧烈的运动，但他还在继续跑着，感觉不到虚弱疲惫一般。
直到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男孩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倒，他惊喘了声——
“妈！下次进来前能先敲门吗！”顾迩绱惊魂未定地拉紧身上裹着的小毯子。
“你身上哪块地方我没看过啊，大惊小怪。”站在门口的老妈翻了个大白眼。
“那是小时候的事，我现在已经长大了。”顾迩绱说道，还想和他老妈争辩一下，不过他全身只穿着条内裤显然不是很有底气。
“而且您这样也不对，好歹也是考过研究生的人了，懂不懂‘隐私权’仨字儿怎么写啊。”
“不懂。”
老妈走到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很悠闲的样子，随便看了两眼他摊在书桌上的资料。
“我只知道我再不进来你连大学都考不了。”
“哟，瞧您这意思是，成了？”顾迩绱有些意外，这么久没动静他还以为这事要黄了。
“是啊，找个朋友帮的忙，得亏在开学这天赶上了，不然要是上不了学，我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儿子可就真成小文盲了。”老妈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
“是啊我也觉着遗憾呢，没能成为光荣啃老族里的一员，特可惜。”顾迩绱学着她的样子也叹气道。
“个不要脸的，”老妈笑骂着，“谁要养你一辈子啊，现在每天看到你都觉得有够烦的。”
“哦，您烦您的呗，又烦不着我。”顾迩绱老神在在道。
“滚滚滚，一天嘴里蹦不出一句好话。
”
老妈笑着递给他一张折起来的小白纸， “政教处主任的电话，收好，我已经帮你交待清楚了，下午你过去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
“下午就过去啊？我以为还能多休息两天。”
房间不大，椅子就在床尾边儿，顾迩绱探着身子一伸手就接住了纸条。
“怎么不美死你呢，暑假放的这一个多月还不够你休息，多金贵啊这身子。”老妈站起来往门口走，“赶紧滚吧，这个家已经容不下你了。”
顾迩绱乐道:“成，我下午就走，不碍您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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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斗地主斗地主了啊，三缺二三缺二。”
“直接说就你一个会死啊，我刚刚听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哎～懂就行了，你管他呢。来吗？”
“来啊，为什么不来，加我一个。”
“ 别看我，正打游戏呢，你俩找别人去。”
“你手机怎么还有电，我靠我酸了，要不是手机没电我也打游戏去，谁稀罕斗地主啊。”
“傻了吧，人家有充电宝，你羡慕不来。”
开学第一天课程表还没安排好，除了上午第一节课班主任来教室对他们发表两句对他们的思念之情以外，几乎一整天都是自习课，以至于每个人都要乐疯了，整间教室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
贺之南趴在桌面上皱着眉，被吵醒几次后他也没了睡觉的心思，枕着一边手臂虚眼温习昨天记下的知识点。
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贺之南掏出手机。
【请叫我帅哥: 南儿～还睡着吗】
贺之南看到发消息的人，脑海里下意识浮出梦里的画面，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隐隐作痛。
【H: 没，醒了。】
【请叫我帅哥: 我猜也是，就你们班那动静，隔着一层楼我都能感觉到天花板在震动，哐哐地响。这情况下谁还能睡着也是厉害。】
【H: 有事说，别废话。】
【请叫我帅哥: 说两句怎么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我能说】
【H: 3。】
【请叫我帅哥: 哎干嘛呢干嘛呢，又来我真无语了，天天玩倒数删人的戏码你累不累啊，跟个小娘们似的。】
贺之南没管他发什么，继续冷酷的倒数着。
【H: 2。】
【请叫我帅哥: 请问这位爷您今天是吃了炮仗吗，脾气怎么这么冲】
【H: 1。】
【请叫我帅哥: 好吧其实我就是听说你不搞直播了过来问问。】
一看时间到了，得不到回应的某帅哥立刻进入正题不敢再皮，发消息过来的速度很快，都不带标点符号的。
【H: 哦。】
所以直接说不行吗，某些人就喜欢扯些没用的废话，贺之南想。
【请叫我帅哥: 为什么啊 你别以为你没有几个粉丝看就放弃，我和你说，那个数据已经挺好了，其他新人主播开播一个月上千个粉丝都不一定有呢。】
对面说着语气渐渐激动起来。
【你是有天赋的，可以吃这碗饭，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可以月入百万啊少年! 你不想成为人生赢家了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失去梦想呢!】
这个“其他新人主播”是指你吧，知道这么清楚。
对面的激情发言显然没有能带动贺之南也变得热情起来，他又趴回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用单手打字。
【H: 你不是自诩真爱粉？我那天说过原因了。】
【请叫我帅哥: 咳，真爱粉也要睡觉啊，我这不是，睡着了嘛，你开直播这么晚。】
【H: 你家搬王者峡谷去了？】
【请叫我帅哥: 我日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没上线吗？】
接着这句话以比发来的速度更快速度的撤回。
要是打游戏的时候能有这手速也不至于这么菜了。
贺之南亲眼见证这条消息消失在眼前。
【请叫我帅哥: 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我那时候在线吗，有人玩我号 ？】
【请叫我帅哥: 我靠我不是被盗号了吧，等爷爷查出来必定叫他不得好死。】
【H: 呵呵。】
【H: 你最好是这样。】
没见过这种为了摆脱嫌疑把自己往死里骂的……
“啊啊啊啊!”
骤然爆发的尖叫打断贺之南的思绪，女生们的声音尤其大，中气十足的一点不像平时连瓶盖都拧不开的样子。
他下意识顺着女生尖叫的方向看过去。
隔着密长的刘海和眼镜，隐约能看到一个男生鹤立鸡群的在教室走廊上走着，比旁边人都高出一截儿，懒懒散散的走姿不显颓态而是透着一股慵懒肆意的张狂气息。
听到尖叫，那个男生似乎也吓了一跳，走路的步伐停顿了会，反应过来之后也没表现羞涩，反而大大方方对她们挥了挥手。
男生笑着说道:“谢谢啊，我经济公司这么快就组织好水军在这里迎接我了吗？辛苦你们了，太敬业了。”
说完他还鞠了个躬，喜剧效果十足。
这回不仅女生，连男生也也跟着起哄，叫声把贺之南耳朵都震出了点耳鸣，经久不散。
贺之南记性一直很好，听到男生声音，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之后，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不禁有些惊讶。
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