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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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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村外山林里的小河水那样汩汩流过,我和华戎舟就生活在江南水乡的这个小村子里,过得不知今夕何夕。烧火做饭洗衣劈柴这些事他都抢着做了去,他乐于让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我便乐得清闲。
他浣衣的时候,我就坐在河边打水漂,起初总是一掷便沉底,那日他突然放下手中的衣衫过来揽住我,捉起我的手向外一撇,我好像从中得了些要领,逗笑着冲他喊:“谢谢师傅!”他却又是红了半边脸,一如把我从观星台背下来的第二天。
我也一愣,书里也没见到恶毒女配跟小侍卫的感情线啊,我着实还是将他当作弟弟更多一些。
算了算了,我一时半会暂也理不明白,先不庸人自扰,还是得过且过吧。
这里什么都好,姑娘婶子都是热心肠,我乐于和她们攀谈,也安于和华戎舟朝夕相处。
无关男女之情,只是仿佛只有他在,有个见过皇城的华浅的人在,我才是真正活过的华浅,我才是那个敢于为仲夜阑挡剑、与仲溪午在观星台饮酒、给仲夜阑递和离书、带人擒伍朔漠的华浅,但也是那个不屑理睬华深、让华深为我而死、宴会之上揭发华相、被太后赐死的华浅。这样也好,好过是不知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的华浅,好过与一切毫无牵连的华浅。
我庆幸,庆幸华戎舟能够找到我。你看,还是有人在意华浅的,就算我是被太后娘娘藏到这里,华戎舟也能找到我。就像他能进入华府、去到当时的晋王妃华浅身边,像他当初能纵身跃下悬崖一样,他总能找到我。
但是,也只有他一个人才能找到我,是这样吗?我苦笑,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如今我也只有他了。
云娘与我越发交好,她总笑容满面一团和气,与我话总投机,甚至还能做出与宫里甚是相似的云酥饼,当时太后娘娘知晓我稀罕这吃食,常常赐些与我。
一次出宫的路上,我因得了些云酥饼,又恰巧过的是书里无事发生的太平时间笑得开心,恰巧被仲溪午撞见了去。他睨着千芷捧着的云酥饼笑得诡异,我懒得与他纠缠,福身问安便要告退。
“皇嫂原是会因为一屉云酥饼笑得如此开怀啊?”他一脸得知了什么秘密的笑,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
我懒得横生枝节多加纠缠,恭恭敬敬又福了身:“回皇上,臣妇确实甚是喜爱,如今急着赶回家尝一尝太后娘娘赏赐的云酥饼,就先行告退了。”说完趁他反应不及赶紧转身溜之大吉。
提到仲溪午,我又如何不曾心动。之前我还信誓旦旦地说人们都爱看仲夜阑这样的冰山融化,不愿看仲溪午这样暖阳依旧,所以人们都更爱男主这座冰山,如今却是被狠狠打了脸。
或许因为我穿成的不是女主,纵然穿来便是仲夜阑的晋王妃,我好像也从来不曾对他心动,反而是仲溪午让我害怕、躲闪、却又到最后肆无忌惮。但就算他不是男主,我也不能与他并肩而立,如今只得天各一方,这便是恶毒女配的悲剧吧。
我刻意要忘掉他一些,他也消失得利落。白天我过着闲散安逸的生活,偶尔发呆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却也不曾去想到他,午夜梦回间也极少出现他的身影。我暗想或许是我穿成恶毒女配之后积善行德、挽救无辜太多吧,上天不愿看我太过为情所困,便让我少些想起他。但少想起,也并不是不想起,起码在我偶尔愿意下厨煮一碗面的时候,我还是能想起那年他生辰时眼里的失落和一些孩子般的执拗。
我又忍不住轻笑,仲溪午,你以为你身为皇帝能做到一切,你以为你为我铺路打点收买人心、让我在宴会上揭露华相立下正义的形象,就能突破障碍把我留在你身边。
你看啊,你是皇帝,你还是有事情做不到,你扳不倒人们的成见,你防不住后宫伸出的手,你看啊,我现在只能离你远远的,被困在这个山清水秀适宜生活的地方,离开了汹涌的深谭,日复一日过着溪水般平静的日子。
哦,你看不到,你甚至不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你不知道名义上早已葬身火海的华浅如今在这里。
我好像,还是希望他能看看我,或者,我能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