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旧事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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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芳的公司新来了几个兼职，都是干净帅气的大小伙子，看得助理都春心萌动，“要不是我有对象了，这几个怎么能放过？”
小财务：“得了吧，老板知道了剁了你的爪子，你看看那几个，有二十没有？”
助理说：“姐弟恋也行啊！”
这时候听见余芳在办公室喊了一声，助理做贼心虚，轻手轻脚的敲门，“余姐？你找我？”
余芳嗯了一声，“带那几个去工厂吧，打包、送货，哪个缺人填哪里。”
助理犹豫道：“余姐？那里多累啊，他们可是大学生。”
余芳看她一眼，“我不是大学生？大学生就不能干活了？”余芳答应下来之后才感觉被坑了，一个个跟木头一样，一点眼色也没有，就知道坐在那里玩手机。
助理诺诺退出去，转头就开始赶人。
杜如风其实跟着同伴去工厂干活，一点也不意外，基金会里也并不都是上进的孩子，多的是人相当一条咸鱼，借着自己凄惨的身世换取同情，趴在别人身上吸血，这次的老板看着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还来这一套。
五个大小伙干了一周，刚开始还心存希望寄予老板抹不过去面子或者心软把他们叫回去，一个个干的都很卖力也不敢抱怨，但工厂繁重、枯燥的工作，还有每天几十块的工资让人越来越不甘心了……
等余芳想起这一茬，都到了夏天上新款……
她开车带着助理去工厂看样板，老技工就过来说：“老板，夏天要多找几个短工啊，你派来的这个大学生也不够用。”
余芳：“…………”竟然还有人留在这里？！
此时距杜如风一行发放边疆已过去两个月，工厂里即使开着空调也很闷热，助理跟着站了一会儿身上的汗顺着背流，几乎可以想像这个大学生的苦日子了……
助理劝道：“余姐，要不把他调回去？或者跟着他们打样？”设计师身边跟着好几个学徒，既体面又能学点东西，再不济回办公室干杂活也行啊。
余芳说：“忙完了我见他一面，”她看着老技工，“留下的这个叫什么名字？经常来还是就来几天？”
老技工一一交待清楚，“他姓杜，全名我看看，”老技工扒拉着自己的记事本，“全名叫杜如风！”
老技工寻摸着老板脸色给他说好话，“小杜这孩子能干着呢，也不爱偷懒，课少的时候就过来……前两次上货还教人家怎么用腿发力，说是弯腰搬东西容易伤腰……”
余芳问：“一周来几次？按短工结的钱？”
“是，没给他搞特殊，一周三四次吧，双休基本干一整天，其他时候最少也是半天。”
这时候车间主任过来说零件出了问题，老技工着急八荒的跟着过去看，余芳带着助理进了打样间。
这是一个瘦削干净的男孩子，长得很清秀，工衫也压不住他的气质。
余芳：“杜如风？”
杜如风应了一声，余芳说：“今天就跟着我回办公室吧，愿不愿意？”
实际上也没给他什么选择的机会，看杜如风还有些犹豫，余芳笑道：“怎么？舍不得工厂里的老师傅？”
杜如风怔了一下，低声道：“没有……今天还没结账。”
工厂这里短工工资都是日结的，余芳看他好像还有一点腼腆，也没多说话，“你去找陈师傅结一下账，完了就来这里等我，我开车送你回去。”
杜如风看着有点晕车，脸色发白，助理怕他害羞坐在副驾驶，一直逗着他说话，余芳在后视镜里瞟了他一眼，把车窗打开。
助理奇怪道：“老板，开着空调呢，外面多热啊。”余芳看着这个傻子，都想不起来当初是看上她哪一点，“闭嘴，再说话，都开到沟里了。”
助理悻悻转身，安安生生坐好了。
杜如风靠着窗户吸气，心想，这老板人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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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风在余芳的小公司干活，工资是按实习生的标准发的，一月一千二。
这可以覆盖他的生活成本了，更何况余芳这里还有交通补助，每个人都有一张交通卡，他前两天进地铁看了一眼，里面还有70多块……
杜如风其实在工厂干的也不错，一周能拿两三百的样子，同事虽然有些爱说脏话，但老师傅管的严，也没那么多糟心事，不用跟人交流，虽然有些热有些累，但跟同学几天换一次的那一种兼职比，工厂的稳定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重新来办公室还真有点不习惯……
办公室租的地方也不是多繁华，但比工厂强一点，他转个地铁就可以到，中午还能蹭一顿饭，余芳的小公司因为她这个女老板，手下也是女性员工居多，没什么竞争，对他这个小帅哥都蛮照顾的，他刚来没有饭盒，还是助理给他提醒买了一个。
杜如风的工位就在助理旁边，每天都是做些文书工作，偶尔工厂有事也会给设计师跑跑腿，办公室冷气开的很足，这个夏天过的很舒服。
就是偶尔会对老板产生一点好奇。
助理笑嘻嘻道：“谁不喜欢咱们余姐？谈的了生意下的了工厂，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要是有个哥哥肯定整天给余姐引荐，她要是能当我嫂子，我家可是积了八辈子福了……”
看着杜如风感兴趣，就问：“你不也是南县的吗？余姐在那边怎么样？”
杜如风摇了摇头，“我……不太回去，没听说过消息。”
“不应该呀，余姐这刚赚钱转手就捐出去的性子，大小也是个慈善家吧……”
“我不常回去，每次也就过年那几天，不爱跑。”
“哦，”助理了然道：“学生嘛，都比较内向。”
杜如风不再开口，他知道交浅言深的忌讳。
*
杜如风学的土木，课业比较重也比较难，他来兼职还是有点费时间，但为了生存只能来回折腾，有一次中午看书，被余芳看见，杜如风还有些措手不及。
余芳笑道：“不用那么紧张，活干完了就看书吧，秋天没什么好忙的……”她看见熟悉的封面，“你学的土木？”
杜如风嗯了一声。
余芳说：“巧了，你不会问我吧，工程力学和实践我还挺拿手的。”
杜如风抬头，好奇道：“余姐，你也学的土木吗？”
余芳感觉他的神情很有趣，有些像小时候的那只白猫，带着一种很天真的试探。
“土木里面的造价，就是比你多学了算量。”
杜如风笑了一下，“好巧啊，余姐你哪个学校的？”
余芳：“没你考的好，二本，不太出名。”
杜如风：“你是几年前的大学吧那时候的大学生很值钱呢，不能这么比。”
余芳发现他还会说话了，没一点勉强的意思，在办公室待久了好像也褪去一些学生气，“嗯，先去打饭吧，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余姐吃过了？”
余芳点点头进自己的办公室。
杜如风还真找余芳问了几道题，都是些实践类的问题，不是他学的不好，是他没实际做过，上手的太少了。
余芳简单直接的给了他几个网址、论坛，“今天走之前记得提醒我，我还有一些书，估计你能用得上。”
杜如风应下，轻轻的关门。
年前李先生又来了一趟，余芳今年给基金会追加了30万的捐款，他是过来送资助明细的。
余芳随意翻阅，正巧看见杜如风的名字，“杜如风还拿了国奖？成绩还不错啊。”
李先生笑道：“他可是那一群中最出息的一个孩子了……高考650多，陈怀先生还见了他一面呢。”
见余芳漫不经心，李先生感谢道：“余小姐……真的很感激你能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这些孩子从小就是在山沟沟里面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我对有些孩子的懒惰向你道歉……如果不是杜如风还留在这里，我真的没脸过来了。”
“我们创始人选孩子资助的时候确实没很深入的调查……所以有些是家境还可以的孩子。我们那时候去农村，有些父母为了争夺那几个名额，扮穷扮残，拉着孩子穿乞丐衣服、浑身都弄得脏兮兮的……还有些会教小孩子说话……”
“实际上即使从事这么多年的慈善工作，直面这些场面对人的心理冲击还是很大，还有一些是孩子本身也感染了艾滋，九岁就只能吃药控制，一生都毁了，那些并发症严重的家长不是去世就是在病床上苟延残喘，我见过一个，瘦的像骨头架子一样……”
“余小姐，我说那么多只是想告诉您，我们不仅在物质上资助他们，更想在精神上帮助他们，真正的走出大山、走出贫穷和愚昧……希望您不要因为某些人而影响到对其他孩子的印象，真的很抱歉……”
余芳说：“没管管？”
李先生知晓她的意思，“现在已经开始做了，大家正在研究，最慢明年就会做出规定。”
余芳放下资料，倒了杯水，见李先生有些紧张，就说：“要不要来一杯？”
李先生摇摇头。
“我知道穷病难治，但你们还有魄力继续去做，真的很了不起了，”余芳喝了一口水，“我希望明年的报表上，不会有那么多不该有的名字。”
李先生：“一定的！谢谢您的理解。”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旧事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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