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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挑战竹马第六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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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老五和马省的话,何盼还是有点不信,摸着下巴盯着他们,“那堵白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马省瞪大眼睛看着何盼,他原以为何盼最多也就是查到山下的那些传闻,才怀疑他,可他没想到何盼居然查到那去了!
马省叹了口气,转身往外面走。
“瞒不住了就不瞒了,你们跟我来吧。”
江知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上盖着的薄被已被他踢到一边堆着。
头枕在手臂上,墨发向四周散开,互相纠缠。
江知月看着面前的墙,手指不停在上面写写画画。
耳边全是何盼那天跟他说的话,眼前是和小少爷往日的记忆,一幕一幕不断浮现。
从河边,街巷,茅屋一直到他们分别的那个晚上,最后那位少爷的身影开始消淡模糊起来,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往光源走去。
十几年的时间早就随着东去的江水离去,当年的人在江知月心里种下了一颗死气沉沉的种子,而从今以后这颗种子慢会慢地开始发芽。
江知月曾尝试过寻找那位少爷,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久而久之,那位少爷也就成了江知月漫漫岁月里的一片树叶,里为数随着时光慢慢枯萎。
从那段回忆醒来,望着窗外,把被子从一旁拉回来改好,闭上眼睛睡觉。
被人惦记着的何盼打了一个喷嚏,“啊丘!”寻思今晚也不是很冷,然后裹紧外袍跟马省往那堵白墙走去。
老五跟在最后面和周浩并肩走在一起,何盼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着跟在马省后面。
到了那堵白墙前,马省趴下来在地上找东西,在一个小小的缝隙里找到一小段大拇指粗的麻绳,用力一拉,白墙的右边立马空出一个正方形的凹槽。
马省从地上爬起,飞快地跑过来从凹槽里面拿出一把银制的小钥匙。又立马跑回刚刚那个地方,把钥匙往里面一怼,整堵白墙从中间慢慢裂出一条整齐的缝。
这条缝越来越大,直到大到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
“这原来是个密室,我刚上山那会儿就知道了,至于那堵墙为什么是白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发现的时候它就是这样。”马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带着他们往里走。
何盼点了点头,继续听马省解释,“整个密室有三道石门,我也不知道当时建它的人是怎么做到的。石门后面就是一个特别大的院子,里面什么都有,比何老大家的将军府还大。”
马省一边在找钥匙开石门,一边跟何盼他们说。
三道石门,一道比一道的门还要厚,等最后一道石门打开以后,他们才完完全全地看到里面的密室。
里面跟马省说的差不多,是一个院子,但是有一点他描述错了。这个密室不是比将军府大一点,而是大了一倍!
若是稍微再大一点,就是一个地下皇宫了。
周浩一直都在想,这么大一个密室能藏在这座山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并且每两道石门之间都有发现陷阱,那些匠人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么一座山下修一个这么大的密室?
密室整体是一个大院,而那些山下村民丢的孩子则都在这个院子里互相追逐游戏。
一个正在同伙伴们嬉戏的孩子看到马省后,拿着风车小跑到他面前,“马哥哥,你又来陪我们玩了吗?”
马省蹲下身,手放在那个孩子头上抚摸着说:“不,这次不止是马哥哥和五哥哥来陪你们,还有两个大哥哥也来陪你们玩。”
那个孩子探出头看到马省身后的何盼和周浩,看见周浩发现他在看他们,又吓得立马缩回去。
原本在院子里游戏的孩子们都注意到了马省,然后一窝蜂地往这边跑过来围住他们。
何盼看见身边把他们围得死死的孩子们,吓得把手举得高高的,生怕碰到打到这些孩子。
马省放下手里抱着的孩子,拍了拍手说:“好了,你们先去玩吧!马哥哥和这几个大哥哥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拜拜!”
每出一道石门,马省都认认真真地检查门有没有关好,等四人完全退出密室后,马省放好钥匙冲何盼鞠躬。
“何老大,请救救这些孩子吧!他们都是无辜的!”马省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红了眼。
几人当中也就只有老五才知道马省的不容易。每次从北山那些畜生里救出一个孩子,他需要亲自去处理那些畜生的尸体,还要让这些孩子别害怕,取得信任。
每次管事婆婆告诉他密室里面的粮食不够了,让去采办,他都需要想一个完美的借口骗过北山那群畜生给孩子们买粮食。
每天他都需要提防那些北山安排过来的探子,为了保护这些无辜的孩子们,马省曾连续好几天没有睡觉,处理那些探子和叛徒。
马省坚持到今天,才换的这些孩子们能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苟且偷生这么久。
老五曾问过马省为什么要这样做?马省说:“我爹从小就教我,战乱受苦的是百姓,而最难过的又何尝不是这些无辜的孩子们?”
现在有一个可以帮他救这些孩子的人出现了,他必须得试试,他玩不起也赌不起那些孩子的命。
何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多管闲事,都叫了我一声老大了,我这个老大又怎么不帮小弟处理这些闲事呢?”何盼把手搭在马省的肩上,“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成天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不许哭了,喝酒去。”
听了何盼的话后马省果然没有哭了,何盼看着他想起以前在燕州的日子,“你还是那样,没有变。”
燕州堂
江知月坐在教室里听先生上课,可他现在捧着书一句也听不进去,他已经被以前那段回忆纠缠许久,连续几个晚上睡不着。眼睛下的青灰在告诉别人他最近并不好。
先生从江知月身边走过江知月都没反应过来,拿着书呆呆地看着前面。
先生故意在他的面前走了好几个来回,可江知月始终把他当空气一样,不理不睬。
“江知月!你,你给我滚出去罚站去!”江知月猛的一震,手里的书掉到地上,弯腰拾起去外面罚站,脑子还是有点昏沉。
教室里的学生见江知月出去罚站了,一个个幸灾乐祸地互相嘀咕着。
先生见江知月真的就出去罚站了什么都不说,气得骂人。“你们嘀咕什么?要不要都出去罚站?!”
江知月低着头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下课后有不少的学子看见江知月被罚站,都围在一盘看他的笑话。
等先生收拾好书出来后看见站着的江知月,叹气道:“知月,你跟我过来一趟。”
先生带着江知月进了朱兆的屋,然后放好书坐在一旁的靠椅上,接住丫鬟递上来的茶碗,泯一口还在冒烟的茶水后放下茶碗,手指敲打着老旧的檀木桌,理了理身上黑色的衣袍。
江知月站在先生面前,屋子里压抑得很,站在一旁的丫鬟已经吓得手抖。先生把丫鬟打发下去,丫鬟这才如释重负地退出屋去。
此时屋里只剩下他和江知月两个人。
先生拿起茶碗,用茶盖不停地波弄这浮卷的茶叶,轻轻地吹着。“知月,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上课不认真,功课也是不认真,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什么。”
“啪!”先生气得直接把手里的茶碗扔了出去,洒出的茶水打湿江知月的衣角,因为学服的颜色偏深,不怎么看得出来先生起身背着手在江知月面前踱步,突然指着江知月恨铁不成钢地大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哪家姑娘?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先生这话倒是吓得江知月一跌,差点摔倒,合着先生气得是这个?
但是一想到“心上人”,江知月脑海里浮出一个人影,那人回眸对他一笑,然后随光消逝。
江知月上前去扶先生,先生还气这事,直接拍开江知月的手,坐下让丫鬟重新上了一碗茶,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我知道你也不小了,有喜欢的姑娘也是正常的,但是不能就为此荒废了学业啊!得不偿失啊!”先生一改语气,语重心长地跟江知月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一个时辰过后,江知月才从先生手下逃出来。此时已经夕阳西下。
江知月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夕阳撒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给一旁的桑树添了一层红晕,此时已入秋日,但桑叶还是绿的。
“他喜欢喝桑果酒,等他回来,把去年酿的桑果酒拿出来给他喝。”
桑果酒是何盼的最爱,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喝马省他们和山下换来的劣质白酒凑合凑合。
几人坐在一起喝酒,他们计划着明天晚上就上北山去看看情况,回来以后再做打算。
马省拿着大碗酒敬何盼等人,陈旭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情况的,此时正拿着一大只猪蹄在啃。一旁的周浩看不下去,转头喝自己的酒。
何盼和马省不知已经互相敬了多少碗酒,下面的兄弟们也喝得醉醺醺的,但兴致并未减弱半分,反而围着篝火跳起舞了。
马省喝完一碗,立马又拿起一旁的酒坛子给何盼和自己满上。“何老大,谢谢你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来,我再敬你一碗!”说完便仰天饮完一大碗酒。
众人说说笑笑甚是开心和谐,而何盼并没有那么开心,一群大男人围在他身边喝酒,浑身都是臭味,熏得何盼实在是喝不下去。喝到一半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跑到一旁的一块空地上散心透气。
他的手指不停摸索着手臂上捆着的那根泛黄的发带,思索着,闭上眼睛轻叹一声,继而望着天,嘴里振振有词。
“情系于臂,铭君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