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位》无心浮尘

1、一花一世界01镜子

　　九月中旬，天气还是很热的。
　　南春市刑侦支队会议室，门窗紧闭，烟雾弥漫，空调机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最近发生的人口失踪案，让在座的所有警员，神经紧绷——半个月，13起报案。
　　队长张下，从案情分析会开始，手中的烟就没断过。失踪人员没有共同之处——性别、年龄、身高、体态、职业、背景、失踪地点等等，关联性全无。从串、并案那天起，张下就觉得，这次他真的遇到“强敌”了。
　　会议室门“嘭”的一声，“张队，尸体、尸体...”。推门进来的小同志，脸色苍白，身体也有些打颤。
　　副支队长将手里的烟按灭“慌什么慌？尸体？你没见过尸体啊？”副支队长心烦的狠，语气很是不好。小同志杵在那儿，哆嗦的更厉害。
　　张下认出，他是刚来鉴定中心的实习法医。心想：现在的学生“一茬不如一茬”。“你冷静下，尸体怎么了？”张下从桌上抽出纸巾，走过去递给了小同志。
　　“张队，我们那儿，有具尸体不见了”。
　　张下到达鉴定中心时，解剖室的大门被围的水泄不通。尸体在这很常见、尸体丢失也会偶尔发生。张下听出了实习小同志话中的含义“不见了”？那会是“什么情况下不见”的？
　　张下听到法医部主任，在一旁疏导人群“大家都回去工作吧...”。大家边走边议论：“听说尸体一下子就不见了！”“没准儿就是眼花！”“大白天，见鬼了！”...人群渐渐散去，讨论声也越来越小。
　　解剖室内，消毒水味比走廊重很多。金属器具，整齐排在工具桌上，解剖台上尸袋还在，拉链是拉开的，里面空空。张下看完这一切，小声的捣鼓句“尸体还真是不见了”。
　　“请问你是？”张下听到身后有人询问。转身见到一个男人——身着白服，脸上架着眼镜，塑胶手套还戴在手上。看来他就是事发时的当事人，胸前工作证上，写着：法医，王一。“王法医你好！我是刑侦支队的，我叫张下。”
　　“你好，我叫王一，昨天刚调来的。”王一摘下一只手套，跟张下握着手。张下坐在解剖台上——现场一目了然，没什么可看的，眼前的法医，张下似乎对他很有兴趣“王法医，有没有感到哪儿不一样？”
　　王一有些烦，前后三波人来到这儿，问题还都差不多。摊开双手，表示：现场就是这样，他没什么好说的。
　　“当时你在哪？”张下四周看着，眼睛定格在解剖室的二面玻璃窗上——房间四面：前门后墙、左右都是玻璃窗；玻璃窗后：一间准备室，一间休息室。
　　王一感觉出张下的纠缠。无奈，只能再次回答这个问题“我当时就在这儿”指着左边一面玻璃窗。
　　“背对着解剖台对吗？”张下随着他的回答，也站在玻璃窗前。玻璃的反射下，身后解剖台以及周围看的一清二楚“尸袋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很显然，张下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发现它不见的时候打开的。”王一感觉到了，张下跟别的警察有些不一样。张下笑了下，看着王一就好像老猎手看到猎物一般“看来，王法医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王一也笑了，推了下镜框“请问这个世界上有张警官破不了的案吗？”
　　“有啊，我现在就碰到了。”张下很认真观察过王一，并不像说谎的人。他说的应该都是实话，只是刻意隐藏了一部分，至于为什么隐藏，张下现在还不知道。
　　“张警官果然跟其他人不太一样。”王一双手放进白服两侧的衣兜里，有些赞许的看着张下，说“没人会相信我说出的真想！”王一眼神一下变得深不可测。
　　“真相不会因你的话而改变，它就在那儿。”张下知道今天两人的谈话，应该截止了。人吗！总得给他些时间，去消化那些所谓的“不可思议”。
　　“张警官，请留步！”王一喊住了要拉门而出的张下“我很肯定我当时没有眼花”王一站在玻璃窗前，说出了他短短五分钟内经历的所有事情：
　　王一接到通知：有具尸体需要他检验。王一在准备室忙完，进到解剖室时，尸袋在解剖台上；王一有自己的习惯：解剖前要先看一眼尸体（尸袋打开又关闭，避免污染）；王一转身站在左侧玻璃窗边，不经意间，面前玻璃反映出尸袋“动了一下”，王一马上转身查看尸袋。拉开尸袋，尸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