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拍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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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谁的戏？”副导演抹了把脸，打起精神回到片场。
场务翻开日程道：“是柯以，陈导在跟他讲戏了。”
副导演望向监视器那头，陈导坐着，一个穿衬衫校服的少年小跑过去，周围姑娘们的视线也跟着一路小跑。
少年停下，欠了欠身，跟着露出一个灿若星河的笑。
几个姑娘瞬间红成一片。
演艺圈里好看的脸很多，但妖孽到柯以这份上的没几张，据说他签约晴天已经三年，但凡个性不那么胆怯畏缩，凭晴天的资源和他这张脸早红透半边天了。
可现在呢？
刚才脸红的那几个姑娘正凑一起讨论这帅哥是谁。
“……放开一点，别绷着。”监视器旁，陈导在跟柯以讲戏。
柯以的角色是个只登场两集的炮灰，本来没什么好讲的，但是这孩子太紧绷了，上次拍到他的时候，头不敢抬，话不敢讲，一个吊儿郎当的校霸硬生生演成了饱受欺凌的可怜蛋。
导演骂也没用，只好再给他几天时间调整。
副导演翻翻场务给他的日程表，柯以是今天最后一场，日程表上生生为此空出了两场戏的时间，如果柯以还是演不好，怕是要陪他开夜车了。
“你就当周围都是胡萝卜，放开了演，头抬起来，台词可以后期配，但你嘴得张开。”
陈导拍偶像剧出身，戏里来来回回没几个演技好的，他看得很开，也没那些大导的暴脾气和苛刻，他只求柯以能稍微放开一点。
“调戏过女孩子吗？”陈导问，随即觉得自己太傻，以柯以的个性怎么可能？他立刻又补了一句：“总看过吧？壁咚什么的。”
陈导说着，拉一旁的副导实地给柯以演示：“你手撑这儿，要笑，就不要求你痞了，但得笑，另一手放这儿，撑她腰旁边……”
柯以点头，他没调戏过姑娘，但见他手下的兵干过，有经验。
他又扫了眼剧本，台词很少，三两眼就能背下来。
柯以比了个大拇指，笑道：“导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少年穿着戏里的校服，白衬衫，黑长裤，干净清爽，他白净好看的脸上扬起笑容，连已经知天命的陈导心里都融化成了一片。
直到柯以转身走出好几步，他才想起来对着对讲机喊：“各部门就位！”
剧组众人迅速运动起来。
柯以深呼出一口气，扯下校服领带扔地上，大步走向搭好的布景，他一边走，一边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挽起袖口，把塞进裤腰的下摆也扯出来，穿戴整齐的三好学生立刻变成了吊儿郎当的校霸。
女主角已经就位，她的人设是乖乖女小白花，衬衫百褶裙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
上一次跟柯以对戏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男孩子好看得过分，但性格木讷胆怯，害她连调戏两把的兴趣都没有。
这回不知怎么的，可能是他解开的领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她的目光不自觉被少年吸引着。
“同学，放学后有空吗？”少年苏软的声音道。
柯以的手撑在她头侧，唇角微扬，不知何时染上一层邪气的眸子注视着她，低声道：“不说话？那我当你答应了。”
“我……”
砰砰砰，心跳得很快。
少年的台词功底说不上优秀，但仿佛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暗含其中，拒绝的台词含在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卡！”陈导大喊。
“我的天，好撩。”
“我脸都红了。”
“这龙套叫什么？粉了粉了。”
“喂，捏我一把。”陈导坐监视器后，跟副导道。
副导也愣着，好半晌问：“刚那是柯以？”
他清楚地记得前几天柯以的一场戏，排练的时候只是演技欠佳，一到实拍，灯光镜头集中到他身上，脸上身上的肌肉好像都上了锁，统统失灵。
陈导看了一遍回放，镜头下的柯以跟前几日判若两人，眼角眉梢邪气外露，歪着身体，凑得离女主极近，俨然一个调戏小白花的浪荡校霸。
柯以在场边补妆，陈导卷着剧本走过去，翘起大拇指：“演得很好，看来给你几天调整状态是对的。”
“谢谢导演。”柯以自然地道谢，顺便又附送一个灿烂笑容。
陈导一愣，短短几天，这人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他视线扫到柯以手上，他一边补妆一边拿手机看着什么，屏幕刚好偏在陈导能看见的角度，画面暂停在一幕打戏，将军银甲红缨，一杆长矛冲破敌阵。
“在看楚老师的片子？”陈导一眼认出来，欣慰地笑了，“楚老师的演技那是没话说，最近一直在学习？难怪你的演技进步这么大！不过这部片子不太合适，你可以看看他的现代片，毕竟咱们组是拍现代戏的。”
陈导又推荐了好几部楚烨和其他年轻实力派演员的戏道：“就算走流量路线也不能放松演技，加油，向楚老师学习。”
说罢，陈导用力拍拍柯以的肩膀以示鼓励，去了女主那边。
柯以嘴角抽搐，强颜欢笑着送走导演，狠狠瞪了眼屏幕上定格的楚烨的脸。他银甲红缨，一杆长枪肆意冲杀。
前世，柯以十四岁参军，十七岁拜将，与北夏名将楚烨对峙十载，在殷夏边境打过上百场仗，满脑子都是如何弄死对方。
二十七岁那年，他率领大军与楚烨的军队大战，南殷士气昂扬，连续拿下三座重城，可就在他要趁胜追击，彻底打败他的十年宿敌时，后方朝廷忽然连传八道圣旨召他回朝。
柯以不得已带了几百军士回京。
谁知道，迎接他的是留守国中的两万友军。
京城那个老昏君听信权阉的谗言，认定他通敌卖国，与楚烨暗度陈仓，要把他召回京城正法。
昏君连下圣旨召他回去，权阉则暗中活动，竟然私自调集两万兵马埋伏在他回去的路上。
十年来他为身后的国家冲锋陷阵，谁知仅凭一个阉人的几句话，老皇帝就能对他和数万将士用性命拼来的东西视而不见。
力竭身死时，他以为自己会化作厉鬼，去找昏君权阉索命。
谁想他死后，他的死对头突然疯了，将军不做了，国家不要了，私自潜入南殷，把那个没根的狗玩意儿活剐了三千三百三十刀，又闯入殷都皇宫，捅了昏君七十八个窟窿。
他保护的人希望他死，他对峙了十年的人却为他报仇，何其讽刺？
柯以想先把他打一顿，然后揪着领子问他，为什么要替他报仇，可惜他那会儿是个鬼魂，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间，神志再次清明的时候，他已变成了生活在现代跟他同名同姓长得也一样的柯以。
不久后，他在微博上看到楚烨。
柯以点击播放又看了会儿电影，战场冲杀的楚烨他最熟悉，身形、表情、舞枪的动作，连他每根头发丝会往哪儿飘他都知道。
但是这部电影里的楚烨……
煞笔，这里应该包抄！
右边，妈的，这枪舞的啥玩意儿？
柯以死死抿着嘴，光看电影根本不能确定这货是不是楚烨。
“哥，你怎么还在这里，陈导叫你呢。”助理彭飞过来，发现柯以还盯着手机，连忙提醒，“别看了，您这几天一直在看楚影帝的片子，眼睛都熬红了。”
彭飞是经济公司配给柯以的生活助理，刚刚大专毕业，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用不完的朝气，说话也格外中气十足。
他这话一说，方圆二十米都听到了，一场戏拍完，柯以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楚烨粉丝的问候。
“柯老师也喜欢楚烨老师啊，我这里有典藏版蓝光DVD，借你看。”
“我认识一个技术特别牛比的站姐，给你看我买的楚老师高清生图，真是太帅了！”
“柯老师最喜欢楚老师哪一点呀？”
“一定是他演技好，所以很崇拜他吧！”
“哈哈，谢谢。”
“不不，不用了。”
“呃……”
“呵呵呵呵，崇拜。”
柯以好不容易挣脱汹涌的楚烨粉丝潮，女主角和陈导又不知道从哪里过来，刚好遇上他。
女主角开口就道：“柯老师也喜欢楚烨老师呀。”
柯以嘴角抽搐，强颜欢笑。
幸好对面并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有些欣喜又有些羞涩道：“我也喜欢他好久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去映湾酒店的慈善晚宴，听说楚老师也会去，终于能见到他了，我花大价钱请了影后的御用化妆师呢。”
陈导一旁附和道：“楚烨一向低调，即使圈内人见他一面也不容易，小柯也特别崇拜他吧？努力磨炼演技，等红了就能见到本人了。”
“我……”柯以咬咬牙，忍辱负重认下了崇拜楚烨的事情，“我是很想见他一面，你们说的晚宴我能一起去吗？”
“这怕是不行。”陈导同情地看着他，“我理解你的心情，既然喜欢他，那就把他当成你前进的动力，要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像他一样优秀，到时候就能见到了。”
陈导包含深情的鼓励中，柯以只觉一口血梗在胸口。
不过他得到了一个信息，楚烨会出席今天晚上在映湾酒店的慈善晚宴。只要进入晚宴，应该就能见到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拍戏
，还差 